第9章 盒子里的账册

林晓晓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接二连三的惹麻烦，让她都自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老板。”林晓晓试探着问道：“那个.....要不你给我找点事做吧。”

“你放心，这次我绝对的绝对不会在惹麻烦了，我发誓。”

她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的看着姜臣。

“找点事做？”姜臣看了她一眼，要是没发生这档子事他或许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但现在他整个人都被林晓晓给整麻了。

这次还好只是给纸人点睛，擦掉就是了，要是真的把家里的那几位老祖宗给惹毛了，那画面.....

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要是答应了，估计到时候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看着姜臣半天没说话，林晓晓连忙凑过来，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姜臣看着林晓晓这样看着自己，老脸微微一红。

自己长这么大，印象中还没哪个女孩这样看过自己。

家里开纸扎铺的，平时那些人都是离自己远远的，生怕沾了晦气。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主动靠近自己。

哎。

“行......吧。”姜臣指了指墙角堆放着的一摞摞黄纸：“看到那些纸了吗？”

林晓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用力点头。

“去，把它们按大小尺寸，分门别类，重新码放整齐。”姜臣补充道：“轻点拿，别弄破了。”

“还有，”他再次强调：“只准动那些黄纸，其他东西，一概不准碰。”

“明白！”林晓晓立刻应声，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礼，小跑着去了墙角。

姜臣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走到里屋门口，靠着门框，看着林晓晓笨拙却认真地开始整理那些黄纸。

也好，让她有点事做，省得再出幺蛾子。

铺子里一时安静下来。

林晓晓小心翼翼地将一叠叠黄纸搬出来，按照姜臣的要求，区分大小，然后重新叠放。

就在她搬开最底层一摞颜色发暗的黄纸时。

“哐当”一声轻响。

一个东西从纸堆后面掉了出来，滚落在地。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旧的木盒子，长方形，约莫一尺长，半尺宽。

盒子表面蒙着厚厚的灰尘，边角已经磨损，上面还有一个简单的铜扣，也已锈迹斑斑。

林晓晓吓了一跳，连忙停下动作。

她看着那个滚到脚边的旧木盒，有些好奇，又有些犹豫。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姜臣坐在柜台后埋头看着什么东西，注意力并没在自己这里。

“要不就打开看一眼，然后在关上？”

她的目光在那木盒上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没忍住。

蹲下身，伸出手，想去拂掉上面的灰尘。

“别动！”

姜臣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晓晓的手猛地缩了回来，就像做了坏事被发现了一样。

姜臣快步走了过来，弯腰捡起那个旧木盒，用袖子小心地擦了擦上面的灰。

“老板，我…我不是故意的，它自己掉出来的。”林晓晓连忙解释。

姜臣没看她，只是盯着手里的盒子。

“这是铺子里的老物件。”他声音低沉：“里面放的，是以前的账册。”

“账册？”林晓晓好奇：“记什么的？”

“记往来的‘客人’，送出的‘东西’。”姜臣淡淡道：“每一笔，都要有记录，不能乱。”

他掂了掂手里的木盒，似乎在回忆。

“就像以前有户人家，老太爷生前就好打两圈。”姜臣嘴角牵起一丝弧度：“走了之后，家里人每年都来定做一副纸麻将，还有配套的桌子椅子，说是怕老太爷在那边手痒没得玩。”

林晓晓听得眼睛都瞪大了。

纸麻将？

还能这样？

“那…那‘客人’，都是……”她小心翼翼地问，指了指地下。

姜臣没回答，只是将木盒放回了柜台后面的一个架子上，位置很高，轻易够不着。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不看。”他看着林晓晓：“尤其是对这些‘东西’，要有敬畏之心。”

“你刚才差点就给自己惹上大麻烦，知道吗？”

林晓晓用力点头，心有余悸。

“我知道错了，老板。”她态度诚恳：“我以后再也不乱碰了。”

“那…那你们这一行，还有什么别的规矩吗？”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眨巴着大眼睛问道：“是不是有很多禁忌？”

姜臣被她问得有些头疼。

这丫头的好奇心，跟她的胆子一样大。

“规矩多了去了。”他没好气地说道：“比如，不能用手指月亮，晚上不能吹口哨，吃饭筷子不能插碗里……”

“啊？这些不是老人家常说的吗？”林晓晓有些失望。

“这些是基础。”姜臣走到一张空着的长条桌前，那里堆放着一些制作纸扎的工具和材料。

“对我们扎纸匠来说，最大的规矩，就是敬畏。”

“敬畏生死，敬畏阴阳，敬畏那些我们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东西’。”

“你对它们不敬，它们自然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他拿起桌上一块半成品的纸元宝，指了指上面模糊的纹路。

“每一个步骤，每一道工序，都有讲究。

什么时候扎骨架，什么时候糊纸，什么时候画符，什么时候点睛，什么时候烧化……一步错，步步错。”

林晓晓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认真地点头。

姜臣看她总算安静下来，不再问东问西，心里松了口气。

他想起宏家那单大生意。

老太爷是宏远山，身份不一般，这单活计不能马虎。

需要的纸扎种类繁多，而且有些特殊的物件，得用特殊的材料和朱砂。

“行了，黄纸先整理到这吧。”姜臣说道：“过来帮我个忙。”

林晓晓连忙跑过来：“老板，你说。”

姜臣从柜台下拿出一块小巧的砚台和一锭最普通的黑色墨锭。

“看到这墨了吗？”

“嗯嗯。”

“用水，把它研开。”姜臣将砚台和墨锭递给她，又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水盂：“水别加多了，一点点加，磨到浓稠均匀为止。”

林晓晓接过砚台和墨锭，用力点头。

“保证完成任务！”

她小心翼翼地往砚台里滴了几滴清水，然后拿起墨锭。

动作很生涩，但很认真。

姜臣看着她专注的样子，稍微放了点心。

他走到柜台后面，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你有没有备用手机，或者用我的手机登录你那直播间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