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人，战一国

未来？

高山河吓了一跳。

老哥，别搞。

你神神叨叨就算了，听话……咱不唠未来的嗑。

我害怕。

半响沉默。

国师一直看着高山河，仿佛一个正在抽查学生的老学究，高山河就是那个倒霉学生。

“没有！”

许久之后，高山河苦笑一声，只能摇摇头。

这是实话实说。

“唉，但愿你是错的！”

国师也没有怪罪高山河。

“北漠有个邪道门派，叫吞天塔。”

“这群人修炼一部地吞天邪功，吞噬别人内劲，代价是提前消耗寿命。”

“他们虽然能急速培养出甲子高手，但都是老态龙钟，活不了多久。”

“这也是吞天塔一直成不了气候的原因。”

“你身体这么差，修炼内劲不可能至刚又无暇，十年内劲，没有豪门望族底蕴，根本做不到。”

“本座有点好奇，你为什么没有衰老。”

国师不愧是大神，话不惊人死不休。

高山河破防了。

地吞天神功，这可是我的底牌啊。

他的杀念下意识涌起。

但瞬息又冷静了下来，要知道，对面这个人，是皇帝最信任的宠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太子爷都不放在眼里。

自己连个蝼蚁都算不上。

“你这小押司，本座难得偷闲，和你交心，你却心生杀心，该当何罪？”

“20年前，本座内劲就已经是200年绝巅，杀你动根手指都算大题小做。”

“你还敢冒杀气。”

国师被气笑了。

“请国师恕罪。”

高山河急忙起身。

他并不惶恐，对方说得对，捏死自己，都用不着亲自动手。

自己活着，说明对方不想杀你。

“天牢里这些杂鱼，最多能供你抽到30年内力。”

“念在你陪本座聊天解闷，又没有那些酸生腐儒的谄媚，本座教你一道尸解小口诀。”

“你可以去菜市口捡捡尸体……刚死之人，丹田里还有一些残存内劲。”

“甲子高手不行，六十年内功，尸解之后，最多抽到三五个月内功。你要捡尸武道绝巅，200年内功的那种，即便是尸体，也能让你一口气突飞猛进十年。”

国师指了指笔墨纸砚，示意高山河提笔。

“别猜了，这个所谓的武道绝巅，就是本座。”

“能不能拿到本座尸体，就看你的造化了。”

“绝巅武者虽说不多，但也有几个，他们都是朝廷的狗，为什么本座是国师？”

国师仿佛能看透高山河人心。

他谈着自己的生死，仿佛却在说别人。

刑房里有不少鲜花。

由于只有一点点阳光，鲜花活不过一天。

国师仿佛一个花匠，把几株已经死亡发黑的花，插在青石板下的土壤里。

他屈指一弹，青色内劲笼罩花朵。

“本座的内功，和你们不一样。”

国师轻轻说道。

高山河口干舌燥，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他鼻腔里……闻到了花香。

没错。

已经衰败腐烂的花朵，居然在没有阳光，没有清水，土壤肮脏的刑房，重新绽放。

这一幕，宛如神迹。

“看到那几根青草没？”

刑房头顶有个采光小窗，阳光之下，有几根顽强青草。

幽光再次扩散，青草开始摇曳。

没过多久，青草犹如颜料洒在布上，急速扩散，很快布满牢房地板，郁郁葱葱一片，如刑房这种阴森色调的鬼屋，都有些生机盎然。

青草香、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尸解了我的丹田，你有概率继承我的玄妙内功。”

“但希望不大，本座的亲传弟子不少，内功嫁衣也尝试过，可他们无一人能成功。”

国师一挥手，满地青草枯萎。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花朵枯了。

这种美丽的东西，本就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高山河情不自禁念道。

“你这句诗，还有上句！”

国师皱了皱眉，舒展开来，又若有所思。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题菊花。”

高山河的情绪仿佛被感染了。

“秋菊！”

“春桃！”

“他日我若为青帝，菊花桃花一起开……哈哈哈哈！”

“你小子，难不成还想让日月换新天？”

“天下反贼那么多，你个小东西最有趣。”

国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娘的。

一首诗，差点坏我的道心。

我当什么国师，还不如去造反。

“你小子，不怕被本座诛了你九族？”

国师笑骂。

“国师大人您说笑了，无意中茶馆看到一首小诗，代表不了什么。”

高山河只能苦笑。

……

“国师大人，审讯结束，您休息吧！”

池晓丰来到刑房。

“有劳！”

有了外人，国师立刻恢复高高在上，哪怕是客气，也是居高临下。

“岂敢！”

池晓丰急忙抱拳，诚惶诚恐。

……

“山子，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就藏在文书房里，别出来。”

文书房存放卷宗，铁门特质，百年高手也很难轰破。

除了几间特殊牢房，这里算是最坚不可摧的地方。

“大人，最近是不是有大事要发生？”

高山河问。

池晓丰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

正顺二十五年，九月。

京师大乱。

十个地牢同时暴动，上万囚犯越狱，杀人放火，祸乱京师，刑部满大街抓人，格杀勿论。

紧接着，天牢暴动，数不清的重犯纷纷越狱。

刑部精锐全出，就连禁军都参与抓捕天牢罪犯。

最后，堪称天罗地网的诏狱，也被奸细打开，这里的囚犯各个是魔头。

此时此刻，锦衣卫精锐正在皇宫外，和刺客殊死搏斗。

……

文书室铁门已封死。

饮水、食物充足。

透过锁眼，高山河能依稀看到牢房的楼道。

乱了！

这是天牢最乱的一次。

禁军全部守在太子身旁。

高山河看到大量高手囚犯逃出来，他们各个生龙活虎，可前几天还明明被迷药控制着。

门口也有一批高手杀入天牢。

高山河看到了池晓丰的身影。

他犹如铁塔，目视监牢最深处，那里关押着当朝国师。

高手囚犯、外来强者、以及一些禁军，一些锦衣卫，很默契的拔刀向一处。

国师牢房。

……

“国师这几天废话多，大概是看到了自己的结局，需要人倾诉。”

“我救不了他。”

高山河心里唏嘘了一下。

他继续观察。

太子殿下前呼后拥，已经换上全新长衫。

是龙袍！

九五之尊那一款。

池晓丰跪拜。

整个天牢，所有人全部跪拜。

……

天牢开始地震。

各路高手的尸体不断被抬出来，各种手脚不全，各种胸膛炸裂，无头尸体。

高山河低估了国师的恐怖。

所有人都低估了国师的恐怖。

但你一人，终究对抗不了举国之力。

足足一夜，地震停止，堂堂大国师的气息，还是没了。

……

“小押司，我的本名，很少人知道了。”

“你记住，我叫……战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