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气入字,字生异相!
在场的众多太学夫子将目光转向明久,一些夫子道:“此子是?”
“为何没有见过?”
在太学院中,多是高官大臣的子弟,若是有人能随意调用文气,自然会被重点关照,但此时的明久,却让这些夫子们诧异。
其中一名夫子,也就是刚才与明久对言作弊之事的男子,出面道:“是平原明氏……明恪的嫡子。”
只说身份,不说来由,众夫子心领神会。
平原明氏,虽不如五姓七望来得势大,但也是一等的氏族,不过这明恪非主脉,而是分到偃师的支脉,但也不知这明恪是攀了什么关系,即将升迁豫州刺使,这可是中原大州,富饶之地啊!
刺使虽说从三品,可在职权上却不输朝中正三品大员。
没人不会在此时不给明恪一个面子,即使是李靖的嫡次孙,也就是监管此次小考的小将·李处叶也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出言揪出明久。
原本的明恪只是河南县令,虽说因为治水与抗旱有功,加上多年耕耘,让河南县连连丰收,多番功绩下理应升迁,可直接从正五品提到豫州刺使……
没有猫腻谁也不相信。
其中利益牵扯更是难出其右。
“咳咳。”
李处叶捂唇咳嗽两声,那些太学夫子们齐齐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那点燃的香中涌出,顺着明久的文气而去。
这一异常,众人对视,皆默不作声。
有文气又如何,这场小考已经被圣人监听,能过圣人目,氏族之人才能过关啊!
“轰隆!”
无雷自鸣,明久的这一道文气引动了大唐的气运,与此同时,无数文气在大唐的四面八方,汇入天穹,一同引动气运,坠入长安皇城一角!
……
明久充耳不闻外界事,一心只观须菩提。
他不止有文气,更有文心!
文人者,有文气必能存一道,本朝以来,进士及第都不一定能有文心,而有文心者大多是及第之人。
而像明久这样在未及第前就出现文心的,少之又少。
一个小考罢了,既有文心…
他怎会怕?
即使文气尚浅,他也有把握只依靠文心就通过会试。
嗡!
摊纸,执笔,染墨,挥斥方遒!
明久在崭新的白纸上,调动文气写下——观荧惑者,心猿也!
题一出,纸上的文气升高至三寸!
突入而来的变化,引得这些太学夫子们齐齐关注,就是那些学子们也都目视而来。
三寸,已经达到了交卷批改的门槛!
竹帘遮掩……
又见明久继续写——古人以荧惑为灾星,言观荧惑,见大恶!
可我言荧惑为星,本无罪,人观星而心动,造其罪。
只因心动生猿猴,其性不定,犹如意马四驰,是以荧惑引人心之猿猴,勾起六欲之罪。
此,是为观荧惑者,心猿也!
而心猿之罪,人之六欲也!
此时荧惑出,天机大变,当是心猿不定,意马四驰,今日小可斗胆,以《周易》为解,见荧惑端倪。
文气猛然升至五寸!
还差一寸,就可提交至大儒处批改,能提前入大儒眼中,可是难得机会。
“轰!”
突然,在考场外不远处,一道文气升腾,直冲云霄,那文气已破六寸……就是不知是何人,有此文采?
“那是,第一考场。”有夫子抚须,目中思索道:“应当是通议大夫家的小子,他在这一批学子中,数通四书五经,文采斐然,小考虽然有圣人亲题,但毕竟是小考,他所作,只需润色,当能到七寸有半……而在这一次科举中,应能榜上有名。”
其余几位都颔首,对于此人,这些夫子们明显是知道的,毕竟不像是明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让他们好生没面子……让他们不得不在李靖的孙子面前徇私。
虽说李靖历来都是默不作声,不参与他事的主,但武将毕竟是武将,和他们不同路。
“这明久,诸位猜猜能得几寸文气?”
一位夫子看向面色冷傲的李处叶,笑道:“听闻卫国公能文善武,对于膝下的孙儿辈也要求文武兼备,我想李小郎也对四书五经,通读有多。”
李处叶目光微动。
“夫子抬举,处叶不过是一介武将,如何能看得出文人的风采。”
“这明家的小子我不清楚,但河南明恪的贤名,处叶还是知道的……我想,应该能得大儒斧正吧。”
“哦,或许如此……”夫子点头,不再言。
他们可不是真的关心明久的文气几寸,不过是想要李处叶表明态度。
“嗡!”
可突然,明久处迸发出一道冲天文气,只见明久的席位处,那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的纸张上涌出九寸文气!
可达天听!
一直老神自若的权博士目光一凝,大步而前,其余夫子皆是面色一变,也快步跟上。
李处叶欲动,但看见在场的学子们皆被这突然而来的异象惊住,没了秩序,他紧忙呵斥,让士兵看好他们……
一时间,莫说是第四考场,就是其余考场也满是顾盼神色,在思索是学院中的哪号人物弄出来的九寸文气。
对于外界,明久一无所知。
他此刻抛起用来占卜的贝币,看着它在半空带着那九寸文气悬浮。
而在贝币下,是一张写满了《周易》卦爻的卦图!
“《周易》?”
赶来的权博士一愕,圣人出题,以四书五经之一来言定荧惑,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选择《周易》来解答。
真是大胆!
这是一介学子敢乱来的吗?
连那些太史局中借助司天台观星占卜的人都不敢!
权博士止住步伐,不敢去看明久画了什么,写了什么,同时也拦住身后赶来的众多夫子。
“权博士,您这……”
“是《周易》,既然文气九寸,这卜卦之事,只能交由圣人来观。”
“啊…”
这些夫子们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危机,后怕不已,紧忙退后。
“《周易》解荧惑,九寸文气,这……”
最初准备为明久作弊的那位夫子,此刻愣在原地,他心头怒骂明恪,他教的是什么儿子,能教出以《周易》解荧惑,还需要他来作弊?
这不是要陷他于不义,给他找罪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