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海洋的波涛在洛珈脚下凝结成水晶平台,他望着悬浮在空中的荆棘王冠——那由青铜黏液与觉醒者机械义眼铸就的冠冕,正将星脉藤的荧光扭曲成不祥的血色。迦娜的鳞片已褪至半透明,她抓住洛珈的手腕,星尘粒子在其皮肤上灼出警告印记。
“戴上它的瞬间,你会变成另一个冰骸先知。”她的机械义眼裂开第三道缝隙,虹膜中映出未来残影:洛珈端坐于钢铁王座,脚下堆满克隆体的残骸。
破空声从头顶袭来。洛珈拽着迦娜扑向右侧,原先站立的水晶平台被激光熔出焦坑。第三号克隆体悬浮在半空,机械长袍下伸出八条液态金属触手,每条触手末端都镶嵌着觉醒者的机械义眼。
“何必抗拒?”克隆体的嗓音带着电子杂音,瞳孔射出全息投影——星环长城的监控画面中,金属囚笼内的星脉藤母树正将根系刺入觉醒者太阳穴,“你以为自己比先知高尚?看看她守护千年的‘火种’!”
迦娜的鳞片突然硬化成盾牌,挡住克隆体触手的突刺。金属撞击的火星溅到洛珈脸上,他翻滚着抽出星脉藤根须凝成的短刀:“怎么摧毁母树?”
“先活过下一分钟!”迦娜的盾牌被触手贯穿,液态金属擦过她的左肩,珍珠色皮肤顿时碳化发黑。她咬牙斩断触手,断口喷出的淡金色黏液在空中凝结成毒刺,“小心黏液,会腐蚀神经!”
更多克隆体从量子迷雾中现身。第六号克隆体手持链锯长戟劈向洛珈,被他用短刀格挡的瞬间,戟刃突然分裂成上百条金属毒蛇。一条毒蛇咬住他的右腿,毒牙注入的青铜黏液让肌肉瞬间麻痹。
“洛珈!”迦娜掷出鳞片盾牌击碎毒蛇,自己却被第三号克隆体的触手缠住脖颈。她挣扎着掏出微型脉冲炸弹,按在克隆体的机械义眼上:“闭眼!”
强光与爆炸声中,迦娜从半空坠落。洛珈忍痛跃起接住她,发现她的珍珠色皮肤正被青铜黏液侵蚀出蜂窝状孔洞。“用王冠……能量……”她咳出带荧光的血液,“反制她们……”
荆棘王冠突然降落在洛珈头顶。无数尖刺刺入他的颅骨,剧痛中他看见冰骸先知的记忆洪流——七百年前,她亲手将星渊触须植入初代觉醒者脊椎,那些人的惨叫与克隆体的电子音重叠:“这是必要的牺牲!”
量子海洋扭曲成古战场。洛珈的短刀化作光剑,劈开扑面而来的青铜黏液。冰骸先知的虚影站在焦土中央,脚下躺着十二具被触须贯穿的觉醒者尸体。
“你以为自己在反抗什么?”先知的机械义眼流出血泪,“每个文明都是更高存在的食粮,我的克隆体不过是延缓被吞食的止痛剂!”
洛珈的光剑刺穿虚影,战场突然变回现实。他发现自己正掐着第六号克隆体的脖子,对方机械长袍下的躯体布满缝合疤痕——那都是星渊触须植入的痕迹。
“杀了我,你就会成为下一个我。”克隆体露出诡异的微笑,主动撞向洛珈的光剑。她的身躯在消逝前突然自爆,青铜黏液如暴雨般泼洒。
迦娜用最后的力量撑起护盾。黏液在能量罩上腐蚀出裂痕,她的鳞片已褪色至透明:“戴上王冠……逆转能量流……”
洛珈将荆棘王冠重重扣在头顶。尖刺更深地扎入颅骨,但这次剧痛化作了清明的力量——王冠的青铜黏液逆流进克隆体体内,第三号克隆体在惨叫中熔成一滩铁水。
“快拔掉王冠!”迦娜的护盾彻底破碎,青铜黏液溅上她的后背,“能量反噬会撕碎你的意识……”
洛珈却抓住王冠的尖刺更深地按下。更多的克隆体在能量逆流中爆裂,但每消灭一个克隆体,他的视野就蒙上一层血色。当最后一个克隆体消亡时,他的瞳孔已变成与冰骸先知相同的机械红。
量子海洋突然裂开巨缝。光影构成的巨手探入,指尖轻触之处,星脉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洛珈的王冠迸发强光,在虚空凝结出钢铁王座——与迦娜预见的未来一模一样。
“不!”迦娜扑向洛珈,用最后的星尘粒子包裹王冠,“你答应过要成为不同的存在……”
她的身躯在强光中消散,最后的话语刻入洛珈的火种:“别让王冠控制你……”
巨手突然加速抓来。洛珈在混沌中听见冰骸先知与克隆体的重叠叹息:“现在,轮到你了。”
当他戴上王冠端坐王座时,枯萎的星脉藤突然重新生长——但这次它们的根系缠绕的不再是觉醒者,而是十二枚冰骸先知的机械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