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出钱替你办诗会

“我办什么诗会?”

江河闻言,不由诧异地道。他连诗会都不想参加呢,还自己办诗会,不是自己找罪受吗?这表姐也是有些奇怪,居然提议他办诗会。

鲍月娇道:“新创诗社,当然要办诗会以庆祝,也是对外宣称,扩大你们诗社名声,可以招揽更多才子加入。”

时下的诗社倒确实是这般流程,你办了诗社常年不聚会,不定期办个文会、诗会之类的,慢慢人心就散了,人气也淡了,名存实亡。

后来明朝最大诗社复社在成立后,就先后举办过吴江尹山大会、南京金陵大会和苏州虎丘大会等几场影响极大的盛会。尤其是虎丘大会,直接参与者就达上千人。春秋集会时,衣冠盈路,一城出观。

江河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就算他不想办诗会作诗,也可以用别的由头定期举办些集会。

不过他眼下的心思主要还是在练兵上面,倒确实没想过办集会。就算要办,也不是现在,他现在也没这精力。

而且办集会也不是空口白牙就能办的,那是得真金白银,要花钱的。办的规模越大,花的越大。

一帮文人士子们聚在一起,难道光坐着干聊天,不得吃吃喝喝,招待客人吗?

前几天的那场汪园诗会,上午十点左右开始,直到下午才结束,参加诗会的所有人,中午饭可都是在汪园吃的。

他现在肥皂与镖局两门生意一起搞,身上的银子可都花的七七八八了,练兵还得持续地不断投钱,哪里还有余钱办诗会?

对着鲍月娇沉吟地点点头后,江河道:“表姐说的倒也在理,不过我最近却是事忙,暂无精力去操办诗会,还是等过些时日再说吧!”

鲍月娇道:“你若没精力,我可代你操办,钱我出,人我出,不过地方你选好,要不也办在你家的江园里?若是嫌远,我可以把鲍园借给你。”

同为歙县五大徽商家族之一,又传承久远,江家在城外当然也有座园子。不过却是离城较远,位于城北二十多里之外的红朱山脚下,布射河畔。背山面水,风景极好,也是座园林式建筑。

歙县城外的练江,是由杨之河、丰乐河、富资河、布射河四条河流在城西外汇合后,方才始称为练江。布射河正是练江的一条支流,也别称为射溪,发源于黄山上扬尖东南麓。

因是练溪的支流,自然水路相通,从城中乘船便可直抵于红朱山射溪畔的江园。

江河之前在考虑练兵的地点时,还有考虑过这座江园。但最后却因为离城太远而放弃了,还是选了西甲庄。

虽然有水路通行也很方便,但毕竟还是有点儿远,不像西甲庄,过了城外的练江便是。

鲍家在城外的鲍园倒是也在练溪畔,而且就与汪家的汪园相邻,距离不远。若选择办诗会地点的话,确实是离城更近的鲍园更合适。不过江河却一时想不通,为何鲍月娇这么大方。

不但出钱出力出人,而且居然连鲍园都肯借给他。要知道鲍家的那位老夫人,也即江河的姑奶奶,可是常年都住在城外鲍园里的。

要是真借鲍园办诗会的话,可就有些过于打扰了,说不定还得请这位姑奶奶回城暂居。

江河惊讶与狐疑地瞧着鲍月娇,问道:“不知表姐到底想做什么,这可太盛情了些,实在是让小弟受宠若惊?”

鲍月娇笑道:“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想借你这诗会让金笔、玉笔再亮亮相,多招揽些生意啊!”

江河闻言,这才恍然,原来鲍月娇是尝到了他那日与方以智等人聚会,并借机在会上推销了金笔的甜头,想搞个更大的。

只不过鲍月娇这打广告的成本却未免太高了,居然要办场诗会,简直就相当于是借诗会的名头,来办一场盛大的金笔、玉笔产品发布会。江河想明白后,也有些不得不佩服于鲍月娇的大手笔与魄力,果然不愧是这时代的商业女强人。

“表姐当真好魄力!”江河竖起大姆指由衷称赞了句后,略作沉吟,道:“不过兹事体大,且容我暂且考虑两日。而且我也需先跟诗社的同仁们商量过后,才能决定。”

鲍月娇点头道:“这是自然,此事我也尚不急。正好趁这几日,我让他们多做些金笔与玉笔出来。你们商量好,作出决定后,再来告诉我不迟。”

“好。”江河答应了一声后,举杯喝了口茶水,便不再多留,起身告辞。

鲍月娇也不多留他,叫过身旁一名丫环,让丫环代为送送江河,也让丫环下去向鲍掌柜转告她的命令,给江河拿一套玉笔与金笔。

江河又多谢过一回,便带着书砚告辞离去。

下了楼后,有鲍月娇的丫环转达命令,鲍掌柜便不再多言,亲自给江河各拿了一套玉笔与金笔。

鲍掌柜拿来的这两套,都已装了精美的包装盒。里面还分别刻挖出了笔杆与墨水瓶的形状,又以布帛铺垫包裹。装玉笔的盒子更加精美,里面衬垫包裹的也是丝绸,看起来更加高档。

江河打开瞧了眼后,取出装金笔盒子里的笔与小瓷瓶,向鲍掌柜笑道:“这支我是自用,就不用拿盒子了,也给你们节省一些。”

鲍掌柜闻言,则不由有些苦笑,省个包装盒才能值多少钱。但他也未拒绝,还含笑谢了江河一句。

有他那日绘制好交来的笔杆图纸,江河现在手里的这支金笔笔杆便不再是笔直一根了,而是更多了些方便抓握的弧形变化,上面还雕刻有些精美花纹。

接着收好,告辞离去后,江河便又带着书砚出城。这回是先到外城,由外城南面的紫阳门出城,然后再过了练溪上的太平桥后,便可就近直到汪家在城外的汪园。

到得汪园大门前下马后,江河便让书砚持了他的名帖,上前递帖拜访汪汝谦。

他目前并不知道汪汝谦昨日已经离开徽州回杭了,以为汪汝谦还在汪园,那他上门拜访,自然就得先拜访主人,不好直接求见王微。

他与王微毕竟男女有别,又尚无什么确定的关系,不好直接相见,而且他怎么也得给汪汝谦一些面子。

等见到汪汝谦,再行道出来意,求见王微,说前来回礼。不管汪汝谦到底让不让他见,这个步骤不能乱,不然就显得失了礼数了。

“公子,那门子跟我说,汪二老爷昨日已经带人离开,回杭州去了,并不在园中。”江河正站在台阶下耐心等待,书砚忽然跑回来跟他道。

“啊?”江河一听,不由大是惊讶,也顾不得再让书砚转达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大步登上台阶,向那门子问道:“那王微姑娘呢,也跟你们二老爷一起回杭州了?”

“王姑娘却还在。”那门子道,“王姑娘脚伤还未全好,尚需静养几日。”

江河闻言,不由松了口气,向那门子行了一礼,道:“那我便来求见王姑娘,不知是否方便?现在园中是谁在作主?”

门子道:“自是我们汪园的管家作主。”

江河道:“好,那你去帮我通传一声,看是否方便相见。”说罢后,他从腰间的钱袋里随手摸了块约五钱的碎银子塞过去,道:“有劳了!”

为了能够顺利见到王微,他也是不得不表达下诚意,免得连门子这关都过不去。

“那江公子你稍候,我这就去!”门子接了银子在手后,立即喜笑颜开地向江河行了一礼,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