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不是你玩的,赶紧抛掉,离场为妙!特别是,千万不能用杠杆,须知,高手都死在杠杆上。”顾森远不假思索地说。须臾,又安慰说,“如果我那个创业顺利的话,那时我会邀请你进行投资。”
“那就多谢了,你那个创业快点成功!”陈思不知道顾森远的那个项目已是近在眼前,却以为顾森远是客套话,所以也随口敷衍了一下。
“这个项目嵌套在其它项目之中,形成一个复杂的综合项目,进程可能比你想像的要快。”顾森远似乎也看出了陈思的淡淡失望。“其中部分元素可能跟你还会有点关联,到时候你要一道来出力。”
“跟我有关联?什么关联?”陈思以为顾森远在开玩笑。
“我先卖个关子!”顾森远神秘地说。“这些,你先不要占用你宝贵的注意力。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摆脱眼前的困境。”
“对了,现在你住在哪里?”陈思想起了他们去富高别墅扑空的事情。
“我现在一直住在公司里,事务繁忙,省去上班来去时间。”顾森远答道。
“家还在富高别墅?”陈思怀疑阿娜把幢号弄错了。
“是啊,不曾告诉过你,想不到你也知道!”顾森远笑了笑,“大概是阿娜说的吧?我们是邻居。”
“哦,这就奇了!我们二三小时前去过那里找你,8A幢,没人,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来了主人,脸型倒大,一眼难忘。难道阿娜弄错幢号了?”陈思疑惑着反问。
“没有弄错!”顾森远答道。“脸型倒大的是一个老领导,外号就是‘倒大脸’,虽然已经退下来了,但在Y城影响力极大。他说喜欢听波涛拍岸的浪花声音,我就把我的地方让给他住,反正实际上也闲置着。当然,他这是暗示。”
“是让他暂时住一住,还是永久给他了?”陈思好奇起来,一个为了“看不惯”而辞职的理想主义者,怎么还会有溜须拍马的需要。
“那个项目成功的话,他喜欢的话就送给他,否则,他自己也不会住长的。”顾森远解释道。“那个项目金额巨大,那套区区小权证别墅,在它面前连根毛都算不上。雨果应邀前来,也与之相关。”
“你既看不惯官场,怎么自己从商后也沾上了这些原本深恶痛绝的习气?”陈思隐隐有责备的意味。
“你说得一点也不错,这是不对的!”顾森远摇了摇头。“但在商言商,否则根本玩不下去。何况我还有生存压力,别人眼里我很光鲜亮丽,其实我自己清楚是步步惊险。再说,纳斯达克中概股崩盘后,我急需疗伤。而那个项目短期见效预计会很快。”
“那么现在你还跟以前你所痛恨的那些人还有什么区别?一样地可以为了追求利益不择手段。”陈思不知怎地,尖锐的话冲口而出。
“至少我有底线!而且我还没有完全放弃我的理想。”顾森远略带歉意地解释。“我有一个项目,叫‘自由灯塔’,成功了会惠及大众。这是一个免费使用的普惠性质的项目,但烧钱周期会很长。就连做AI初创企业孵化业务的雨果都表示担心。如果我不找个见效快的项目垫垫底,根本就玩不转。”
“那么你就主动找上那个倒大脸,以此为晋见之礼?”陈思追问。
“这倒没有,是他主动找上我。”顾森远淡淡地答道。“你可能不知道,这几年我一直做美国纳斯达克的投资业务,也小有所成,所以在特定的圈子里也小有名气。那个老领导要我帮他一个忙,我一听反而给他提了一个建议。他听了,极其兴奋,说很喜欢那边的惊涛拍岸声。我则顺水推舟,让他住在那里,反正我自己在公司也有完整的生活设施。”
“那个老领导之前提携过你?”陈思语气略为缓和。
“倒也没有,而且也没有直接的领导关系。虽然是退下来的老领导了,但他在Y城依然具有极其巨大的影响力。”顾森远坦然答道。“做那样的交易,虽然有时候也会有点罪恶感,但相对于官场,还是轻的,因为它的整体氛围就是如此,大家都在这么玩,你不这么玩,你就彻底没有机会。”
“看样子你有点人格分裂!”陈思叹了一口气。
“眼下的社会,没人格分裂的已经没几个了!”顾森远摇了摇头,“理想主义很简单,但太过理想主义就不能做成任何事情。哪个不是带着原罪去赎罪?!”
“我理解你的处境!”陈思叹了口气。“我也好奇,那个倒大脸到底求你帮什么忙,你又提出了什么建议?”
“这事说来话长,一下子解释不清楚,跟你也没什么关系。”顾森远在事情还有变数之前,不愿透露细节。
“那个普惠的自由灯塔总可以介绍一下吧?”陈思笑着问。
“这个嘛,倒跟我们的一位共同朋友有点关联。”顾森远缓缓地说道。“就是通过人工智能手段,利用相对有限的信息,创造与一个现实中相对应的数字人。这个数字人与现实中的人会一模一样,包括性格、情感、反应模式等。这其实是复活。用户可以通过这个系统复活一个逝去的朋友或亲人,或者复活一个依然健在的人的某一个历史阶段,或者把自己的信息存储进去训练成一个对应自己的数字人,从而在自己的肉身不存在之后,依然有一个数字实体,这就是所谓的数字永生。”
“这个倒有点意思!”陈思赞叹道。“但清丽不一定用到这个吧?我认为不会用到这个的,她的植物人状态是暂时的!”
“我有说过是清丽吗?”顾森远淡淡地说道。
“是啊,是没说过!”陈思顺势给顾森远一个台阶。“这个东西从精神科的角度看,也大有用处!”
“哦,这我之前倒没有想过!”顾森远受了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