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心跪坐在天机阁“万象星盘“中央,九根青铜蟠龙柱上的星砂逆向流动,发出细沙漏过指缝的窸窣声。他扯开胸前玄袍,露出遍布星痕的枯瘦胸膛——那是三百年前替苏晚照挡下天机反噬的旧伤,此刻正渗出靛蓝色光雾。
“以吾寿元为引,叩请北斗九曜现世!“
随着咒言,炎心咬破舌尖喷出精血。血珠悬浮在空中,分裂成九颗血色星辰,与穹顶缺失的北斗方位完美契合。洛清璃突然按住腰间冰魄剑,剑鞘上凝结的霜花竟开始逆生长,顺着她的手腕爬上手臂——这是天机阁禁地灵气逆流的征兆。
叶无尘的混沌星瞳突然暴睁,右臂星玉骨浮现裂纹:“老头,你的心跳...慢了七拍!“
“无妨,老夫还剩三十年阳寿。“炎心笑着扯下三根白发,白发落地化作三条星砂小蛇,钻入星盘缝隙。
第一颗血色星辰贪狼亮起时,整个星盘化作血色沼泽。腐臭的尸骸从沼泽涌出,堆砌成九层白骨祭坛。叶无尘看见母亲苏晚照的虚影被钉在顶层,九根青铜锁魂钉贯穿她的琵琶骨,钉尖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东荒死海“四个古篆。
“这是...冥渊血坛的方位!“洛清璃的冰魄剑气劈开幻象,却发现剑气被星砂吞噬。
炎心右眼突然爆出血花:“贪狼主杀,需以生祭破障!“他猛地抓住叶无尘手腕,星玉骨划破掌心,金血洒在星盘上。
尸骸祭坛轰然崩塌,星砂凝聚成东荒海域图。某个被黑雾笼罩的岛屿正在移动,岛心赫然是百万尸骨堆砌的血坛,坛顶悬浮着刻有“怒“字的镇魂柱。
第二颗巨门星亮起时,星盘表面浮现无数扭曲人影。他们的影子脱离本体,在星砂上编织成网状迷宫。叶无尘的星玉骨突然刺痛——三岁时撕咬他肩膀的妖兽影子,此刻正在吞噬洛清璃的倒影!
“暗影诡坛,存于众生影域。“炎心左手指节接连石化,“要锁定方位,需...咳...“
洛清璃突然割破指尖,将冰魄血滴入星盘。血液在影网中冻结出晶化路径,最终指向叶无尘脚下——他的影子心脏位置,浮现微小的“西极荒漠“光斑。
“原来如此!“叶无尘挥剑斩断自己影子,断裂处喷出黑血,在空中凝成荒漠立体沙盘。某座古城遗址下方,无数影子正从地缝渗出,缠绕着刻有“痴“字的镇魂柱。
当禄存星亮起时,星盘温度骤降。冰晶在星砂上生长出镜面迷宫,映出洛清璃被冰封在玄冰棺中的幼年模样。炎心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冰渣里裹着细碎星纹:“玄冰魄坛...北冥...寒渊...“
叶无尘的混沌星瞳看穿冰镜折射,发现每面冰镜都藏着洛清璃的记忆碎片:
五岁时被注入苏晚照精血的针管刺入脊椎
十二岁在冰棺中苏醒,手腕系着刻有“容器“二字的银铃
昨夜梦中,她亲手将冰魄剑刺入叶无尘后心
“清璃!“叶无尘震碎冰镜,却发现洛清璃本体正在玉石化。关键时刻,星玉骨自动飞射,在星盘刻下“北冥极渊“坐标,冰魄坛镇魂柱上的“乐“字在寒雾中若隐若现。
文曲星亮起引发时空乱流,星盘同时显现九大分坛的过去与未来。炎心的双腿彻底石化,却狂笑着撕开胸前皮肤,露出跳动的心脏——那竟是刻满星纹的机械核心!
“看好了!“他将机械心脏嵌入星盘,时空乱流中浮现:
三百年前苏晚照亲手布置九大分坛
现今某处火山口喷发着刻有“哀“字的岩浆柱
未来时空命坛中,少年叶无尘正与母亲残影对话
洛清璃突然吐血:“南离火山...天火炎坛!“她的本命寒气在星盘上冻结出火山立体模型,九根炎柱环绕的熔岩核心处,“哀“字镇魂柱随岩浆脉动起伏。
第五星廉贞亮起时,星盘上的推演结果突然被篡改。所有分坛坐标开始闪烁,炎心的机械心脏冒出黑烟:“有人...在干扰天机!“
叶无尘暴起将星玉骨插入星盘,骨纹与星砂产生共鸣。混沌星瞳看穿虚空,发现某个黑袍人正在遥远星域操控星轨仪。两人隔空对弈,星砂在盘中形成战场:
叶无尘落子“青木生坛“,星砂立刻生长出参天古树
黑袍人落子“天雷劫坛“,乌云中劈下九道紫雷
最终叶无尘以星玉骨为剑,劈开乌云露出“云巅雷域“坐标
当“欲“字在雷云中显现时,炎心突然惨叫——他的右臂石化蔓延至心脏!
最后双星同时亮起,星盘承受不住能量开始崩解。武曲星显化出重力扭曲的后土祭坛,破军星则投射出时空命坛的无数分身。炎心用最后气力抓住叶无尘:“记住...归墟海眼...子时潮汐...“
星盘轰然炸裂,飞溅的星砂在空中自动排列。九处坐标以血书写在穹顶:
东荒死海·冥渊血坛(怒)
西极荒漠·暗影诡坛(痴)
北冥寒渊·玄冰魄坛(乐)
南离火山·天火炎坛(哀)
云巅雷域·天雷劫坛(欲)
古森秘境·青木生坛(爱)
归墟海眼·后土祭坛(恶)
时空裂隙·命魂祭坛(本我)
(被血迹模糊)·????(??)
炎心在彻底石化前,将染血的半块玉佩塞入叶无尘掌心:“第九坛...在你...心里...“
硝烟散尽,洛清璃在星盘废墟中发现残破碑文:
「九曜镇魂非为恶,苏氏晚照锁劫天。
若得星瞳破虚日,方知慈母济世心。」
叶无尘摩挲着玉佩,发现缺失部分与洛清璃的冰魄剑纹吻合。当双半玉佩合并时,剑柄投射出全息星图——第九坛竟在太虚神国皇陵,镇魂柱上赫然是空白的无字碑!
“原来母亲连自己的'本我'都镇压了...“叶无尘的星玉骨突然暴长,在皇陵方位刻下深深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