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皇身形瘦小,身着黑色绣金龙袍,眼神矍铄,不怒而威,须发皆有些花白。
卓一帆正在山庄安插会侍卫亲兵保护黛玉主仆安全,他猜不透父皇的心思,也不愿意花费心思去揣摩。自打记事起,他便知道他和皇室别的兄弟是不一样,父皇父爱泛滥,对其他兄弟都是宠爱有佳,唯独对他是个例外。襁褓之中便被送往高山学武,每年只在母亲忌日派人山上送些东西。
卓一帆的师傅是方外高人,以道家修身。卓一帆自小受的教育就是无欲无为,抑七情灭六欲。因此, 卓一帆性情寡淡,喜、怒、哀、乐皆不显形于色。回朝后,也超然于朝廷之外。若不奉诏,绝不入宫。 每每入宫都是皇家饮宴。
梁野是俊王府的侍卫首领,官拜西蜀二品将军。他这位空投的降军颇受急议,于国于民并无半点功劳,俊王还朝那年,蜀皇钦点他为俊王府的侍卫首领,破格擢为二品将军。当年在朝野引起震动,多有大雅居不服。十六岁的少年,毛还没长齐呢,居然拜了二品将军,照此下去,封侯拜相岂不是指日可待?
面对朝臣的非议,蜀皇也不恼。颁旨校卫场比武,命西蜀凡三品以上将军和梁野比试。若有一人能胜梁野,便销了他的将军职衔。
西蜀的将军个个摩拳擦掌,梁野不过是个毛孩子,再本事能本事到哪儿去?
三天下来,无论是骑射,行军布阵,五行八卦,预测天况,竟无一人能抵过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梁野胜出名正言顺挂了二品将军的金印。朝臣们心服口服,朝野却并没有平静。武将们消听了,这回雀跃闹腾的却是皇子和后宫妃嫔们。
皇上将一个旷世奇才派去辅佐俊王,这是什么意思?俊王得此良将,日后的储位?、
没等俊王还朝,众皇子开始抢夺梁野。
蜀皇也不恼,将所有皇子诏入后宫,设了家宴,酒过三巡开言道:“你们个个在朕身边长大,得朕关爱多年。会笑了,会爬了,会坐了。教你们握笔,扶你们上马,教你们拉弓。看着你们一个个长大,移居各自王府,王府的亲兵侍卫,居室布置,哪不是朕亲力亲为。一帆是你们的兄弟,朕对他心怀愧疚多年,不过是想给他一点补偿。心怀天下者,要有容人之量。你们竟容不下你们的兄弟吗?”说到痛处,蜀皇洒落几滴眼泪,到最后语气就变得凌厉了。
“儿臣不敢!”众皇子急忙跪倒。
不久,梁野奉命迎俊王回京。让众皇子稍安的是,皇上对这位俊王态度还是淡淡的,俊王与世无争,不是在王府饮酒绘画,就是带着人沙海赏月。
黛玉移居藏黛山庄,俊王欲派梁野做山庄侍卫总管。
梁野剑眉微扬,“王爷,属下奉皇命护卫俊王府。林姑娘需要一位贴身保持的侍女,属下有一胞妹——梁雪鸽,武功与属下不相上下,让她服侍林姑娘如何?”
卓一帆想来也有道理,传来梁雪鸽一瞧,身形骨架难得是练武的奇才。让他兄妹对打一番,满意地点头。就将雪鸽指给黛玉使唤。
黛玉原打算第二日就带雪雁离开俊王府。谁知当夜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一望无际的沙海,身着异装的女人。
醒后,黛玉推开窗子,轻闭眼睛。她感受到这里的气息与梦里极其相似。因此决定,在西蜀住上一段日子,就当是解梦之旅。
黛玉接到蜀皇的圣旨,心里诧异了良久。主随客便,恭敬不如从命。
雪鸽英气逼人,身材苗条,英气逼人。
雪雁与雪鸽一见如故,两个少女聚在一起说个没完。
黛玉展颜,这也是难得的缘分。谢过卓一帆留雪鸽在身边做伴,她主仆二人无论对西蜀的环境还是风俗都不熟悉,有个人在身边提点着也好些。
卓一帆护送黛玉住进藏黛山庄。
“姑娘请。”俊王一袭丝质白袍,浑身上下便无一点装饰,整个人看起来仙风飘逸,谪仙一般。
黛玉换了女装,同样一身素白,只有袖口、腰间有几片竹叶点缀。
雪雁看着走在前边那两人的背影,眼角不知不觉就湿了。宝玉懦弱难配姑娘,水皇心机深沉总给人一种疏离感,北胡可汗粗旷不够细腻。俊王与姑娘站在一处才相得益彰。
“怎么了?”雪鸽扯扯雪雁的衣袖。
“没,没怎么。”雪雁急忙敛了面容,牵着雪鸽的手远远地跟着。
“依我看天下能配得上俊王的就只有咱们家姑娘。”雪鸽自幼习武,有着江湖儿女的豪气,更是个口无遮拦的。
雪雁止步抬头对上雪鸽的眼睛,“乱说话,姑娘会生气的。”
雪鸽俏皮的吐吐舌头,纤指压在唇上。
“姑娘小心。”卓一帆手扶着垂下来的竹枝,免得刮伤黛玉。
穿过竹林,不仅雪雁连黛玉都惊呆了,眼前小小的院所青夸碧瓦,廊下挂着一对雪白的鹦鹉,院内一口大缸,里边飘着同枝盛开的莲花。
“姑娘,潇湘馆。”雪雁的眼睛兴奋的雪亮,裙摆飞扬快步来到廊下。
“是啊,潇湘馆。”黛玉恢复记忆后也常常想念着在潇湘馆那些无忧的日子,看着处处精心的布置,黛玉疑虑才起,心下便了然。想来一切都缘于那个无稽之言。难道西蜀皇帝能掐会算,早知有一日黛玉会涉身西蜀?
西蜀距天齐万里之遥,居然有人知道潇湘馆的一应陈设,做工精细想必需要数年之功。
雪鸽说藏黛山庄是西蜀皇室的产业,十五年前破土动工,历经五年才修缮完毕,蜀皇下令封园,无论是皇室成员还是朝中大臣都不曾到过园中。
卓一帆贺水溶继位,听闻贾府大观园美轮美奂,当初应贾琏之邀塑曾远远一瞥潇湘馆,父皇兴建此园是何居心。
卓一帆和黛玉才一进潇湘馆,梁野便来传话,蜀皇带着十八车聘礼前来提亲。
黛玉蛾眉轻挑,玉面羞红。
卓一帆面上红云一闪,急匆匆地随梁野去见蜀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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