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地狱开局,骨灰拌饭预定?

第一章地狱开局,骨灰拌饭预定?

头痛。

像被烧红的烙铁在脑浆里疯狂搅动,又被强行灌下去三斤混着玻璃渣的劣质烈酒。每一根神经都在灼烧、抽搐、炸裂。

沈清弦的意识在混沌一片的剧痛深渊里挣扎沉浮,五感错乱颠倒,光怪陆离的碎片疯狂撕扯着他混乱的认知。

耳膜深处似乎还顽强地残留着昨夜酒吧里那震耳欲聋、几乎要将心脏撞出来的低音鼓点,混杂着人群疯狂的喧嚣。但与之纠缠、对抗、并最终蛮横地占据上风的,却是一股缥缈而宏大的声音——似有若无的渺渺仙乐,带着一种悠远空灵的韵律,如同九天之上垂落的丝弦,试图抚平那喧嚣带来的燥郁。然而这抚慰非但没有成功,反倒加剧了脑海中的厮杀战场,让疼痛更加尖锐。

“沈长老…沈长老?您看这孩子……”

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符合年龄的苍老,却又有着极其圆融中正的道家气韵,穿透那嘈杂混乱的感官风暴,如同破开迷雾的灯塔光束,带着某种毋庸置疑的力道,硬生生将沈清弦那快要溺水窒息的神魂意识,从层层叠叠的幻觉中猛地拉扯了出来!

如同被人从万丈深海中暴力拽出,沈清弦猛地睁开了眼睛!

瞬间,世界天旋地转!

刺目的、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清冷天光,毫无防备地撞入他的视网膜。那强烈的光芒如同无数细小的金针,狠狠扎在刚脱离黑暗的视神经上,让他眼前霎时一片模糊发黑,刺痛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溢了出来。他本能地眯起眼睛,同时试图抬起手遮挡这片过于明亮的光源。

但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牵扯着酸痛的肌肉。他只能任由那近乎神圣的强光,霸道地洗刷着他混乱的意识,一点点拼凑着支离破碎的世界画面。

视野边缘的黑暗缓缓褪去,模糊的重影逐渐凝聚、变得清晰。

下一秒,沈清弦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劈中,身体猛地一僵,胸腔里一口迟滞的气骤然堵住,噎得他喉头发甜,差点当场表演一个高难度的物理晕厥——向后直挺挺栽倒的那种。

他正坐在一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地方。

身体下方传来的触感冰凉坚硬,带着一种非石非玉的奇特质地。他坐在一座巨大的、悬浮于空中的……玉石云台之上!

云台通体由一种温润又冷冽的纯白色玉石雕琢而成,表面流淌着如水波般的清光,繁复而古老的符文暗刻其间,散发出微弱却令人心悸的力量波动。它就这么巍巍然地悬停在高空之中,下方是翻滚着、如同厚重棉絮般的云海。金色的阳光从云海缝隙中如利剑般穿刺下来,为整座云台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边。

云海之下,视线穿过偶尔翻卷的云气空隙,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白色广场轮廓!那广场大得惊人,目之所及皆是光洁如镜的白玉石板,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无数蚂蚁般细小的黑点密密麻麻地铺陈在白玉广场之上,皆是身着统一制式的青色道袍。他们一个个肃然而立,屏息凝神,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了风声和那若有若无的缥缈仙音,寂静得令人心底发毛。

目光收回,聚焦在自身所处。

他身上穿的,不再是他昨晚精心挑选的潮牌卫衣牛仔裤。而是一件……月白色的云纹广袖长袍!衣料非绸非缎,入手冰凉柔滑,却又异常坚韧。细密的银色丝线在衣襟、袖口处勾勒出流云纹样,每一次呼吸,这些银纹便如同活物般流转着微弱的月华般的光晕,洁净得不沾染一丝凡尘的气息。一头及腰的墨发,被一顶样式古朴、温润生光的青玉道冠一丝不苟地高高束起,连额前碎发都被整理得服服帖帖。

而他坐的,是一张宽大得足以容纳三四人并坐的厚重宝座。同样是玉石材质,不过色泽略深,呈现出一种温润的暖玉质感。座身雕刻着翱翔的仙鹤、遒劲的苍松、奔腾的云纹,每一道线条都充满了道法自然的玄妙韵律,端的是庄重威严,神圣不可侵犯。宝座被安置在云台的最前方,如同俯视众生的神祇御座。

我是谁?我在哪?是哪个壕无人性的剧组?现在COSPLAY都这么卷了吗?这场景搭建、这服装道具…特效…也太逼真太烧钱了吧?!得花了多少个小目标?

这个念头如同本能,刚在混乱一片的意识中冒头,还没来得及生根发芽——

轰!!!

一股庞大得几乎将他渺小意识彻底碾碎的冰冷记忆洪流,如同溃堤的天河之水,带着泰山压顶般的蛮横意志,凶猛地、不容抗拒地冲垮了他脑海里的所有屏障!

无数信息碎片、情感片段、场景画面……瞬间将他淹没!

名字:沈清弦。身份:青云门剑峰峰主,修仙界赫赫有名的清弦仙尊!修为:半步化神!性格:孤高绝顶!冷傲至极!犹如万载玄冰,不容亵渎。睚眦必报,心胸狭隘,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绝对无法容忍任何可能威胁到他身份地位、修为境界的后辈天骄!尤其是……

一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烫在记忆深处:楚枫!

对掌门玄诚真人座下那位身负大气运、未来注定会光芒万丈、甚至可能超越他沈清弦的——天命之子!

记忆碎片飞速流转、整合,最后猛地定格在一个充满了末日气息的庞大片段!

天地间煞气弥漫,阴沉得如同永夜降临的前夕。苍穹之上,无尽的紫色雷霆化作狂舞的蛟龙,带着天罚般的愤怒撕裂昏暗的天空,发出令星辰也为之颤抖的怒吼。大地崩裂,灵脉哀鸣。

就在这片末日景象的中心,一个瘦削而挺拔的身影孑然独立!

黑发如瀑,在激荡的能量狂风中猎猎飞扬,几缕沾着暗沉血色,黏附在苍白而冰冷的颊侧。一身青色道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下面同样被鲜血浸透的内衫。然而,他那张沾满了血污和尘土的脸上,一双眸子却亮得惊心动魄!里面翻涌着淬火精钢般的坚毅、玉石俱焚的决绝、以及…对不公命运的滔天战意!

他手持一柄造型古朴的青色长剑,剑尖吞吐着撕裂虚空的寒芒,遥遥指向天际那如同魔神般悬立的身影——沈清弦自己!

冰冷到了极致、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刻骨仇恨与法则力量的声音,如同亿万载寒冰凝成的锋刃,狠狠刺入他的神魂,在他的意识深处一遍遍回荡、回响,激荡起惊涛骇浪:

“沈清弦!”

“你身为人师,欺师灭祖!口诵经典,背地里残害同门!道貌岸然,却与魔道暗中勾结,沆瀣一气!”

“青云门十万载清誉,因你蒙羞!天下正道,视你为耻!”

“今日!青霄神剑之下,便是你这寡廉鲜耻、祸乱苍生之徒……伏!诛!之!时!”

话音落,剑光起!

那道剑光,并不如何华丽耀眼,却凝练纯粹,带着斩断因果、磨灭魂魄的极致锋芒!它划破混沌的雷霆、穿透汹涌的煞气、无视空间的阻隔,如同宿命的裁决之刃,将天空中那道衣袂飘飘、却满身罪孽的身影……彻底贯穿!

“呃啊——!!!”

意识深处仿佛响起了自己那撕裂灵魂般的痛苦哀嚎!

身体仿佛在那一刻被亿万剑气同时穿透、肢解、粉碎!血肉在崩散,骨骼在化为齑粉,辛苦修炼数千载凝聚的磅礴神魂本源,在那带着天命意志的裁决剑光下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一点点被磨灭,被蒸发,被彻底地、不留一点痕迹地……从这方天地间抹去!

视野的最后碎片,是视野下方——无数身着青云门服饰的弟子、长老,密密麻麻地站在远处。他们脸上没有悲伤,没有怜悯,甚至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压抑到极致后终于得到宣泄的……如释重负!是解脱!是酣畅淋漓的快意!是亲眼见证毒瘤被剜除的振奋!无数人的喧嚣汇聚成无形的洪流,如同无数只手掌,狠狠拍击在他那彻底消散的意识余烬上。

身死道消!神魂俱灭!挫骨扬灰!

万载道行,赫赫威名,半步化神……皆化乌有!

偌大的青云门,偌大的修仙界……无一人为他惋惜!无一人为他哀悼!只有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的……拍手称快!

“卧……槽……”

一声极度不雅、带着现代烟火气的粗鄙国粹,像一颗火星骤然崩进了凝重的油桶,几乎就要不受控制地从沈清弦那张被玉冠束得一丝不苟、绷得如同万年玄冰的嘴里喷薄而出!

不!!!

他狠狠地、死命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一股极其浓烈、带着铁锈味的腥甜瞬间在口腔内弥漫开来。剧烈的锐痛如同强效的清醒剂,暂时压制了那翻涌到喉咙口的惊骇与恐惧,也强行将那惊世骇俗的两个字死死憋了回去。代价是他的脸庞肌肉因剧痛和强压的恐惧而微微抽搐了一下,使得他原本就刻意绷紧的、属于“清弦仙尊”的完美冰冷面具上,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裂纹,随后又被更厚的寒意覆盖,呈现出一种近乎非人的僵硬感。

他,沈清弦。二十五岁生日刚过不到一周,前世正享受着美好单身狗夜生活的社恐死宅,兼人菜瘾大的美食博主(视频播放量常年徘徊在两位数),一夜断片之后,穿书了!

而且不是穿成什么龙傲天,不是穿成什么退婚流的废柴主角,更不是什么隐世大佬……

他是直接穿成了这本名叫《弑仙帝尊》的YY爽文里,设定上就是用来给天命之子当高级经验包、最终结局是被他最强大的徒弟亲手打成飞灰、挫骨扬灰后还要被钉死在修仙界耻辱柱上唾骂万年的究极蠢坏反派大BOSS——师尊沈清弦!!!

更要命的是!这他妈的穿书时间点!简直是地狱中的地狱模式,堪称落地成盒的至尊体验!

就在刚刚!就在这三尺云台之下!就在刚刚!他嘴里吐出的那八个字,已经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世间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地、永不可逆地烫在了天命主角楚枫的灵魂之上!

“此子……根骨愚钝,心思浮躁……不堪大用。”

这!是原著剧情的原话!一个字的偏差都没有!这是他悲惨结局的开端!是死亡倒计时的宣告!

沈清弦只觉得一股透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炸开,沿着脊椎一路冰封至天灵盖,整个后背瞬间湿透,冷汗贴着那冰凉的月白袍服,带来刺骨的冷意。他那在宝座上看似随意搭着的手指,在宽大袍袖的遮掩下,死死地抠进了坚硬的玉石之中,指节因用力而青白。

他几乎是无比艰难地、带着一种如同凝滞生锈的机械齿轮转动般的滞涩感,一寸寸地、僵硬地低垂下了视线。

目光最终死死地钉在了云台下方,那巨大白玉广场最中心的位置。

那里,一个孤单而渺小的身影,被这巨大的广场、被周围无数沉默而复杂的目光所包围,跪在冰冷的玉砖之上。

他看起来年纪很小,不过十三四岁的光景,身形在厚重的广场映衬下显得异常单薄瘦削。他身上穿着一件旧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深灰道袍,手肘、膝盖处打了几个显眼的、歪歪扭扭的深色补丁,像是用不知名的兽皮粗劣地缝上去的。洗得发白的衣料明显小了好几号,紧紧地绷在他单薄的身体上,显露出少年刚刚抽条般生长的骨骼轮廓。

他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张拉满的硬弓,带着一种刻进骨子里的、不肯弯折的倔强。因为紧抿着唇,下颌线也绷得如同刀削。因为跪姿,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用力地支撑在自己的膝盖骨上,指尖深深陷进肉里,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沈清弦仿佛都能感受到那拳头里蕴含的、火山爆发前引而不发的磅礴力量。

他的头微微低着,几缕稍长的碎发从额前垂落,遮挡住了他的眉眼,令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然而,那因用力握拳而微微抖动、幅度虽小却逃不过沈清弦这半步化神眼力的双肩;那在广场的冷风里、在万众无声的凝视下、绷紧得如同磐石般的脊背弧度……都无比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号:无边的紧张、强忍的疼痛、被践踏到泥里却只能死死压抑的……

以及,最为致命的——滔天屈辱!

楚枫!

这个名字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炸响在沈清弦的心湖深处!

血液仿佛在瞬间停止了流动,四肢百骸的神经都被冻结!心脏像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连跳动都变得极其艰难,每一次泵血都带着窒息般的痛楚!

就是眼前这个现在看起来卑微、可怜、被所有人漠视嘲笑的少年!就是这块他原身“清弦仙尊”用来彰显自己冷酷威严、不屑众生的踏脚石!

就是他!在不久的将来,会以无上道心、绝顶天资、步步尸骸,踩着他沈清弦的累累恶名登临绝巅!用他那柄青色长剑,将青云门的叛徒、将欺辱他的师尊、将那个名为沈清弦的存在……从肉身到神魂,彻!底!抹!杀!

挫骨扬灰!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原著中清清楚楚的描述如同血淋淋的图景在他脑海里翻滚:正是在此刻!在这万众瞩目、庄严神圣的收徒大典之上!这位高高在上、一步化神在望的沈清弦仙尊,如同宣判一只蝼蚁的归宿般,将这最恶毒、最侮辱的评语,冰冷地抛向了一个怀揣着对仙门无限憧憬、在底层挣扎求生的少年!

这一评语,这一行为,如同最歹毒的诅咒种子,被这少年的恨意、痛苦和所有曾经遭遇的不公滋养着,深深扎根在他的灵魂深处!未来无数个日夜里日夜淬炼,最终长成了那柄将他沈清弦彻底钉死的索命之剑!

沈清弦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眼前这幅静止画面之外的东西——看到这个叫楚枫的少年,此刻那颗被仇恨浸染、如同浸满毒汁的种子的心脏,是如何被那八个字残忍地碾碎、搅拌、然后重塑成一柄寒光闪闪的复仇冰刃!

他坐在这冰冷的、象征权力与实力的玉石宝座上,屁股底下传来的不再是上位者的威严与强大,而是一种“滋滋”作响的恐怖热度!他感觉自己屁股底下根本不是玉座,而是一个庞大无比、正在疯狂泄漏着毁灭性能量、内部反应堆濒临崩溃的……

超级原子弹!

下一秒就会“BOOM”的一声!把他炸得连一缕飞灰都不剩!

脑子里瞬间被一行血红加粗、自带闪烁死亡特效的巨大弹幕刷屏:完了完了完了!骨灰拌饭预定!骨灰拌饭预定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刚来就要死了!骨灰都被扬了的那种!!!救命!系统大神呢?!金手指呢?!修改器呢?!回档按钮在哪啊?!现在!立刻!马上!改口说‘此子天纵奇才、乃天生剑胚、本座决定收为关门弟子悉心教导!’还来不来得及?!在线等啊!十万火急!会死人的那种急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魂飞天外、三魂七魄吓得快从头顶窜出去的绝望时刻——

嗡!!!

一种诡异的失重感骤然袭来!仿佛他意识深处某个最关键的控制权被瞬间剥离!又像是被一股冰冷无情的外力强行接管了嘴巴!

他那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直线的嘴唇,似乎完全脱离了他大脑意志的控制,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稳定无比、带着审判万物般高高在上冷酷腔调的方式,微微翕张开来!

那股源自“原主沈清弦”本能的、早已深刻烙印在这具强大躯壳里的孤傲、不屑、以及对任何潜在威胁的绝对排斥力场,如同冰冷的病毒接管了中枢。他的喉咙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塑型,那冰冷刺骨、毫无一丝人味的声线,带着一种俯瞰尘埃的漠然,异常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回荡在这死寂的天地之间:

“此子……根骨愚钝……心思浮躁……”

每一个音节都如同九天之上坠落的冰锥,裹挟着刺骨的寒气和沉重的威压,精准无比地砸落在寂静得落针可闻的白玉广场之上!

“……不堪……大用。”

最后四个字,更是如同最残忍的法槌落下,宣判了这个跪在中心的少年那被期望、被梦想所照亮的前路,在最高权力的注视下,瞬间灰暗死寂。

话音落下的刹那。

云台之下,广场中心。

那个跪在地上的单薄身影,他那本就如同硬弓般紧绷到极致的脊背,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猛地一僵!一股更加浓烈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寒气骤然从他小小的身体里迸发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寒冰,砸在寂静的广场上。

跪在地上的少年,那本就紧绷的脊背,瞬间更加僵硬了。他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检测到核心目标‘楚枫’心态波动!仇恨值正在凝聚!”

一个毫无感情、冰冷得像机器合成的提示音,突兀地在沈清弦的脑海里响起,吓了他一大跳。

“警告!宿主请注意言行举止!严重偏离原著关键节点台词及人物设定(OOC),可能导致世界线紊乱或宿主身份被世界意志排斥!请严格遵守初始设定!警告:新手保护期即将结束!请在三秒内做出符合‘清弦仙尊’身份的行为!”

沈清弦内心瞬间炸了:OOC?我特么都想跪下抱大腿喊爸爸了还不OOC?新手保护期?这开局就地狱难度还有保护期?!

三秒?

两秒?!

一秒!!!

强烈的求生欲(以及对变成骨灰的恐惧)在瞬间压倒了社恐和咸鱼属性!

沈清弦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这具身体残余的肌肉记忆和高冷气场,强行控制住想要抽搐的面部肌肉,将那张属于“清弦仙尊”的俊美脸庞绷得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深邃淡漠的眸子扫过下方那小小的身影,仿佛在看一粒微尘。他微微侧头,不再看楚枫,目光投向一旁捋着长须的掌门,声音比刚才更加冷冽了几分,带着一种施舍般的高傲:

“……既已测过灵根,便无需在我剑峰耽误。让他去…外门执事堂…做个扫洒杂役吧。若连这点微末差事都做不好……”

他刻意顿住,周身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半步化神威压,将广场上的气压都压低了几分,才一字一顿地吐出最后半句,如同最锋利的冰锥扎向地上少年的心:

“……莫怪…门规无情!”

冰冷无情的话音落下,沈清弦甚至不敢看楚枫和周围人的反应。他感觉自己多说一个字都可能破功。当机立断!

他霍然起身,广袖一拂。

“今日收徒已毕,本座心有所感,需闭关参悟。余下事宜,尔等自行处置!”

话音未落,也不等掌门和其他长老回应,一道刺目的白色遁光骤然亮起!

嗖——!

沈清弦的身影连同那团凌厉的遁光,以一种近乎“夺路而逃”的速度,“咻”地一声从高高的云台上消失,朝着远处云雾缭绕中最为险峻孤高的那座灵峰激射而去,留下广场上一地懵逼的众人和……一个因为“不堪大用,只配做杂役”而彻底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天命之子楚枫。

楚枫依旧跪在那里,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他瘦小的身体似乎因为过于紧绷而微微颤抖着,但那深埋下的眼眸之中,再无半分脆弱和屈辱,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阴霾和刻骨的冰冷。他紧握的拳头指关节已然发白,一滴鲜红的血珠,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冰冷洁白的玉石地面上,晕开一小点刺目的痕迹。

师尊……清弦仙尊!今日之辱,楚枫……记住了!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