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狗头保命，汪汪!

异能者管理局，天澜市分部，A区。

这里是全局防御等级最高、专门用于收容和审讯“无法归类”或“高度危险未知异能”个体的特殊区域。此刻，A-1审讯室内，冷气开得像不要钱。

林川胳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屁股下的金属椅冰得他直哆嗦。

对面坐着苏晴，管理局A级精神系精英，一头干练短发，眼神像两柄淬了冰的手术刀。她没说话，只是盯着林川，那眼神像一台高精度CT，恨不得把他每个细胞都扫描一遍。

“林川，男，二十五岁，互联网内容审核员。”

苏晴指尖轻触平板屏幕，冷光映在她眼里，声音也冷得掉渣，“A级异能者‘炎魔’的攻击余波，在接触到你体表前三公分处被完全中和。现场未检测到任何已知类型的异能波动。解释一下，你的异能是什么？”

林川心砰砰狂跳，脸上却努力挤出老实社畜的标志性微笑：“报告长官，我……我真不知道。可能，天生皮比较厚？”

“皮厚？”苏晴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异能者管理条例》第十七条，隐瞒自身异能等级与性质，属A级重罪。你的能力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主动配合，是你最好的选择。”

研究价值？林川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就是“自愿捐献遗体”的异能者版本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打死也不能承认。

“长官，我真没撒谎，可能就是单纯运气好……”

苏晴眉心微蹙。作为精神系精英，她的直觉隐约分辨出林川并未在核心问题上撒谎——他似乎真的不清楚自己能力的原理。但他的解释又荒谬得像在用爱发电来解释核聚变。这种强烈的矛盾感，让她引以为傲的逻辑分析系统第一次出现了乱码。

就在这时——

“警报！警报！A区七号禁闭室能量抑制力场失效！S级罪犯‘爆裂者’突破收容！”

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寂静，应急的红色警灯疯狂旋转，将屋子染成一片不详的血色。

几乎是警报响起的瞬间，走廊外传来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整个审讯室都在剧烈震动！

苏晴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体绷紧如弓。

“轰！”

审讯室的门被一股巨力从外撞开，一名浑身是血的特工滚了进来，嘶吼道：“苏晴队长！爆裂者炸穿了四层抑制合金墙，他……他的能量输出超出了数据库预估！B级防御矩阵在他面前像纸一样！快……”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金属被撕裂的刺耳尖啸和数声惨叫。

“封锁A-3至A-5所有通道！所有战斗人员启动能量护盾，自由开火！”

苏晴的命令清晰果断，她扫了一眼椅子上脸色惨白的林川，冷声道：“待在这儿，别动！”

话音未落，她身影一晃，已如一道离弦的黑箭冲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在空气中消散的命令：“……保护好那个‘样本’！”

林川独自留在屋里，腿肚子抖得像筛糠。样本？我果然是样本！刚看完神仙打架录像，现在就要看疯子现场拆家？我今天出门是不是把老板骨灰给扬了？

外面的爆炸声和战斗的轰鸣越来越近，光是听着能量武器交火的“咻咻”声和墙壁不断崩塌的巨响，林川就感觉自己快要尿了。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就在门外炸开。审讯室的合金大门，像是被攻城锤正面砸中，中心猛地向内凸起一个恐怖的弧度，接着在炽热的橘红色火光中，轰然炸飞！

沉重的门板像个死亡飞盘，呼啸着横穿房间，“哐”地一声，深深嵌进林川身后的墙壁里，边缘烧得通红，冒着黑烟。

硝烟与热浪中，一个穿着破烂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脸上挂着小丑般癫狂的笑容，浑身缠绕着噼啪作响的电弧，空气里弥漫着臭氧和焦糖混合的怪味。他身后，是几名倒地不起、盔甲焦黑的管理局特工。

爆裂者！

“哟，审讯室里还藏着只没来得及跑的小老鼠？”

爆裂者咧嘴一笑，露出焦黄的牙齿。他打量着抖成帕金森的林川，像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

他随意地抬起手，指尖跳动的电光瞬间凝聚成一个拳头大的能量球。他甚至没看林川，只是像扔垃圾一样随手一甩，那颗能量球却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奔林川面门！

完了！

林川脑子一片空白。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他想起了自己平庸的人生，每天996，对着屏幕上бесконечные的违规内容，唯一的乐趣就是下班后刷刷沙雕梗图。就要这么死了吗？不甘心啊！我还没看到最新一集的番，还没给纸片人老婆氪金……

强制冷静？那个技能范围小，发动也需要时间，根本来不及！要硬抗！什么东西最能保命？！

电光石火间，无数在脑海里存过的护身符、表情包闪过，最终，一个万能的、流传最广的、自带功德特效的符号在他意识里闪耀——狗头保命！

就是它了！救我啊！

在这股强烈的求生欲刺激下，林川体内某种未知的力量被触动了。与此同时，爆裂者狂暴的能量泄露，对整个A区的电子系统造成了强烈干扰。审讯室里所有屏幕，包括苏晴留下的平板，都闪烁着雪花和乱码。

林川对“狗头保命”的执念，仿佛一道无形的精神指令，通过这片混乱的数据之海，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下一秒，异变陡生！

管理局所有亮着红色警报的屏幕，无论是指挥中心的大屏还是特工手腕的终端，画面全部被强制覆盖——一个金光闪闪、贱萌中带着神圣、自带“+1”功德特效的狗头表情包，疯狂弹出！

【叮！】

【检测到宿主潜意识中的“概念”通过能量紊乱环境被成功“具现化”并实现“信息污染”传播！】

【恭喜宿主获得异能：绝对防御（头部限定）！】

【异能效果：你的头部将免疫一切形式的物理和能量伤害。】

【副作用：异能发动期间，会不自觉地发出犬吠声。】

林川：“……？”

这副作用是魔鬼吗？！

然而，那颗散发着毁灭气息的能量球已经到了眼前。他甚至能闻到自己头发被高温燎到的焦味。他下意识一缩脖子，闭上了眼睛。

没有预想中的剧痛和爆炸。

一个由金色数据流凝结成的巨大狗头虚影，凭空出现，将他脑袋和上半身罩得严严实实。那柴犬的表情，贱萌中带着一丝神圣的嘲讽。

能量球撞在狗头虚影上，没激起一丝涟漪，就像一颗水滴落入无垠的沙漠，“噗”地一声，凭空湮灭了。

林川只觉得额头像是被一个软软的棉花糖戳了一下，不痛，但感觉很怪。

可是……

“汪！”

一声清脆洪亮、中气十足的狗叫，不受控制地从他喉咙里蹦了出来。

空气，瞬间凝固了。

爆裂者脸上癫狂的笑容僵住，像视频被按了暂停。他看看林川头顶金光闪闪的狗头，又看看自己的手，严重怀疑自己刚才搓了个哑炮。

什么玩意儿？自带皮肤和音效的防御异能？

“汪！汪！”

林川又控制不住地叫了两声，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太羞耻了，这比死了还难受！

这时，一道黑影从走廊闪进。去而复返的苏晴手持幽光短刃，本已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却被眼前这超现实的景象惊得差点一个趔趄。

S级罪犯爆裂者，正一脸懵逼地站着。而她的重点保护“样本”林川，顶着一个巨大的数据流狗头，正对着爆裂者……汪汪叫？

难道我刚才被震波冲击，精神力紊乱出现幻觉了？苏晴心想。

爆裂者终于回过神，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和身为S级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你……你这只狗崽子……竟敢耍我？！”

他怒吼一声，双臂大张，周身电光如海啸般疯狂汇聚，空气都在扭曲哀鸣。一个篮球大小、内部电闪雷鸣的超高密度能量球在他胸前迅速成型，那恐怖的威压甚至让四周的金属墙壁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

林川一看那尺寸，吓得魂飞魄散。狗头只保命不反击啊！这要是砸过来，脖子以下岂不是直接人间蒸发？！

情急之下，他想起了脑中多出来的另一个信息。他对着正在施法前摇、表情狰狞的爆裂者，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那个自己都还不太明白的词：

“强制冷静！”

一股无形、带着浅蓝色数据微光的能量波动，如水纹般瞬间扫过爆裂者的身体。

正处于暴怒顶点、能量输出即将失控的爆裂者浑身猛地一颤，他赤红眼里的癫狂和杀意，就像被一盆液氮浇灭的炭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

他手上那个即将毁天灭地的能量球，失去了狂暴情绪的支撑，瞬间崩溃，“噗”地一声，像个漏气的屁，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爆裂者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绵绵地瘫倒在地，脸上露出大彻大悟后的安详表情，嘴里喃喃自语：“啊……战斗，没有意义……和平……还有爱……”

他，进入了贤者时间。

就是现在！

苏晴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身形一闪，鬼魅般出现在爆裂者身前，双手划出玄奥的轨迹，空气中凝结出数道半透明的能量镣铐，“咔嚓”几声，便将瘫在地上流口水的S级罪犯捆得结结实实。

危机，解除。

苏晴长长松了口气，但当她的目光从地上表情安详的爆裂者，移到头顶的狗头虚影缓缓消散、嘴里偶尔还漏出一声“汪”的林川身上时，她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感觉自己这颗A级精英的大脑，可能需要格式化重装一下系统了。

……

不久后，管理局高层紧急会议室。

会议室里，头发花白的局长反复看着监控回放，脸上的表情像是活吞了一只带电的苍蝇。

“所以，苏晴队长，你的报告总结是……林川用一个金色的、会叫的狗头，挡住了爆裂者的全力一击。然后，他喊了一声‘强制冷静’，让爆裂者当场放弃施法，陷入了……哲学思考，这才让你零伤亡制服了他？”

苏晴面无表情地立正敬礼，但那紧握到指节发白的拳头，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涛汹涌。

“是的，局长。虽然过程……极度超现实，但事实如此。”

会议室里，一众大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款的世界观碎裂声。

“这个林川……”局长沉吟许久，手指重重地敲了敲桌子，做出了决断：“他的异能无法归类，效果却离谱得好。这种无法定义的人才，绝不能流落在外，更不能当成简单的研究素材。”

他看向苏晴，下达了命令：

“从今天起，林川列为管理局‘特聘编外顾问’，危险等级暂定为‘未知’。由你，苏晴，全权负责对他的‘对接’与‘引导’。”

苏晴：“……是，局长。”

她已经预感到，自己光辉璀璨的职业生涯，恐怕将从此充满各种此起彼伏的狗叫，和无数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马赛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