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散多年的妹妹回来了,回来时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
她卖鱼时与人起冲突,争执间砍了对方十八刀。
养我二十年的父母跪在我面前求我:
“祝宁,你就替你妹妹去坐牢吧,当年要不是你弄丢她,她哪里会过这么多苦日子。”
我没有答应。
可一顿饭后我就彻底晕过去,再次醒来手上戴上镣铐。
门外传来未婚夫的声音:“叔叔阿姨,剩下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们只管迎接灵灵吧。”
最后我被判了7年,法庭擦身而过间他叫住我:
“阿宁,等你出来,我就娶你。”
“这七年,就当给自己赎罪了。”
可我没有罪,也不会再嫁给他了。
......
七年后。
狱卒解开我的镣铐,碰到肌肤瞬间我猛地往后退。
他笑了笑,糙手在我皮肤上摸了又摸。
“还是怀念你以前的手,又白又嫩。”
我猛地收回手,拿着小布袋跟着狱警朝门口走去。
外面飘起鹅毛大雪,一片白茫中停了一辆黑色林肯。
精致的红底皮鞋踩进白色,怀子默撑着伞朝我缓缓走来。
“祝宁。”
七年未见,他更迷人了。
我紧紧攥着小布包,看着自己那干裂蜡黄的手。
怀子默顺着我的视线,眼里闪过心疼,随即紧紧握着我的手。
“这七年,委屈你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我看着面前毫不相干的两双手,自嘲地笑了笑,默默抽了回去。
这铜墙铁壁的七年,隔着不足巴掌大的小窗看着太阳落下两千多次。
每过一天,我对他们的思念就消减一分。
此时此刻,怀子默与我而言不过陌生人。
我嗯了声,越过怀子默,独自走进大雪里。
他愣了下,随即转身追上来,把伞偏向我。
“我知道你还在气我把你送进去,但叔叔阿姨刚找到女儿就要失去她,这对他们实在太残忍了。”
“你入狱这几年祝灵也过得不好,她很自责,一度精神崩溃,你爸妈为了照顾她也疲惫不堪,今天还守在病床前陪着呢。”
我静静听着,眼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觉得是我弄丢了妹妹,可那天爸爸说工作忙,妈妈要去美容院,他们自信的把五岁的妹妹交给七岁的我,让我带着她去图书馆。
我哭着说不行,反倒挨了爸爸一巴掌,他说:
“把你养这么大是为了吃白饭的吗?”
最终我只好去了,死死握住妹妹的手,她却一把甩开我。
“你走开!我不喜欢你!”
不等我回话,她就淹没在地铁站。
回到家时,父母把我打到进了重症监护室,在此后的十几年更是处处都要提祝灵。
他们说我有罪,最后让我去给祝灵顶罪。
明明都是祝家女儿,我却像捡来的。
车最后停在了一家私人医院,一堆保镖佣人围了过来。
“去给夫人洗漱,然后带到病房。”
佣人们扫了我一眼,眼里的轻蔑我没有错过,他们随便扔给我一条白裙就出去了。
“脏衣服别放进洗衣篮,别脏了祝灵小姐的礼服。”
我看着那层层叠叠,闪耀至极的衣服,笑了笑。
“知道了。”
出去时,怀子默见到我,眼里的期待瞬间落了空。
我知道,我不再好看了。
刚踏进病房,就看到爸妈坐在祝灵床边,他们对我比了个嘘,眼里满是不耐烦。
“灵灵刚睡着,不要吵醒她。”
爸妈来到病房外,递给我一把钥匙:
“以后你就先住这里,记得不要总是抛头露面,要是让人知道祝家有个坐过牢的小姐,太丢人了。”
又上下打量我了一眼:“不就七年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说完,二人便再次进到病房,蹑手蹑脚。
我看向怀子默,轻声说:“现在可以送我回家吗,我累了。”
他愣了下,犹豫地看了眼病房,最后把钥匙递给管家。
“灵灵醒来见不到我又要闹了,今天先让管家送你回去吧。”
不等我说话,他立刻进了病房。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原以为早已麻木的心还是疼了下。
管家把我送下车,又在门上了安了个机器,可以显示出入次数。
那一刻我恍惚了,以为又来到了监狱。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粉红,家里全是祝灵喜欢的东西。
我把娃娃扔到一边,躺在床上。
许久没有睡过如此柔软的床了,一时间竟幸福的想流泪。
坐起身,点开非洲志愿的官网,再次录入了自己的信息。
不到一会儿就显示审核通过,工作人员立刻打来电话。
“祝宁女士好久不见,我们终于联系上您了。”
当年他们也邀请过我参加援非计划,可那时候我已经被扣上了罪名,医院直接将我开除,吊销我的职业资格。
没想到他们依然记得我,我哽咽着:“好久不见。”
“祝宁小姐,您确定要前往南苏丹吗,如今那边战火纷飞不同往日..”
“我确定。”
“那您打算要去多久呢?”
“没有归期。”
听筒沉默了会,手里立刻弹出一条短信。
【祝宁女士欢迎您成为援非医疗队一员,队伍将于三日后启程,我们在南苏丹等待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