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超市与诗仙(二)

韩皓看着李白惊恐又好奇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自己肩上压着多大的责任。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3:15,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

“我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韩皓拉着李白往自己公寓的方向走,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

李白死死盯着路边一盏路灯:“此物无火自明,莫非仙家法宝?“

“那是电灯。“韩皓叹了口气,“听着,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都很陌生,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们需要——“

话音未落,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刺耳的警笛声吓得李白差点拔剑。“何方妖孽!“他大喊着后退几步,后背撞上了电线杆。

韩皓赶紧按住他握剑的手:“别!那不是妖怪,是...是救人的车。“他绞尽脑汁想找个古代人能理解的比喻,“就像你们那会儿的...疾医马车?“

李白将信将疑,但总算松开了剑柄。韩皓趁机拽着他快步前行,边走边压低声音说:“在这里千万别随便拔剑,会被当成危险分子抓起来的。“

转过几个街角后,韩皓的公寓楼终于出现在眼前。这是一栋老旧的三层建筑,他的小单间在顶层。上楼时,李白对每一件现代物品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从电梯按钮到消防栓都要问个明白,韩皓不得不捂住他的嘴以免吵醒邻居。

“这就是我的...寒舍。“韩皓打开门,有些尴尬地展示着自己凌乱的小公寓。脏衣服堆在角落,泡面碗还放在电脑旁,唯一整洁的是书架上排列整齐的历史书籍。

李白却显得很兴奋,他小心翼翼地摸着墙上的电灯开关:“妙哉!一按即有光明!“然后又扑向窗户,目瞪口呆地望着窗外的城市夜景:“长安亦无此等壮观景象!“

韩皓赶紧拉上窗帘:“小声点!“他翻出一套运动服递给李白,“先换上这个,你的衣服太显眼了。“

李白接过衣服,却不知从何下手。韩皓这才想起古代服饰的复杂性,只好亲自示范如何穿T恤和运动裤。看着诗仙笨拙地套头穿衣服的样子,韩皓忍不住笑出声。

“此物倒是轻便。“李白活动着手脚评价道,随即被电视机吸引,“此乃何物?内有小人乎?“

“那是电视...“韩皓打开电视,调到一个古装剧频道,“看,里面的人穿得和你差不多。“

李白瞪大眼睛看着屏幕上的宫廷戏,当听到演员们说着现代白话台词时,他皱起眉头:“此言差矣!吾辈岂是如此说话?“

韩皓突然灵机一动:“对了,你能证明你真的是李白吗?比如...背一首你还没写的诗?“

李白挺直腰板:“吾昨夜新得佳句:'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韩皓迅速用手机搜索,心跳加速——这首诗确实是李白作品,名为《夜宿山寺》,但根据记载是李白晚年所作!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李白怎么会知道?

“这...这首诗应该很多年后才写啊。“韩皓结巴地说。

李白得意地笑了:“诗乃心声,何分早晚?此诗意境已存吾心多时,昨夜方得完整。“

韩皓瘫坐在椅子上,终于确信眼前之人并非骗子或疯子。他盯着李白年轻的脸庞,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等等,如果你现在不回去...历史会不会改变?后世的李白诗集会不会消失?“

话音刚落,韩皓书架上的《李白全集》突然开始变得透明!两人惊恐地看着这本书渐渐消失,只留下一个书本形状的空隙。

“糟了!“韩皓跳起来,“我们必须立刻想办法送你回去!“

就在这时,公寓门铃响了。韩皓和李白面面相觑,谁会在这个时候来访?韩皓示意李白躲进卫生间,自己忐忑地走向门口。

透过猫眼,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挑女子站在门外,她抬头时,韩皓惊讶地发现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蓝光。

“韩先生,“女子的声音穿透门板,冰冷而清晰,“我知道李白在你这里。时空管理局需要立即回收这个时空异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