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代天才

重阳宫变得寂静，落针可闻，霍都等江湖好手来势汹汹，从头到尾打了足有半个时辰，血流成河不至于，但属实没少死人，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血腥味伴着硝烟，宛如攻城战场。

但这一切结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全真教覆灭在即，领头人霍都就被教内的一个四代弟子重伤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敌人遁走，还有立在远处脸上挂着狞笑的暮江，一个个目瞪口呆、呆若木鸡、鸡飞狗跳的。

一炁化三清剑法是真的，同归剑法是真的，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想过，同归剑法中有这么一招以命换命的招式，但仔细回忆那一招，明明就是道家功夫，难不成，是他自己悟出来的？

程瑶迦却没想很多，在她心里，暮江就像亲儿子一般，武功高低不重要，看着那一片血肉模糊，她只觉心尖发疼。

她窜上将摇摇欲坠的暮江扶住，眼眶登时就红了，声音带着水汽，颤声道：“江儿你怎么样？”

暮江“噌”地拔下插在腰间的刀，血呼呼地冒。

“擦破点皮，没事儿。”

暮江在前世家传学术是医生，从小耳濡目染，自然知道怎么避开自己的要害，血多但不致命，否则他才不会愣到用这同归于尽的剑法和对手掰命。

程瑶迦指尖发颤，抚上他渗血的衣襟，哽咽道：“这叫擦破点皮？”

说着，轻轻将暮江放在地上，扯开了他的衣襟，消毒上药，然后死死地包扎住。

马钰和丘处机等人都在一边看着，确认此子无大碍，才松了口气，这是个天才呀，可不能就此折了。

确定不再流血了，程瑶迦对掌教马钰施礼拜别，道：“师伯，我……”

马钰不等她说完，忙道：“去，快去，随后会有弟子把疗伤灵药送到你的住处。”

程瑶迦又确认了师父孙不二无大碍，才小心捧起暮江。

在要离开的时候，暮江看到了郭大侠冲到了大殿，一身暗黄色长袍，眉宇之间尽是英气，程瑶迦看到郭靖的时候明显也是一愣，但只是微微点头，便匆匆离开，使得暮江也没机会多看两眼。

暮江抬头看着程瑶迦尖俏的下巴，小声道：“师父，您不是应该嫁给归云庄少庄主陆冠英吗？还是黄老邪保媒的，您是不是心里还装着郭靖？”

“陆冠英？为师未曾听说过这个人，不要说话了，勿要让真元外泄。”

暮江双臂挂在程瑶迦的脖子上，脸贴在她柔柔的胸口，呼吸着她身上受过香火的清香，默默地想，看来是时空交错，历史也好、剧情也罢，能眼见为实的一切才是现实。

直到暮江被带走，重阳宫内外，才弥漫开了劫后余生的沉重与悲凉，无伤弟子默默地把尸体抬走，轻伤弟子检查重伤弟子的伤势。

本应该是郭靖解决这场麻烦，暮江提早出手，让郭靖少了一个本就无关紧要的风头，也让全真教少死了几个人。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暮江看了看自己的腰间，伤口已经被精心调理过了，师父正在床下蒲团上盘膝而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暮江挣扎着坐起身来，就要下床去，微小的动作惊醒了程瑶迦，她睁开眼睛看到暮江起身了，匆忙上前，道：“江儿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师父我没事儿，我想去看看郭大侠。”

程瑶迦想起白天他问自己心里是不是装着郭靖，脸色微赧，小声道：“好端端的，看他做什么？师伯带他去后山了，说是要处理些麻烦事。”

暮江知道师父心里对郭靖还有情，射雕三部曲的主角哪个没有几个惦记的痴女子？郭靖还算好的，杨过分别伤了程英、陆无双、公孙绿萼的心，尤其郭襄，是无数人的意难平，张无忌那个渣男就更不用说了。

眼下的事情，暮江比谁都明白，李莫愁为了报复小龙女不给她《玉女心经》，向江湖喊话小龙女今天比武招亲，把各地的牛鬼蛇神都招来了，全真教出战其实是在帮小龙女阻挡敌人。

一想到小龙女，暮江重新躺回到了床上，长叹一声，道：“师父，这么多年，您也不告诉我，天下有这么多英雄好手，您说，我什么时候能当像郭靖那样的大英雄呢？”

程瑶迦给暮江拉了拉被子，坐在床边，道：“你还是先和师父说一说，你这一手全真剑法是怎么练的吧，同样的剑法在你手上使出来，怎么就那般精妙绝伦？不但把师父盖过去了，把第三代所有弟子都盖过去了……”

一句“师父教的好”，把程瑶迦哄的眉开眼笑。

程瑶迦把暮江拉扯大，整整十年，今天他的表现出众，除了他是个天才，没有其他可以解释的了。

程瑶迦坐在暮江身边，沉吟了片刻，轻声道：“成为郭大侠那样的大英雄，要吃好多好多苦的。”

就和小时候一样，程瑶迦给暮江讲起了故事，这次讲的是射雕的故事，从郭靖、杨康的名字来源于靖康之耻起，郭靖怎么拜了江南七怪为师，杨康怎么认贼作父，娓娓道来。

暮江心里憋屈，若是她能早早讲这些，自己不就早知道这是神雕了，天天和自己说什么檀渊之盟、靖康之耻、一言止杀这些历史事件。

射雕的故事暮江都清楚的很，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小龙女。

小龙女今年十八岁，她现在的本事已经可以和丘处机打得有来有回，得益于她睡的那个寒玉床，修炼一年，抵得上别人修炼十年，现在她的本事和丘处机可以平分秋色。

高手总有奇遇，而自己有挂，全真剑法圆满，奖励了一炁化三清、同归剑法，把内功加精了，速度也提高到两倍，下一次的奖励，估计就是全真心法、履霜破冰掌法、金雁功达到圆满的时候了。

一想到这个，暮江心里就痒痒的不行，他仿佛看到了全大宋人民对着自己大喊“暮大侠”的样子，就像是自己高考考上了双一流医学院，全校师生家长对自己鼓掌的样子。

当个武林高手，快意恩仇，然后帮助大宋干蒙古，当一个侠之大者，痛快，爽！

他蹦了起来，目若朗星，推开窗户，对着漫天繁星大喊：“努力！奋斗！”

他神经质的模样，把程瑶迦惊了一下。

当晚，暮江就取出了全真心法，一字一句地向程瑶迦请教，比如：“大道初修通九窍，九窍原在尾闾穴。先从涌泉脚底冲，涌泉冲过渐至膝。”

在前世，暮江的母亲是西医，父亲是中医，对身上的穴位都有了解，加上程瑶迦整整一晚上逐字逐句地拆解，暮江终于有了明悟，内功的修习，第一步最难，那就是气感，第二步，就是气随神动，这需要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暮江之前是做不到的，因为他脑子里有前世花花世界中奇奇怪怪的知识，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可能是因为有了系统，改变了内功质量，轻松入定了。

入定后便有了内视这玄之又玄的奇妙观感，下丹田气海随着意念流转，他按照全真心法的口诀，一遍一遍地运行真气，本来一切都很顺畅，但是真气上行，走前胸任督两条大脉的时候，就觉得上身一阵剧痛，根本走不通。

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只能趋利避害，运行真气走那些可以走的经脉。

旭日初升的时候，暮江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召唤了一下系统，面板上显示全真心法熟练度达到了七层。

暮江感受了一下气海，比之前厚实多了，腰间的伤口内部已经愈合了，只有外部伤口没有长好。

内功可以自愈伤势，就像九阳神功的纯阳内功，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强的一批。

他才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四只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双是程瑶迦的，一双是孙不二的，就像是看牲口一样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