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999~7~22 p.m.(1)游戏

小精灵很欢快,用轻松的语言鼓励着我。我沉沉地起身、木然地跟着小精灵向前走了起来。

我要怎么看望他呢?是否需要一束花呢?

我低着头,茫然地走过交通要道,路旁有一支不合时宜生出的雏菊,我伸手抓了它,然后不小心碰散了花瓣。

“不要害怕。”小精灵说,“没人怪你带不带东西的。”

镇上的路我比较熟悉,高阳一定是去了那家医院。

医院门口敞亮着,我向护士姐姐打听高阳的房间。

“你是说,昨天送来的那孩子吗?”

“嗯,姓高名阳,请问他是在……”

“不用姓名,被送去重症监护室的,只有那一个孩子。”没完全穿上职业装的护士姐姐指了指,“已经抢救完了,但最好还是不要打扰患者吧?请问你是他的?”

“家属。”我斩钉截铁地说。

旁边的小精灵“噗”地一声笑了。

“哎耶这是什么?!”护士姐姐对阿邻表情惊吓。

“投影仪。”

我呆呆地说完,一边晃一边走向高阳的房间,给护士姐姐留下了一个背影。

我坐在高阳房间前的公用座椅上,心情复杂。

头发被我挠的乱蓬蓬的,脚底很沉,完全没有打开房门的冲动。

突然,房间内传来了啜泣声。听上去是高阳妈妈。

我直觉有了动力,轻悄悄地打开房门。

没想到,阿姨夺门而出,也没认出是我,将我撞了一个踉跄。

……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的眼睛再也挪不开病床上认识的男生,看了一眼,详细画面,大脑已经本能帮我屏蔽了。

——我的所有感官只知道一个字——惨。

白床单露出一角的手腕,层层剥落着,已经变成焦黑色——

他死了吗?没有,但是伤成这样,怕是永远无法恢复了——看着身旁的呼吸机,我下了直接的判断。

我跪在地上。

我包里的小精灵阿邻又飘了出来,四处乱飞着,一边说:“主人主人,小华来看你了,你高兴吗?

“小华,请你呼喊他的名字!”

“……高阳。”

“可以再大点声吗?”

“可以……但这有什么用吗?”

“只要大喊就可以了!他一定会苏醒的!”

“高阳,高阳…………”

我实在是绷不住了,流下了大颗泪珠。

“请问,为什么非得是我呢?为什么要让我担当高阳的生命——这么沉甸甸的责任呢?我只想逃避一切……”

“这件事……你以后就知道了。”

小精灵不再烦人,用庄重的声音说。

……也许是内心过于震惊,也许是受了画面的刺激,也许是心疼、害怕、沮丧甚至作呕,这些情绪全部纷乱而至,我开始大哭起来。

“阿邻,为什么非得让我看到这里?”

“……”

“这就是你们的‘游戏任务’吗?”

“是,但这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我哀伤地抬头看了看它。

“告诉我,你还喜欢这样的高阳吗……”

我抹了一下眼角,镇定了心神。

“呜呜呜……”

我没有开口,但是在心里念了高阳的名字。

高阳他,是我的神。

【任务1达成——『拜望患者』。世界线偏移,现正修正中。总任务10。目前进行至:任务1】

伴随着一阵电子音,我看向在上空飞来飞去的阿邻。

“喂,请问你们做这个‘游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很抱歉,这个问题,将在任务7解锁……当然,不排除你提前寻找到答案的可能。”

“那,还有要我做的吗……”

“哦?这么有精神的吗?你不需要再恢复一下吗?”

“我受够了……受够了自己一点也没有能耐……”我的肩膀颤抖着,“请对我下达指令吧。”

“哦?是吗?不知这股动力是你哪来的?”

我脸红了。

我仰头长叹。

高阳……已经不在了。

他把一切托付给了我。

我将会身披荆棘,将他的衣钵继承下去。只要想到高阳以往的面容,我便有了动力。

阿邻:“接下来是任务2,不是那么容易触发的,请你先过好这个暑假吧。给你一个提示:夏季里,最冰冷的是什么东西?”

“老冰棍。”我不假思索地答,“喂我不会答对了吧!!”

阿邻:“居然……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吗……”

“喂,这究竟哪里难啊!!说起来,“老冰棍”确实比“小雪人”要冷一点……”

“好吧,老冰棍买来吃掉,就算你任务通过咯。”

十分钟后,我手中捏着一把老冰棍。

可恶……真好吃啊!

这在我们的小伙伴里是常识。我联想起我们度过的一个个夏季,心里觉着甜丝丝的。

这个任务是高阳设计的吗?我想。我感觉到了一丝小小的愉快。

【任务2通过——『小小的甜蜜』,解锁任务3——『幸运的遇见』】

“这样的好东西,也分给大家一些吧。”我想,“先去找谁呢?”

小精灵飘来:“喂,这种事,不经手你的个人助理吗?”

“什么意思,你能干什么?”我疑惑。

小精灵阿邻凭空摊开一排发光的电子界面,【人物11,已解锁6】。

我看了一眼:高阳、韩哥、小瑞、刘新宇、丁明,加上我,是我们6个玩伴。

底下居然还有个人介绍。

1.【高阳[——]】

理工科的天才少年。

不仅头脑聪明,情商也总是在线的样子。

仿佛受着天然的恩惠一般,在精密电子界大有作为。

似乎有一对很厉害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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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高阳家里住庭院,一定很不简单……具体不敢问。话说底下三道横杠,是未解锁的三条信息吗?阿邻:是)

2.【韩云涛HAN.】

总是像大哥一般,亲切地出现,所以获得了“韩哥”这个名号。

喜欢打游戏,和那群不良小子一样,在游戏厅大杀特杀。

由于强健的身体素质,几乎不会在人群中陷入危机。

据不可靠消息称,此人私底下喜欢可爱的玩物,并持有心爱的小仙人掌一株。

(韩哥真是太简单了,这么几条消息,解锁了他的全部。)

3.【王沂瑞Sigma】

出生于官宦世家。

纯洁、天真,十分活泼的小男生,十分容易调教,喜欢做高阳的跟班。

喜欢亲切的东西,害怕写实的骷髅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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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瑞家里是当官的吗?好厉害,相处了这么久,我第一次听说。)

4.【孙其华Ena】

是容易使人主动对待的,喜欢害羞的类型。

和她说话的话,总会让人感到善意。

身体弱弱的,经常令人担心。

但只要和同伴们一起玩的话,就能开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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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有我自己……还有这个简介……我又害羞了。而且为什么,我自己对我自己,都有一条未解锁信息?)

5.【刘新宇Neo】

学习很好的班级委员型,眼镜属性。

曾多次与高阳竞争年级考试排名,均以失败告终。

赢得诨号“万年老二”。

在那之后,似乎感到放弃,便散尽所有家财,投身电子游戏界。

(这个人……不太熟悉。但测试游戏那天他有来。)

6.【丁明Cande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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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第一天那个女孩子。这个人真的好神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