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天牢医馆

“你的身体比老夫还要差，却又在这般年纪，精进到甲子，堪称奇迹，你也是大机缘之人。”

“国师一路长大，奇遇不断，又机缘逆天，自然会吸引咱们这些人。”

汤太医说话很平和，和印象中的大夫一模一样。

“不过事无绝对，还有一种可能，是你的机缘逆天，比国师还要深不可测！国师，谢破浪和我，反而围在了你身边。”

“你还年轻，未来成就是谜。”

汤太医又补充道。

“谢破浪的真人罡印应该给你了，老夫伺候了皇宫这么多年，也秘密攒了一枚，就当你叫我这声师伯的见面礼吧。”

高山河愣了一下。

初次见面，开局就是这么大惊喜？

汤亘生目光平静，悠悠抬起手掌。

氤氲微光荡开，一枚罡印从皮肤下显露出来。

造反那日，汤亘生的四肢骨骼全部被打断，但他是首席太医，如果连这点伤都无法自愈，就太浪得虚名了。

“多谢师伯！”

高山河也不矫情。

他手里的两枚已经合二为一，凝结成一枚比较大的罡印。

“咦……两枚融合的真人罡印？”

“以谢破浪的本事，只能拿到一枚……”

汤太医眼里有些疑惑，但他尊重高山河，并没有直接追问。

“是这样，我运气好，偶然间杀了一个北漠绝巅……”

高山河简单解释了几句。

“这是大运！洪福大运！果然，在你身上有大运。”

“如此看来，真有可能是你吸引了国师，以及我们这些小火苗，你才是机缘的漩涡。”

汤太医轻抚胡须，仿佛治好了一个病人。

“我给你号个脉！”

汤太医指搭寸关尺，轻轻闭上了眼。

随后，眉头越皱越深。

越皱越深。

高山河只能苦笑。

修武只能让身体更加强大，目前没什么治病效果。

如果离开天牢，自己能活多少年，一直是个谜。

“你的病，大多是先天缺陷，靠药物不可能治愈。”

“先突破到绝巅，再去找真人境契机，应该可以痊愈。”

“其实我也是个先天病体，从小病秧子，以前我是个读书人，之所以当了大夫，是久病成医。”

“这部《冻命法》你先修炼着。”

汤太医拿走高山河的纸笔，开始书写心法口诀。

……

冻命法。

欺骗自己的意识，让身体忘记病痛，和正常人一样修行。

病根还在，但疾病仿佛封印在体内一样，不会继续恶化，不会影响你日常生活，最重要，是不会拖延你的修行进度。

……

“师伯，精妙，这功法精妙绝伦。”

高山河越看越心惊。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很头疼，甲子之后，邪功失效，只能自己修行。

但修行过程动不动头疼脑热，咳嗽拉肚子。

刚进入状态，就被打断。

很烦。

瞌睡给了个枕头。

迄今为止，这是最量身打造的心法。

“短暂的压制法而已，突破不到真人境，终究还是肉体凡胎。”

汤太医摆了摆手。

医者永远悲观。

在他们眼里，可以治愈的病，根本就不算病。

所以天下的疾病，都是治不好的绝症。

“师伯，有没有什么越狱计划？我可以配合。”

高山河问。

“不越了，这把年纪，又能越去哪里？”

“我是首席太医，也是太医学堂的院长，一大批学生入狱，是因我而被连坐，实属无妄之灾。我逃了，他们怎么办？”

“你放心吧，德仁帝舍不得杀我，就算他一辈子不生病，他还有妃子，还有儿女，他还需要我。”

汤太医言语温和，但绝对的自信。

“也对！”

高山河点点头。

德仁帝还是太子的时候，经常遭遇暗杀，好几次汤太医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

德仁帝最信任汤太医，所以才被二皇子偷袭成功。

造化弄人。

国师和汤太医的关系之隐秘，隐藏实在太深。

“我有个想法，你让池晓丰给皇上递个奏折。”

“天牢关押着大量大夫，这些大夫罪不至死，整日无所事事也是浪费。”

“天牢是否可以开设一个医馆，穷人百姓看不起病，可以来这里。至于诊疗费，除了成本之外，我们全部上交国库。”

“天牢有大量死囚，医馆还可以进行一些药草实验。”

这是汤太医斟酌了很久的想法。

国库缺银子，皇帝十有八九会同意。

“师伯悬壶济世，真医者仁心。”

高山河起身，抱拳一拜。

服了。

这一次是真服了。

……

梁公公是九千岁，统领大内，掌印大太监都是他手下，天牢的折子，第一时间到了皇帝眼前。

德仁帝思索了没一会，御笔一挥，同意了汤太医的计划。

天牢开始热火朝天改造。

百姓们也人传人互相通知，很快就有大量病人聚集过来。

……

三天后。

普通百姓看不到病了。

因为是首席太医亲诊，大量黄牛以亲属的名义排队，然后收银子，达官显贵们直接插队。

好几个穷人因为插队问题，差点被黄牛牙人打死。

汤太医也没有办法。

你不给权贵瞧病，平民甚至连排队的资格都没有。

天牢医馆也需要银子运营，穷苦百姓是真的没钱，成本都收不回来。

户部把情况上报给皇帝。

皇帝的解决办法及其粗暴。

涨价！

这一下，更如了权贵们的意。

汤太医心里不舒服，但手下的太医们愿意。

赚的银子多了，皇帝龙颜大悦，说不定哪天开恩会释放了他们。

他们更加卖力，给权贵们治病。

……

“师伯，还在想医馆的事？”

高山河闲来无事，和汤太医小酌。

“嗯！我的本意，是多救几个平民，结果现在全是权贵。”

“是我连累那些大夫连坐入狱，更没资格阻拦他们谄媚权贵，轻视平民。”

汤太医苦笑。

纵然你医术超群，可又能如何？

你能治病。

但决定不了为谁治病。

“师伯，心狠手辣一些，治死几个病人，就消停了。”

“让那些权贵怀疑你的医术，让真正走投无路的平民，找您来赌一把命。”

“虽不是最优解，但应该有点效果。”

……

帝仙楼。

京师大乱之后，德仁帝受伤，长时间在这里养伤，高山河暂时没机会潜进来。

这几天德仁帝祭祖，七天时间不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