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渊在太湖芦苇荡披星戴月修炼时，关店归来的唐艳宁刚推开家门，就被客厅里堆积如山的鞋盒、服装包装袋吸引过去。她瞪圆眼睛看着足有半面墙高的“衣服山”，指尖戳了戳某个印着品牌 LOGO的箱子，嘀咕道：“这小子是把商场搬回家了？难不成打算开个服装店？”
她绕着“小山”转了几圈，突然盯着小山般的鞋盒发愣。清一色的休闲皮鞋与运动鞋码得整整齐齐，三十件黑色、藏青、深灰的衬衫从包装袋里露出衣角，连款式都大同小异。唐艳宁抓起一件衬衫展开，对着灯光翻看面料标签，喃喃自语：“全是商务款，买这么多一模一样的……是要搞批发？”
她皱眉翻找包装盒里的购物小票，密密麻麻的消费记录看得人咋舌。“一次性买六十件上衣三十条裤子？就算一天换三套也得穿一个月……”唐艳宁突然倒抽冷气，“该不会是被商场导购忽悠办卡，脑子一热冲动消费了吧？”
带着满脑子问号，唐艳宁摇着头钻进手工房，对着未完成的手工作品发了会儿呆，终究忍不住掏出手机：“你客厅堆的那些衣服鞋子，是准备开店吗？可尺码都一模一样，怎么卖？”
消息石沉大海。她返回客厅又扒开包装盒确认，清一色 42码鞋子、L码衬衫，连裤腰尺寸都分毫不差。“谁会买三十件同款同码衣服？”正嘀咕着，手机震了——林渊回了俩字：“自用”，还甩来个呲牙表情包。唐艳宁哼了声，把手机一扔：“鬼才管你！”
晨曦撕开云层时，金色的光刃刺破薄雾，将太湖染成一片碎金。林渊浸泡在浅滩的淤泥里，任由灵气如冰水般冲刷经脉。玄元九涅真经第二境的修炼比预想中更痛苦，每一道灵气游走都像有把钝刀在刮削筋骨，但当他运转完一个大周天，低头时竟发现膝盖上陈年的擦伤疤痕已淡得几乎看不见，指尖抚过皮肤，触感比从前细腻了些，在朝阳下泛着淡淡的玉色光泽。
“这破功法倒也有一些用处。”忽然顿住身形。他的目光不自觉望向芦苇荡深处。那里的暗影仿佛有生命般起伏，隐隐约约间，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穿透夜色，正冷冷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可当他定睛细看，却只看到随风摇晃的苇草，粼粼波光里倒映着破碎的月光。他揉了揉发酸的后颈，自嘲地笑了笑——许是修炼太累，竟生出幻觉了。随后他踩着芦苇叶跃上车，直奔洗车行而去。
远远望见“老字号洗车行”的招牌，林渊特意降下车窗，冲门口抽烟的主管陈勇吹了声口哨。后者浑身一抖，烟头掉在鞋面上，烫出个焦黑的洞。“祖宗您可来了……”陈勇哭丧着脸招呼众人，尽管内心对那辆“生化战车”仍有阴影，但一想到翻倍的提成和危险津贴，六个店员还是咬着牙围了上来，防毒面具、橡胶手套、工业级清洁剂一应俱全，活像要去拆弹。
“洗干净点，老子明天要见重要人物。”林渊扔下钥匙时，瞥见店员小张正往高压水枪里兑三倍剂量的清洁剂，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要是让我发现车缝里还沾着泥——”
“保证比镜面还亮！”众人异口同声，声音（闷声闷气）在防毒面具里，像极了被按在水里的鸭子。
林渊吹着口哨离开时，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这味儿比上周的臭鸡蛋车还冲！”“我的护目镜起雾了！谁帮我递包纸巾？”“老板！下次危险津贴能不能换成防毒面具！”老板举着手机还在核对到账金额，头也不抬地吼回去：“嫌钱扎手就都给我滚！”
林渊熟门熟路地走进巷子，低头闻了闻袖口——虽说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淤泥腥气，但好歹比修炼完浑身的腐臭味强。花洒冲下的热水裹着黑色泥垢流进下水道，他盯着镜中泛着玉色光泽的皮肤发怔，后知后觉发现连以前留下的伤疤都淡了许多。
换好新买的藏青色衬衫下楼，林渊顺手将沾着芦苇碎屑的脏衣服塞进垃圾袋。正要扔进垃圾桶，忽然瞥见巷子口有个阿姨正带着孙子路过，小屁孩突然指着他大喊：“奶奶！那个哥哥的衣服和昨天一样！”阿姨尴尬地捂住孩子的嘴，林渊干咳两声落荒而逃，心想下次得记得换个地方扔衣服。
老字号饭馆的门帘一掀，年巧巧抬眼就看见林渊一身笔挺的藏青衬衫走进来，和往日随性模样大不相同。她扬了扬下巴：“换风格了？”林渊拉过椅子坐下：“老规矩，加个硬菜。”年巧巧扫了眼他的新行头，把菜单拍在桌上：“行，等着。”
没一会儿，香气四溢的饭菜摆满桌面，林渊三两下就将碗里的米饭扒得干干净净，连菜汤都用馒头蘸着吃得一干二净。结完账走出饭馆时，正午的日头正毒，蝉鸣声此起彼伏。他快步走回住处，连外套都没脱就一头栽倒在床上，很快响起均匀的鼾声。
与此同时，远在‘上海沪上环球金融中心大厦’近顶层的会议室里，冷白光铺满整面落地窗。渔舟指尖叩击着会议桌，腕间素银手链随着动作轻晃，突然打断财务总监的汇报：“上周东南亚市场的利润率数据，再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话音未落，秘书快步上前，附身在她耳畔低语。渔舟接过平板电脑的瞬间，屏幕亮起的监控截图让她瞳孔微缩——画面里，林渊穿着崭新的藏青色衬衫走出洗车行，眉间张扬的笑意与记忆中那个总耷拉着眼皮的少年重叠。
“董事长，这是您一直让我们关注的人。”秘书压低声音，“他已在乌镇停留了一段时间，期间频繁出入洗车行和饭馆，还购置大量新衣物，推测应该在筹备或进行某些计划。”
渔舟指尖摩挲过屏幕上少年的轮廓，轻声道：“继续保持距离监视，别让他察觉。不必干预，让他按自己的节奏来。”
秘书点头示意明白，再次俯身：“东南亚地下人体组织贩卖案有进展。线人传回消息，某地下诊所的活体器官交易，背后牵扯当地政商势力。”说罢，又递上烫金请柬，‘曜华臻品国际拍卖行’“另外，行发来邀请，三个月后将在燕京举办‘寰宇珍奇’拍卖会，届时将展出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罐、明代成化斗彩鸡缸杯等稀世瓷器，还有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真迹、战国错金银青铜鼎等古董，以及多件神秘东方古物，希望您能出席。”
渔舟捏了捏眉心，望向窗外霓虹闪烁的摩天楼群。镜片映着冷光，她沉默良久才开口：“所有资料立即销毁，继续暗中跟进东南亚的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有任何多余行动，绝不能打草惊蛇。拍卖会方面，先回复会考虑行程。”她瞥向会议桌旁屏息等待的董事们，挺直脊背道：“继续汇报。”
会议重新开始，讨论声再次响起。渔舟靠向椅背，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