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次日午后,林叙的迈巴赫停在苏家楼下。他反复检查后座的防晒衣、遮阳伞,还有特意准备的肠胃药——记得苏棠说过,她吃海鲜容易闹肚子。按响门铃时,手心竟沁出薄汗,直到看见她穿着淡蓝碎花裙跑下楼,扎着的麻花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才不自觉放松下来。

游艇劈开海面时,浪头猛地将苏棠晃向一侧。林叙几乎本能地伸手揽住她的腰,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却让两人同时红了脸。“小心。”他沙哑着开口,指尖残留的温度灼烧般滚烫。苏棠低着头应了声,发顶的茉莉花发绳扫过他手腕,痒痒的。

登上岛屿,陈默叔叔家的木屋隐在椰林深处。庭院里摆满新鲜打捞的海鲜,陶罐煨着的鸡汤咕嘟作响。林叙系上围裙走进厨房,切菜时却总忍不住望向院中的苏棠。她蹲在竹筐前处理食材,额前碎发被海风拂起,专注的模样让他险些切到手指。

暮色四合时,篝火噼啪作响。烤架上的虾渐渐变红,林叙借口帮忙,接过苏棠手中的竹签。“你烤的鸡翅最好吃。”她笑着递来腌料,两人的手指不经意相触,火光映得她脸颊比晚霞还明艳。

酒过三巡,陈默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当酒瓶指向苏棠时,林叙捏着啤酒罐的指节发白。“在场有没有你喜欢的人?”问题落下,她慌乱摇头:“没有。”林叙仰头灌下大半罐酒,冰凉的液体却浇不灭心口的灼痛。

再一轮,苏棠抽到“拥抱最右侧的人”。她僵在原地,而林叙就坐在她右侧。海风突然变得粘稠,所有人的起哄声里,她僵硬地撞进他怀里。林叙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直到她匆匆退开,发梢的茉莉香还萦绕在鼻尖。

轮到林叙时,问题如出一辙。“有。”他脱口而出,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举起酒杯,“在场的朋友,我都喜欢。”酒液呛进喉咙,他不敢看苏棠的表情,只盼着夜色能掩盖泛红的耳尖。

夜深,众人东倒西歪回房休息。苏砚拍着林昭肩膀:“叙哥,帮我把小棠送回去?”他半扶半抱着浑身酒气的苏棠走进房间,替她盖好薄毯。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她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鬼使神差地,他俯身轻吻她的额头,温热的触感让他呼吸停滞。直到她无意识地呢喃一声,他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转身逃离时,带翻了门边的藤椅。

回到房间,林昭盯着天花板,耳边回响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窗外的海浪声渐渐平息,而他知道,有些情愫早已在心底疯长,如同岛上的藤蔓,缠缠绕绕,再难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