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玉

金色光流从秦思弦的眉心处涌出，愈发浓郁，最后化为人形——许玉烟出现。

可秦思弦却没心思去看这神奇的一幕，此刻他盘坐在地，眉头紧锁，口中不断念叨着什么。

“桃小夭……好熟悉啊……”

许玉烟默默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

“你还记得……10岁时的那件事吗？”

秦思弦忽然恍然大悟，随后目光变得黯淡起来。

10岁那年，他在孤儿院旁边的一条河边打水漂，忽然听见一声女童的尖叫。

秦思弦急忙跑去查看，只看见一个小女孩在水中扑腾，对岸一个看着大概七八岁的女孩瘫坐在地，满脸惊慌。

秦思弦不会游泳，只得找了根大木棍，试着去够河中那个女孩。对岸的小女孩也反应过来，向远处跑去，似乎是去找大人了。

几分钟后，河里的女孩不再动了，秦思弦拼尽全力，也没能救下她。

等到另一个女孩带着大人过来，捞上来的只有一具尸体。

秦思弦被院长带了回来，路上听其他大人说死的那个女孩叫什么桃小华，另一个女孩是她的姐姐，好像是叫什么……桃小夭？

“可……怎么会这么巧呢？”秦思弦有些想不通。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巧妙，可以让一面之缘的人异乡重逢，也可以让相思入骨的人天各一方，不是吗？”许玉烟感慨着。

“你……可太有生活了，明明一直在「念域」里待着的说。”

“喂，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想出来这么文雅的话欸！能不没有点情调？”许玉烟有些幽怨地望着她。

……

秦思弦又想起了后来的事。

回去后，秦思弦大哭了一场，他恨自己没能救下她，院长告诉他他什么都没做错，他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可秦思弦的心里依然留下了一道坎，他不想再看见别人死在他面前，他讨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后来他也学会了游泳，就是希望让悲剧不再重演。

……

“可……当时只是听见叫桃小夭，又没说是什么字，不能说她就是吧。”秦思弦再次提出了质疑。

许玉烟若有所思：“嗯……你说的也对，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那股「死念」，不是吗？”

“欸，此话差矣。”

“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该考虑一下我们的经济来源。”秦思弦又叹了口气，“现在毕竟要多养你一个，存的100000块肯定是不够用的。”

想当初，秦思弦为了存钱，也为了给孤儿院捐钱，他攥着一个月700的生活费，每天要么自己做饭，要么吃拼好饭，苦的没边。

也不是说他没吃过好的，只不过每次吃好的，都得做好接下来的日子得一直吃土的准备。

现在许玉烟来了现实，他必不可能让她过自己以前的苦日子，于是，经济来源就显得尤为重要。

“要么……重新去做兼职？”

大学的时候，他为了挣钱给院长治病，做过不少兼职，现在没了工作，他在想要不要重操旧业。

当时他白天做家教，晚上跑外卖，累的半死不活，一天净挣六七百，其中大部分是家教的收入。

南都大学的金字招牌还是很值钱的。

比他的工作值钱。

秦思弦苦笑一声，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还剩多少知识。

“貌似……也没其他办法了？”

许玉烟却站了起来，走到那个周转箱前，敲敲箱壁。

箱子里的阿缘见有人来，发现不是熟悉的秦思弦，有些迟疑。

许玉烟才不管你这的那的，一把抓住——

顷刻炼……哦不是。是顷刻之间，开始抚摸它的头。

阿缘害怕地将头缩回，许玉烟自觉无趣，起身离开。

就在秦思弦思考生计的时候，忽然看见正光着脚在家里游荡的许玉烟。

目光落到那对玉足之上，秦思弦忽然呆愣住了——

她的双足纤巧如玉，踏过溪边青苔时像两片初绽的花瓣，透着淡淡的粉。脚踝线条如一笔工笔勾勒，隐约可见肌肤下淡青的脉络。步履间带着少女特有的灵动，不染尘垢的指甲如半透明的贝母，偶然蜷缩的足趾仿佛羞怯的雏鸟——那是未被世故侵染的生命，纯粹而鲜活。

秦思弦在出租屋里都穿拖鞋，平常拖地也很勤快，所以地板很干净。

就算许玉烟一直光脚都没问题。

秦思弦反应过来，急忙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使劲揪着自己的眼皮。

臭眼睛，怎么就锁在玉足上了呢，你这个飞舞。

嗯，是眼睛想看，不是我。

我才不是什么足控啊喂！！！

许玉烟似乎也注意到了秦思弦的目光，转身走过来。

“弦弦刚才在看什么？我吗？”她露出狡黠的笑容。

没想到弦弦居然是足控。

哼哼，逗逗你这个臭木头。

她在秦思弦面前来回走动，又故意晃动着玉足。

秦思弦终于受不了了，一把站起身，找了双干净的白袜，连着帆布鞋一块地给许玉烟。

“你赶紧把鞋穿上，准备出去吃饭。”

秦思弦尽力不去看那对玉足。

许玉烟也收起玩心，老老实实穿上了鞋。

“我们去哪吃啊？”她边系鞋带边问道。

“嗯……今天是你来到现实的第一天，肯定得吃点好的。”

“其实是第二天啦。”许玉烟在一旁小声提醒。

“哦哦哦，那就是来到现实的第一个白天。”

“……”

有时候，许玉烟真挺搞不懂他的思路的。

难道这就是「念」被削去一半的副作用吗？

呜呜呜～弦弦我对不起你啊！

放心吧，哪怕你变成痴呆，我也不会放弃你的！

嗯，就是这样。

许玉烟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

……

“你想吃啥？”

“我吗？我都行，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秦思弦忽然有种很强的即视感。

当初自己给许玉烟加设定的时候，几乎是完全照着自己的喜好来，以至于……许玉烟有点像一个性转的自己。

“我都行”的这股子随性，也是秦思弦的特征之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