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激情过后,厉薄琛把许从夏的小视频扔到兄弟群里。
【打卡999次,真是腻了。】
群里立马热闹起来。
【别说厉哥睡腻了,我听许从夏的叫床声都听腻了。】
【厉哥,宋漫漫说表白99次就答应你,上次已经98次,你俩就快成了吧?】
【等宋漫漫答应做厉哥女朋友,厉哥就能甩了许从夏。】
厉博琛勾了勾唇,眼里溢出一抹温柔。
【嗯,第99次准备用直升机表白,给漫漫一个惊喜。】
【厉哥,许从夏被你甩了,不会寻死觅活吧?谁不知道她爱你爱得要死?】
厉薄琛手一僵,抬头看向床边正在穿衣的那道身影。
沉思两秒后,他退出群聊,点开了许从夏的头像。
“嗡”的一声,许从夏收到转账提醒,一万元。
备注:自愿赠与。
就和之前的998次一样。
“老规矩,拿去买避孕药,许从夏——”
厉薄琛的语气比平时严肃。
“开始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是不婚主义,我们会是什么结局,你应该知道吧。”
“嗯,我知道。”许从夏的声音很轻。
“知道就好。”厉薄琛扯过T恤套上,反超了还在穿衣服的她。
他下床离开,连头都没回一下。
许从夏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拿起手机,把刚收到的那一万块钱打到爸爸账户上。
爸爸的电话立马打了过来。
“夏夏,你妈的医疗费已经够了,以后别再给我们打钱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也要花钱的呀,每次都这么一万一万地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许从夏的语气却很平静,“爸爸,我以后不会再打了,以后……我也没钱再打给你们了。”
“那份兼职,我已经辞掉了,我打算过完这个月就回老家,跟你一起照顾妈妈,多个人帮手,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好孩子,快回来吧!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大城市哪有那么好闯?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许从夏听着爸爸的话,鼻子忍不住地发酸。
她强忍住泪意,“爸爸,你好好吃饭,别再省钱了。我这三年存的钱,已经够我们一家人好好活下去,妈妈就算一直不醒也不要紧,我们照顾她一辈子。”
“好、好。”爸爸哽咽着,“夏夏,剩下一个月,你好好跟城里的朋友告别,尤其是那位厉先生,他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
“没有他给你介绍兼职,你哪有机会赚这么多钱?要不是忙得脱不开身,我都想亲自去城里感谢他……”
提起厉薄琛,爸爸就是一口一个“感谢”。
许从夏很平静,“我知道了,爸爸,我会好好感谢他的。”
挂了电话,她拿着包走出房间,去酒店前台退房卡。
和厉薄琛在一起三年,他们开了999次房。
他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身边人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还调侃她要嫁入豪门了。
可事实上,她连他家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每次床上的三小时,和结束后的一万块钱。
还记得第一次时——那晚也是许从夏的第一次,她红着脸拒绝了厉薄琛事后转来的一万块。
“厉先生,我不是为了这个……而且,没有男朋友会给女朋友打这种钱的。”
她以为他只是习惯了用钱表达情感。
可事实证明她错了。
在一起后不久,厉薄琛过生日,那晚他的哥们包了会所的一整层庆祝。
许从夏加班去晚了,结果在包厢门口听到他和哥们聊天。
“厉哥,你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所以找了许从夏这么个路边摊?”
“是啊厉哥,上次我见到许从夏就想说了,她全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超过五百块吗?我家的佣人都比她上档次。”
“路边摊虽然好吃,但都是垃圾食品,厉哥,你小心食物中毒啊。”
刺耳的话和笑声源源不断地传出来。
门外,许从夏敲门的手僵住,浑身汗毛立起。
一片哄笑声中,厉薄琛懒懒开口,“宋漫漫能跟个穷小子谈恋爱,我为什么不能找个乡下妹?”
“漫漫说我不如那穷小子懂爱,那我就找个穷人练练手咯,看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许从夏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
厉薄琛和她在一起,竟然只是因为别的女人的一句话?
他只是拿她当“练手”的工具,和追求别的女人的筹码?
可她却傻傻地付出了一切。
许从夏感觉心脏像被玻璃碴扎了进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疼痛。
她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来。
“厉哥,许从夏那么漂亮,还是处女吗?”
“不是处我会睡她那么多次?”
“处女也不一定干净,我妈从小教育我,穷人身上自带病菌,厉哥,以后你搞她之前,让她洗干净点,别把病菌传染给你了。”
“哎厉哥,你从不让许从夏坐你的宾利,是不是怕她身上的劣质衣服褪色,沾到你的车座啊?”
男人肆无忌惮的嘲笑和侮辱像毒蛇般钻进耳中。
许从夏脸色发白,捂住胸口大口喘息,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她一直以为厉薄琛和别的纨绔子弟不一样。
因为只有他会在她加班饿到胃痛时,给她点营养粥;在她来例假弄脏衣服之后,让助理给她送替换衣服。
他是她公司的太子爷,也是公司里给她最多温暖的人,所以她无法抗拒地对他动了心。
可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他和这群纨绔都一样,根本不把穷人当人。
那晚,许从夏并没有进包厢,找了个借口跟厉薄琛说来不了。
回去的路上,她接到了爸爸的电话。
她妈妈自从半年前脑溢血之后,就一直躺在县城的医院昏迷不醒,为此家里把能卖的都卖了,却仍交不足那巨额账单。
“夏夏,医院说我们再不把钱交齐,就要把你妈扔出来了!”爸爸急得快哭了。
慌乱中,许从夏想起了厉薄琛给自己的钱,一次一万,这段日子她也存了二十多万了。
她把那笔钱转给了爸爸,让他先去交了医院的欠费再说。
那晚是个开头。
后来,一切就变得麻木了。
她明知道厉薄琛是在玩她,可还是一次次地和他发生关系。
因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妈妈去死。
而她没办法跟爸爸解释这么一大笔收入是怎么来的,所以只能编造了“好心人厉先生”的谎言。
在爸爸的认知里,厉薄琛是给女儿介绍兼职的好人,而不是睡她一次给一万块的男朋友。
……
公交站台,许从夏收回思绪,看一眼车来的方向。
公交车还没到站,一辆黑色宾利抢先一步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来,露出了厉薄琛的侧脸。
“上车,跟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