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替身考核

“当替身成为习惯，连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谁在扮演谁。“

玻璃罐滚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阮芷音盯着那枚银色戒指，喉咙发紧。

戒指内侧的“K“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

周姨的尸体不见了，可戒指却被保存下来——傅瑾琛到底想隐瞒什么？

“阮小姐。“

陈叔弯腰拾起玻璃罐，指节泛白，语气却是温和的：“有些东西，不该碰。“

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诡异，眼神却深不见底。

“傅总在书房等您。“

阮芷音指尖发凉，跟着陈叔穿过长廊。

高级公寓的落地窗外，城市霓虹闪烁，车流如织，可这繁华的夜景却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书房的门虚掩着，傅瑾琛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而孤寂，手里捏着一份文件。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开口：“过来。“

她走近，发现桌上摊开的是她的“替身考核评估表“。

形体相似度：98%

神态模仿：优秀

胎记位置：完全吻合

最后一栏用红笔批注：最终考核通过。

傅瑾琛转身，指尖抚过她的脖颈，拇指在她跳动的脉搏上轻轻摩挲：“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阮芷音呼吸微滞：“因为我和林嫣然基因匹配？“

“不全是。“

他低笑，手指顺着她的颈线滑到锁骨：“是因为你学得太像了。“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触感温热，却让她浑身发冷。

“像到，有时候我会忘记，你不是她。“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心脏。

阮芷音猛地后退一步，眼眶发热：“傅瑾琛，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从抽屉里取出一只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条和林嫣然生前常戴的一模一样的钻石项链。

“戴上它。“

他命令道：“今晚是最终考核。“

深夜的琴房，灯光昏黄。

傅瑾琛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搭在琴键上，却没有弹奏。

他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阮芷音，站起身离开琴凳，眼神晦暗不明：“你来，弹《月光》。“

据说这是林嫣然最爱的曲子。

阮芷音指尖微颤，缓缓坐到琴凳上。

她不怎么会弹钢琴，但过去三个月，傅瑾琛请了最好的老师教她，只练这一首。

琴键冰凉，她深吸一口气，手指落下。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傅瑾琛的眼神变了。

她的指法仍有些生涩，但姿态、节奏，甚至微微侧头的角度，都和林嫣然如出一辙。

琴声流淌，傅瑾琛的呼吸越来越沉。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他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

“你学得太好了。“

他的嗓音沙哑，指腹擦过她的眼角：“好到让我害怕。“

阮芷音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睛，发现那里竟泛着微红，眼眶蔓有一些水润。

他在哭？

傅瑾琛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如果有一天连你都骗我，我该怎么办？“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她的心脏。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傅瑾琛忽然低头，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压抑的疯狂，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他的手掌扣住她的后颈，指节微微发颤，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

阮芷音没有推开他。

她闭上眼，任由他的气息侵占所有感官，却在心里问自己——

她到底是在扮演林嫣然？还是已经成了她？

凌晨三点，阮芷音从浅眠中惊醒。

傅瑾琛不在她的卧室。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轻轻经过走廊，悄悄推开书房的门缝——

傅瑾琛背对着门，站在壁炉前，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火光映照下，她看清了最上面那张照片：林嫣然躺在手术台上，双眼被摘除，空洞的眼眶渗着血。

阮芷拼命音捂住嘴，胃里翻涌。

傅瑾琛将文件一张张丢进火里，火焰吞噬了那些可怕的影像，却吞噬不了他低哑的自语：“嫣然，你再等等。“

“很快，一切都会结束。“

第二天早餐时，程菲突然登门。

她穿着黑色香奈儿套装，脸色苍白，手里捧着一个骨灰盒。

“瑾琛。“

她声音颤抖：“这是，周姨的骨灰，我爸让我送来了。“

傅瑾琛眼神骤冷：“谁准你来的？“

程菲扯出一抹惨笑：“我爸让我转交给你，他说，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她将骨灰盒放在桌上，目光扫过阮芷音，意味深长：“对了，GS-19的数据虽然没了，但样本还在。“

傅瑾琛猛地站起身，一把掐住程菲的脖子：“你在找死？“

程菲呼吸困难，却还在笑：“你护不住她的，傅瑾琛！你比谁都清楚，她迟早会变成第二个林嫣然。“

“砰！“

傅瑾琛豪不怜惜地一巴掌砸在她脸上，程菲踉跄着摔倒在地，唇角渗血。

阮芷音僵在原地，大脑嗡嗡作响——

什么叫？第二个林嫣然？

当晚，傅瑾琛罕见地喝醉了。

他推开卧室门，身上带着浓重的威士忌气息，眼神却清醒得可怕。

“阮芷音。“

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低沉：“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在我和真相之间选一个？！“

他顿了顿，手指抚上她的脸：“你会选什么？“

阮芷音抬眸看他，心脏揪紧：“你会给机会让我选吗？“

傅瑾琛笑了，笑意不达眼底：“不会。“

他俯身，将她压进床褥，吻落在她左肩的蝴蝶胎记上，近乎虔诚。

“因为你的命，都是我的。“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

而阮芷音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翌日清晨，阮芷音下楼来，早餐已经精心准备好了。

但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站在餐厅，右脸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眼神却异常温和。

“阮小姐，我是陈默。“

他微微颔首轻轻拉开椅子：“傅总安排我来负责您的安全。“

阮芷音一怔：“陈默？“

“陈管家的弟弟。“

他解释道，声音低沉：“从今天起，您不能单独出门。“

阮芷音握紧门把手：“为什么？“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银色钥匙，递给她：“傅总说，如果您问起，就把这个交给您。“

钥匙上刻着一行小字：“GS-19“。

阮芷音心头一震，抬头看向陈默：“这是什么？“

陈默的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压低声音：“傅总的书房抽屉，最底层。“

说完，他后退一步，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阮芷音攥紧钥匙，心跳如雷。

这到底是傅瑾琛的试探？

还是他留给她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