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六族本源

硫磺火雨在王座厅穹顶凝结成暗红色的珠帘，莫雷蒂安的指尖摩挲着黑曜石扶手，深渊之眼的光晕在权杖顶端无声流转。

人族商团的飞空艇残骸散落在大殿角落，熔化的秘银在地面蜿蜒成扭曲的溪流。商团领袖匍匐在台阶之下，丝绸长袍焦黑翻卷，手中紧握的契约卷轴正被魔焰舔舐出焦痕。

“主宰阁下……”他的喉结滚动着，冷汗浸透防护符文的刺绣，“那本《创世密典》的残页，绝对是真的！”

阿尔瓦罗的骨翼掠过焦土，影刃挑开商人胸前的暗袋。泛黄的羊皮纸滑落而出，其上浮动的古老纹章竟让硫磺火湖的岩浆骤然凝固。

莫雷蒂安的魔瞳微微收缩。

纸页边缘的精灵符文与兽人图腾交织成环，中央的逆十字烙印下，六道本源之力如毒蛇纠缠——创造、长寿、破坏、死亡、黑暗、光明，彼此撕咬又相互制衡。

“人族窃取神火，精灵嫁接古树，兽人啜饮狂血……”商人的声音颤抖如风中残烛，“这些不过是表象。真正的力量，藏在创世时分裂的本源里……”

权杖猛然顿地，深渊凝视的光晕吞没了整张羊皮纸。莫雷蒂安的獠牙咧至耳根，复眼中倒映出本源纹路的真容——六道光芒在虚空中织成巨网，每一根丝线都缠绕着某个种族的命脉。

“继续说。”他的低语裹挟着硫磺毒雾。

商人咽下喉间的血腥气，指尖抚过卷轴某处。

人族掌心的创造纹章突然亮起，竟在虚空中凝聚出一柄纯粹光刃。“我们能用意念铸造万物，却无法突破本源枷锁……”光刃刺入自己胸膛，伤口瞬间愈合如初，“因为创造之力，永远被破坏与死亡制约！”

塞西莉亚的银发如毒蛇缠住商人脖颈，泪滴魔纹将他的恐惧转化为养料。

“所以你们像鬣狗般四处交易？”艾琳的残魂在她瞳孔深处冷笑，“用情报换苟活？”

九头巨蛇的虚影突然暴起，蛇首咬碎飞空艇的残骸。

墨菲斯托的骨杖燃起湮灭之火，黑袍总管的嗓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精灵用长寿本源温养古树，却不知这份力量正在被死亡侵蚀……”

阿尔瓦罗的诡诈之脑裂开缝隙，灰瞳中迸出数据火花：“亡灵吞噬亡魂壮大死亡本源，可它们永远畏惧光明——天使的圣光，是唯一能彻底湮灭亡魂的力量！”

王座厅陷入死寂，唯有羊皮纸上的纹路嘶嘶作响。

莫雷蒂安的魔翼缓缓舒展，骸骨状翼膜遮蔽了人族商人抽搐的身影。“而你族……”权杖顶端的光晕刺入对方瞳孔，“想用这份情报换什么？”

商人的翡翠扳指突然炸裂，防护符文在魔焰中化为灰烬。他挣扎着捧出一枚水晶球，球体内封印着一缕跳动的黑暗本源。

“深渊的暴君啊……”鲜血从嘴角溢出，“我们愿献上人族千年积攒的秘辛，只求——”

水晶球轰然碎裂，黑暗本源如活物般钻入地脉。

莫雷蒂安的脊柱骤然绷直，混沌编码顺着魔脉疯狂增殖。他看见初代魔神被六道光芒撕碎，本源之力如流星坠向不同位面；看见天使用光明禁锢黑暗，却被兽人的破坏之力击穿圣域；更看见自己胸腔内的深渊权柄系统——那分明是黑暗本源凝聚的残缺核心！

“求您……摧毁精灵的长寿本源！”商人最后的嘶吼淹没在岩浆爆裂声中，“人族愿成为深渊的刀刃，只要您允诺——”

影刃贯穿咽喉的刹那，贝利尔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

“东南要塞急报。”他的瞳孔倒映着全息战图，“兽人部落正在强攻结界……破坏本源的气息暴涨了三倍！”

莫雷蒂安的金血滴落在羊皮纸上，黑暗纹章骤然亮起。

议会穹顶的硫磺晶簇折射出战场画面——兽人萨满的图腾柱刺入天际，破坏之力的猩红浪潮正将深渊守卫撕成碎片。

“难怪那些蛮子突然发疯……”阿尔瓦罗的诡诈之脑渗出粘稠脑液，“他们感应到了本源共鸣！”

墨菲斯托的骨杖刺入地面，硫磺火湖逆流成瀑，湮灭之火在他瞳孔深处跳动。

权杖顶端的光晕突然收缩，莫雷蒂安的魔翼掠过全息战图。

他的指尖穿透虚影，永刑烙印的力量顺着地脉灌入战场。正在冲锋的兽人战士突然僵直，破坏之力在他们血管中逆流爆裂！

深渊主宰的低语响彻要塞，“传令玛门——把俘虏的精灵祭司钉上图腾柱。”

塞西莉亚的银发缠住一缕逃逸的黑暗本源，泪滴魔纹迸出血色荆棘。

“精灵的长寿之力能中和破坏……”艾琳的残魂在她意识深处狞笑，“真是绝妙的祭品！”

人族商人的尸体突然抽搐，胸腔内钻出翡翠藤蔓。

阿尔瓦罗的影刃斩断根须，诡诈之脑解析出精灵的追踪编码。“永青议会的眼线……”他的灰瞳淌出金血，“要清理吗？”

莫雷蒂安的獠牙刺破下唇，金血在虚空中凝结成逆十字。“让他们看。”深渊之眼的光晕吞没了藤蔓，“告诉那些长耳朵——”

九头巨蛇的虚影猛然撕裂空间，衔着精灵祭司的残躯砸向兽人战阵。

长寿与破坏的本源剧烈碰撞，湮灭风暴将血颅部落的先锋军汽化成灰。

“本座比他们……更懂如何玩弄规则。”

墨菲斯托的骨杖燃起禁忌符文，黑袍总管脚下的焦土裂开深渊。

被封印的亡灵大祭司在冰棺中苏醒，死亡本源的气息让硫磺火湖冻结成苍白色。“要拷问出死亡本源的弱点吗？”

权杖轻点冰棺，永刑烙印的力量腐蚀了亡灵符文。莫雷蒂安的复眼倒映着棺椁深处的秘密——死亡之力在触及光明本源时，竟会异化成滋养黑暗的养料。

“难怪天使始终无法剿灭亡灵……”他的魔翼扫过人族商人遗留的卷轴，“原来我们……才是光明真正的克星。”

阿尔瓦罗的影刃突然调转，刺入自己的诡诈之脑。粘稠的思维触须喷涌而出，在空中拼凑出六道本源的制衡图谱。“大人，若同时攫取两股本源……”

“就会成为所有种族的公敌。”塞西莉亚的银发无风自动，泪滴魔纹中浮现艾琳的残影，“但暴君的王座——”

“本就筑于尸山血海之上。”莫雷蒂安的金血滴入地脉，黑暗本源如潮水般沸腾。他凝视着虚空裂缝中若隐若现的圣光舰队，权杖顶端的光晕刺穿了云层。

“传令全军。”深渊主宰的低语化作律令，在每道魔脉深处轰鸣，“三日之内，本座要看到精灵圣地的坐标——”

“该让那些长耳朵知道……”他的獠牙咧至耳根，“谁才是本源真正的掌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