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联防队员

雄鸡一声天下白,五月槐花香又来。初生的红日跃上地平线时,云逍也早早起身。他简单洗了把脸,吸了口山村清晨醉人的空气,张开双臂,做了个拥抱的动作。

“彭彭彭”随着云逍手中斧头的一次次有力挥下,院子一角的木柴堆又添了新的同类。

“云逍,在劈材呢,怎么起这么早?”

“娘!您醒了,不会是被我吵的吧。”云逍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子门口的娘,不好意思地说。

“娘每天都这个时辰起床,倒是你天天睡到太阳照屁股才起的。”娘说着,将额前的几缕青丝抚到耳后。

她真的很美,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家闺秀,竟抛却生养自己的家族和父母,以及殷实的家境,只身来到这个破落的小山村,一住就是十八年。十八年来,始终守护着这个小小的家,不论健康与否,幸福也罢,不离不弃。特别是在给自己温暖胸膛和厚实肩膀的人突然倒下后,她用自己削瘦的肩膀和柔弱的双手撑起了这个家。因为爱,她没有放弃,不曾放手。十几年的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在她的脸上蒙上了岁月的尘土,使得三十多岁的她皮肤不再光滑、眼角也多了皱纹。但她的心却愈发的美丽,像是一块溪边的石头,在岁月的歌声里,坚定地光滑着,散发着微弱的光。

“娘,瞧您说的,孩儿以前不懂事,现在不是懂事了么。”云逍略带撒娇道。

“是是是,我的好孩子懂事了。”娘的脸上绽放了笑容,像是池塘里刚刚睡醒的莲花。

“嗦嗦嗦”屋里传来了的响声,紧接着是人的喘息声。娘走进屋里,云逍也跟着进了屋。

顺着窗缝里射入的阳光,云逍看到爹正坐在床上,他死死地用两条手臂支撑着不让自己再次睡倒下去,额头上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过一条清晰地轨迹。

“爹。”云逍唤了一声。

云逍的爹并没有回答,他抿了下嘴唇,咬着牙用自己曾经健硕的腰部的全部力量,缓缓抬起双腿,一点一点向床边挪去。他的动作是那样的慢,让人感觉他已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他的衣服粘在后背上,那里已经被汗水打湿,咬着的嘴因为巨大疼痛有些变了形。

“铁心。”娘大喊了一声,赶紧冲到床边,帮自己的爱人挪动那咫尺般的却又仿佛天涯般遥远的距离。她的心里一直在等,等她的爱人醒来,等那个曾经呵护着她的厚实的肩膀再次挺起来。这一等就是七年。

“爹。”云逍也跑过去,帮着娘将自己的父亲挪向床边。

斜洒进屋的阳光里,三张脸上挂满了晶莹。

“若兰,这几年辛苦你了。”爹用自己泛红的眼睛望着娘,肩膀和双手略微有些颤抖。

“铁心。”娘扑在爹的怀里,让眼泪在厚实的肩膀上决堤。

“爹。你等着,我去给您准备工具。”云逍抹了把眼泪,冲了出去。

云逍冲到院子里,迎着阳光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一条五光十色的彩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笑了,笑着拿起劈柴用的斧头,笑着抱着斧头冲出了院子。他来到后山下自己经常玩耍的地方,找了根熟悉的分叉的树枝,猛地抡起斧子。

一会儿,云逍回来了,他的怀里抱着一根树枝,树枝的一端分叉,正好可以作拐杖之用。他将拐杖递给了爹,爹笑着接过拐杖。一道伟岸的身躯重又站了起来,直立在云逍的眼前。

“爹。您先将就着用,我会给您做更好的。”

“好孩子,你真的长大了。”

用完早饭,云逍来到山顶,张安四人早已在此等候,各自手里还拿着些吃的,显然准备作巴结之用。四人见到云逍来到,忙上前施礼。

“云逍大哥,你今天会教我们功夫吧。”四人争先恐后地说。

“嗯,那是自然,说过的话,怎能不算数。”云逍见四人的热情很高,比较满意。

“我们学的功夫,叫什么名字,厉害吗?”张山问道。

“自然厉害,我这套拳法叫擒敌拳,连高人都说难得。”云逍自信回道。

“张山,你小子竟敢质疑云逍大哥的拳法。你还是回去练你那破铁山拳吧。”张安在一旁揶揄道。

“我才不呢,我要学擒敌拳。”领教了云逍的厉害之后,张山当然不想错过更厉害的武功。

“云逍大哥,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们呢?”张林问道。

“自然是现在就教。”云逍答道。

“我们总共有四个人,你先教谁呢。”张全在一旁问道。

“四个一起教。”云逍看着四人道。

“一起教,这样也行?”四人都露出怀疑的神色。

“怎么,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们编队,咱们要采取军事化训练。”云逍说。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头雾水。也难怪,这小山村的人,怎么知道编队和军事化训练这种词汇。

“好了,听我的就是了。”云逍半命令地说。随后,他将张安四人按高矮顺序排成一队。其中,张山最高,站在最前头,张全随后,张安次之,张林站在最后。

“好,从现在起,我们张寨村联防队正式成立了。我是队长,你们都是队员。记住你们在队伍里的位置,张山你是排头,张全第二名,张安第三名,张林排尾。”云逍骄傲地说。

“什么联防队?还有排头、排尾是什么?”几人对这些突然蹦出来的词汇都感到陌生。

“联防队就是联合防卫队,主要的职责就是保护村里的人不受土匪流氓的欺负。既然你们不知道排头排尾,那就换个称呼,张山以后就叫一号,张全叫二号,张安叫三号,张林叫四号。这下明白了吧。”云逍说道。

“明白了,可是我们能打得过流氓土匪吗?”张林问道。

“经过我的特殊训练,别说普通土匪,就是三五个壮汉也不在话下。”云逍脸上挂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现在,开始训练。当我喊列队集合的时候,你们四个就面朝我一字排开。明白了吗。”

“明白。”四人齐声说道。

“大声点。早上没吃饭么,怎么都像蚊子一样。”

“明白。”声音明显高了个八度。

“明白了吗。”云逍又问了一遍,声音高亢而急促。

“明白。”四人的喊声沸腾了山顶,引来了远处采药人和山下居民的仰望。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踏着古代人生活的旋律,几个少年开始了锻炼和成长。训练的第九天傍晚,刚刚结束体能训练的几个少年,气喘吁吁的躺在山顶上。身体虽然疲惫不堪,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九天以来,云逍对自己的要求最为严格,虽然他穿越前在警队学习过擒敌拳,动作比较熟悉,但因为穿越后这具躯体的身体素质跟不上,他必须加大训练强度。虽然现在还谈不上强壮,但是比刚开始看上去壮硕了不少,也高了一点,当然这里面也有几个伙伴给他带食物的缘故。此刻,云逍站起身,来到几个伙伴身边,一个个的帮他们压腿、伸腰,做放松运动。做完这些,他扭头看了看红色的夕阳,陷入短暂的思索。张山几人也都做坐起了身,在他们的眼中,背对着夕阳的张云逍,看不清神态,只觉面前站着一株劲松,在夕阳里投下高大笔直地剪影。

“明天,咱们停止训练,休息一天。”剪影发出了声音。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张山连忙问道,显然这种高强度训练很对他的胃口,他没有想过休息。

“要注重劳逸结合,以后咱们每十天要休息一天,下雨天就到祠堂边的大草棚里练习击打。”剪影说道。

“说得对,要劳逸结合。”张安和张全附和道,训练中就数他俩最能偷懒。

“集合!”

四人迅速站起,排成一队。

“回去后,要认真思考擒敌拳的动作要领。解散!”

几人都用力拍了下手,各自散去。

夜幕降临,山村笼在黑暗之中。云逍望着梢头的弯月,眼睛眯起锐利的弧度该揭开谜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