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一个医生等着。
看到我们后主动迎了上来，推开门：“患者十分钟前刚恢复心跳，目前还处于很危险的状态。”
连急救中心的医生都在门口等着，看样子林琛已经和这边打好招呼。
“什么原因？”我听着抢救室内滴滴作响的仪器，看到医护人员还在病床前忙碌，皱眉问道。
病人的病历被拿过来，我看到上面的描述就觉得不对劲。
“病因未知。”医生给的答案也很干脆。
病历本写着病人全身脏器衰竭，心脏在一小时内出现三次停滞，但都被医生抢救过来。
林琛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见我表情严肃也紧张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原因不明，她的身体在满满衰亡。”
根据病历记录，女孩的衰亡不可逆，这种情况还在慢慢延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放弃治疗女孩会在二十分钟内死去，继续抢救顶多能维持24小时生命。
“抢救！”林琛瞪圆眼睛，怒斥道，“不管花多少都要救！”
女孩只有十六岁，不救她的父母会绝望，不救意味着一条生命会就此消逝。
是否抢救这一点出现分歧，医生也是直接道：“根据患者情况抢救的意义不大。”
林琛有点激动，被我强行拽出抢救室。
见他还要去和医生议论，直接把他按在墙上，不顾经过的人奇怪的目光，我直接道：“她已经没有救的必要了，为什么还要为一个死人延续寿命！”
情急之下把关键情况直接说出，几秒之后林琛表情出现空白。
“死人？”
我松开他，卷起袖子露出右臂内侧黑斑，道：“她是被咒杀，和那个假道士没关系。”
林琛盯着我手臂出现的黑斑，所有的情绪压缩在脑子里，那双眼睛直勾勾看着我，想知道所谓的咒到底是啥。
为了让林琛能更直观明白咒是什么，我拿出口袋里的折叠小刀。
小刀的出现让林琛很谨慎，身体下意识做出紧绷戒备状态，很努力克制着自己要动的本能。
小刀在手里来回把玩，调转方向对准手臂刺下。
林琛都惊了，完全没料到我会忽然动手，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刀尖刺入有黑斑的皮肤里，已经去敲门叫医生帮我处理伤口。
“不会疼。”我云淡风轻说道，语气里的不在意让人感觉到恐惧。
那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不在意，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小刀绕着黑斑转一圈，我没有露出一点疼痛的神情，好像手底下进行的动作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小刀一挑，一块黑色的肉被切下，用刀尖插着递给林琛看。
“这就是咒，咒杀女孩的存在。”
我也被感染了，被咒感染。
“那……还有救吗？”林琛喉咙干涩，真正感受到何为绝望的情绪。
我摇头，自顾掏出红褐色粉末的瓶子，把里面的东西撒在伤口，钻心疼痛袭来，我皱眉的同时表情有所舒缓，道：“发现的太晚，咒已经刻在脏器上，救不了。”
女孩被咒感染的时间太久，像癌症一样遍布全身，我根本没有办法把她救下。
林琛看着我的手臂，愤愤道：“你明明可以处理自己的伤口，为什么不能救她。”
“她是第一个被感染的人。”我说出残酷的话，转身推开那扇门。
知晓这些的林琛很长时间都没有跟上来，只有我跟护士要了一卷纱布，站在抢救室角落单手对伤口进行包扎。
抢救一直在继续，仪器滴滴报警声也没有停下过。
即使医生护士不惜一切代价对少女进行抢救，少女的生命还是在慢慢走向凋零，心跳停止的频率不断提高，停跳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直到最后一条直线长时间响起，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放弃了。
床铺上的少女安静躺在那里，皮肤苍白如纸，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
林琛推门走进来，眼睛发红的他盯着死去的少女，喉咙耸动变成了一句颓然的话。
“请把死者交给我。”
突兀的一句话让所有医护人员愕然，那位带我们进来的医生迟疑道：“抢救失败的病人会被送去停尸间等待家属认领。”
“给他吧，这里的所有人都处理不了。”靠窗站立的我平静开口。
咒杀而死的少女是一个最大的感染源，所有近距离接触过少女的医护人员都要进行特殊消杀，不然会像我这样被咒感染。
林琛安静看我，却没能从这张脸上看出太多的表情，心中有更多的疑问想问。
警方要求，医院也只能配合。
走完流程后少女尸体被送往市局进行详细解剖，这是林琛和上面申请过后得到的批准。
“你来解剖。”林琛的声音很平静，能听出声音里夹杂的无力。
对于解剖我道：“给你推荐一个专业的人，法医专业的玄术师。”
这种事我可不掺和，能搞清楚少女死因已经足够，接下去的调查跟我没关系。
“你可以查查那个假道士和女孩的关系，把当时现场围观的人也都找到。”
咒不是我所擅长的领域，介绍给林琛的那位法医可以帮忙。
我把口袋里的名片递给林琛。
现在还有很多事情在我身上没解决，根本没那点功夫去关注别的事情，更不可能做任何违背的事情。
本身的情况就是这么麻烦。
“你真的不帮忙？”林琛定定看着我。
“这事和我没关系。”我直接了当开口，也明确告知林琛我在这件事的立场。
没有重要的事情不去掺和这些麻烦，也不会让自己牵扯到另一件事里去。
过于干脆了当的语气让林琛那点心思彻底歇了。
心情不佳的某人把我丢在公交站旁直接离开。
目送林琛的车远去，我轻松的表情逐渐消失，希望警方的调查能顺利一点。
摸着手臂的纱布，被挖掉肉的那里隐隐作痛。
没想到连咒都已经出现，也不知道是谁暗中策划了这一切，不要有更多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免得让事情变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