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
女孩怔怔看着被捆成粽子的小毛生物，乍看上去比一条狗子略大，和真正体型的山魈差距还是很明显，一身红的刺眼的毛发更是和山魈相去甚远。
惯于用皮毛隐藏自己的山魈才不会犯这么低阶的错误，红色毛发在森林里太过招摇，加上失去保护色更容易被天敌针对。
把山魈丢在一边，我道：“山魈族群中有一只领头的存在，这只特殊山魈拥有十岁孩子的智商，懂得对猎物进行围堵和猎杀。”
显然红毛山魈正是门口那群山魈的头领，亲自混在族群中掩藏自己的身份，却没想到围堵在门内的人居然敢开门，还找到了它。
外面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的山魈又变得嘈杂，头领的失踪让它们恐惧，本能想远离这里。
听到外面的动静后，红毛山魈烦躁的叫唤着，声音越来越大，直到门外的吵嚷声彻底消失，红毛山魈抬起头跟我直视，黑溜溜的眼睛里全都是智慧。
只是这样根本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相反还很喜欢山魈这种得不到又解决不了的情况，可以更好的观察红毛山魈怎样在困境中求生。
女孩听了我的话满脸惊讶，她生活在林子里也知道山魈的存在，却不知道里面还有头领般的存在，现在看到这位头领不是预想中的强壮后，觉得山魈这个物种更奇特了。
“山魈是最原始的母系社会，这只是一头小体型的母山魈，很可能在这个族群里最聪明。”我说出自己的猜测。
很可能是山魈群体中最聪明的那只，才有机会统领整个山魈群。
红毛山魈在战栗，它所有凶性都被灶神残留的力量镇压，那种无形的束缚让它不敢乱来，也深知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叫嚣了一阵后山魈头领安静下来，黝黑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被捆成粽子还是没死心，寻找能逃脱的机会。
显然这样的局面在我这里已经太常见了，都不用去猜测就能知道山魈的心思。
它在等，等木屋的保护消失，等那股镇压山魈的力量消失，然后就是山魈群体的疯狂报复。
“我知道你比外面的那些要聪明，不想死的太惨就让它们离开，不然……”
手指张开在红毛山魈脖颈不断比划，看到逐渐往某个位置放，瞳孔开始收缩，被捆住的身体也开始扭动，妄图从束缚中摆脱出来。
门外的同族不能救它，全身力气都被木屋完全压制，对目前的情况十分不利，唯一能做的就是绝地反击，显然这样做的效果也不是太明显。
手已经握住山魈的脖颈，比想象中的要纤细一些，看来山魈的母系社会还有更深的隐情在里面，要不要趁现在把这个秘密弄明白，想来知晓这些后肯定会有个比较好的答案。
“别杀它。”安静的女孩突然开口，眼中带着些许哀求，想让我留下这只红毛山魈的性命。
从这些还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是那之中也确实会引起最难以揣测的可能，这让我有点不太好办了，头疼才是我所忧虑的事。
侧头看女孩，我给她几秒思考好，然后才问：“确定要我放了它？”
放了红毛山魈必定引来一系列的报复，山魈这种存在本来就是报复心很强的东西，加上习惯群体行动，就算有能力也没办法把一群山魈一网打尽。
女孩犹豫了，她只是不忍心看着一只山魈在眼前死去。
居住在木屋十几年，她遇到过很多次这样的事，却从未被山魈伤害过，自然也不希望山魈死去。
真是一个生活在美好环境里的理想型的女孩，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好的方面想，从来没考虑过把善良留给别人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我、我不知道。”女孩更犹豫了，目光飘忽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
她很清楚善良可以有很多好处，同样这也是自己最大的弱点，不好好的做决定可能会死。
我给林琛使了个眼色，让他暂时过来照顾好女孩，自己则专注对付红毛山魈。
偏偏红毛山魈明白了刚才那番话的意思，眼睛里顿时噙着泪水，眼睛瞪的滚圆，喉咙里也发出了呜咽声，听着非常的人畜无害，更像是一头无辜的小兽。
果然女孩的神情犹豫了，迟疑着想要阻止我的举动，好在提前安排有了效果。
林琛眼疾手快按住女孩，带着她半强制性的侧过头不去看红毛山魈，也把那点不该有的同情心扼杀在摇篮里。
红毛山魈的人畜无害没了使用的余地，噙着泪水的眼中涌现出怨恨，呜咽声消失了，和我无声对视着，在做无声的僵持。
这种时候真的遇到了一些难以想象的事，除非在这个时候会遇到超出预想的问题，奈何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了应对的办法。
我耐心盯着红毛山魈，给了它充分的考虑时间。
“只要带我们安然下山，你就可以完好无损的离开。”我再次给出承诺。
杀死一只首领的红毛山魈会很麻烦，无穷无尽的报复打乱我的生活节奏，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不结死仇的情况下结束这些事。
红毛山魈没动，那双眼睛里有着最深的询问，因为它也不相信我会不会遵守承诺。
无声的注视中好像达成某种默契，红毛山魈呜呜几声，我的表情彻底舒缓，道：“可以，只要你配合。”
刚才红毛山魈提出自己的要求，不管怎么样都要保证自身安全，不得伤害门外任何一只山魈。
这个交易很容易达到，只要红毛山魈不生出其他心思就没问题。
山魈嗷呜几声后，对我的话做出回应。
我点头，又对林琛说：“已经和它达成约定，等下会带我们下山，只要别伤害门外的山魈就行。”
不知道这些山魈出现在门外是有什么原定。
见女孩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我笑了笑说：“收拾一下这里的东西，我们趁夜下山。”
又看了几眼挂在墙上自燃的灶神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