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麻烦来了。

壮汉肩上的巨锤散发着沉闷的概念波动——【沉重】、【钝击】，简单而直接。其余四人身上的波动各异，但都算不上强大——低阶执念者，这是【万象拟态之核】解析出的模糊信息。

“老大，别跟他们废话，直接拿下！“瘦小男人搓着手，视线在夏彤和林渊的背包上来回移动。

“闭嘴，猴子。“刀疤壮汉呵斥一声，但并未放松警惕。他向前踏了一步，地面轻微震动：“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壮汉的声音如同两块石头在摩擦。

夏彤握紧了匕首，身体微微侧转，将林渊护在身后半步的位置：“路过。“她的回答简短冰冷。

“路过？“壮汉嗤笑，“这鬼地方可不是散步的好去处。“

他身侧一个握着短矛的男人，矛尖隐隐浮现一层淡青色的光晕。【锐利】？【穿刺】？太过模糊，无法精确解析——但那确实是概念编织的雏形。

林渊体内的【核】微微震动，本能地开始解析那不稳定的概念波动——结构很简单，只是将单一概念附着在武器上。比起自己强行催动【生长】那种复杂概念，这种程度的应用简直是小儿科。但即便是小儿科，也是他目前无法做到的。

【核】疯狂地汲取着对方逸散出的概念信息，试图还原其编织方式。一种冲动在林渊心底滋生：模仿、解析、然后模仿。他强行压下这种冲动——现在不是时候，精神力尚未完全恢复，任何尝试都可能带来灾难性后果。

“我们没有恶意。“林渊开口，试图缓解气氛。

刀疤壮汉的注意力转向他，带着审视：“没有恶意？“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嘲弄，“在这失序边界里，活人本身就是一种'恶意'。“

另一个手中缠绕着微弱火光的冒险者上前一步。那火光很黯淡，勉强维持着【燃烧】的形态。【核】再次震动，贪婪地解析着这第二个样本——【火球术】？不，更像是【点燃】，同样是粗浅的编织。

这些冒险者，大概率是依靠某种遗物或者残缺的知识，勉强掌握了概念的应用——他们更像是依靠本能和经验在战斗。

“老大，他们肯定有问题！“那个叫猴子的瘦小男人叫嚷起来，“说不定是'灰烬之手'的探子！“

“灰烬之手？“夏彤的身体瞬间绷得更紧。林渊捕捉到了她的反应——这个名字，她似乎知道。

刀疤壮汉的表情也变得阴沉：“探子？“他上下打量着林渊和夏彤，“就凭你们两个？“

“不像，“旁边那个使用【点燃】的冒险者摇头，“灰烬之手的人，身上都有股腐烂的味道。“

“那可不一定！“猴子坚持，“小心没大错！“

刀疤壮汉沉默了几秒，巨锤在地上顿了顿：“搜身。“他下令。

气氛骤然紧张到极点。夏彤的匕首已经抽出半截，寒光闪烁。

“我们只是想活下去。“夏彤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活下去？“刀疤壮汉咧嘴，“把你们的背包，还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或许可以考虑让你们活下去。“

他身后的四人同时向前逼近一步，隐隐形成包围圈。那个使用长矛的冒险者，矛尖的青光更盛。

第三个样本。【核】的解析速度越来越快——不同的概念，不同的编织手法，虽然粗糙，却提供了宝贵的参照。林渊感觉自己对【概念编织】的理解，正在从一个模糊的点，慢慢扩展成一条线。但他现在无暇细细体会。

冲突，似乎已经无法避免。是战，还是......？

林渊快速评估双方实力——对方五人，都是低阶执念者，战斗经验明显比他们丰富；自己精神力损耗严重，夏彤虽然看起来不弱，但双拳难敌十手。硬拼，胜算不大。

“动手！“刀疤壮汉失去了耐心，猛地举起巨锤。【沉重】的概念骤然爆发！

几乎同时，那个瘦小男人如同鬼魅般窜出，直扑夏彤的背包！夏彤反应极快，匕首瞬间完全出鞘，迎向瘦小男人。

另外三人也同时发动攻击——微弱的火光、淡青的矛尖、还有一个身上覆盖着一层土黄色光芒的男人，那是【坚硬】或者【石肤】一类的概念。【石甲术】？第四个样本！

林渊体内的【核】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疯狂解析着瞬间爆发的四种不同概念波动——火球、风刃、石甲术......虽然都不是，但原理相似。【核】正在逆向推导这些粗浅概念的编织配方！

林渊强迫自己冷静——他不能动手，至少现在不能。他猛地向后退去，试图拉开距离。

夏彤的动作干净利落，匕首划出一道寒芒，逼退了猴子，同时避开了侧面袭来的火光。但她立刻陷入了围攻。

刀疤壮汉的巨锤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夏彤刚才站立的位置，地面碎裂：“小妞，身手不错！“壮汉狞笑着，再次挥舞巨锤。

夏彤辗转腾挪，身形灵巧，但明显被压制住了——对方人多势众，配合也算默契。

林渊的大脑飞速运转——必须做点什么。模仿？用【核】模仿他们刚才使用的简单概念？比如，【点燃】？或者【锐利】？风险很大——精神力可能不足以支撑，而且，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没有更多选择。夏彤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次攻击，手臂上被矛尖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渗出——不能再等了！

林渊集中精神，沟通体内的【核】。他回忆着刚才解析到的【点燃】概念的波动和结构——非常粗糙，但却是他目前唯一有把握尝试模仿的。

精神力如同溪流般涌向【核】。【核】开始震颤，尝试按照解析出的结构，调动精神力，编织【点燃】的概念——过程比想象中更加滞涩，像是用生锈的工具在雕刻。

一点微弱的火星，在他指尖艰难地凝聚——很小，很不稳定，随时可能熄灭。但它出现了。

就在此时，那个叫猴子的瘦小男人，再次绕过夏彤，朝着后退的林渊扑来！他的速度极快，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他看到了林渊指尖的火星，但他显然没把这个看起来虚弱的少年放在眼里。一个连火苗都搓不出来的废物？

猴子伸出手，抓向林渊的背包。林渊没有躲闪——他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指尖那一点微弱的火星上。

成了！虽然微弱，但【点燃】的概念确实被他编织出来了！

就在猴子的手即将触碰到背包的瞬间，林渊抬起了手——指尖的火星，对准了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