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纹破晓

密林深处。

沈既白紧握着骨刃,掌心与兵器摩擦,发出刺耳的锐响。

火星在密林黑暗处迸溅,宛如点点流萤。

就在这时,对面老者枯槁的左臂,竟如充气般瞬间膨胀至原本的三倍粗细。

那老者青黑的指甲,刹那间化作五柄弯刀,裹挟着令人作呕的腐尸恶臭,直取沈既白的心窝。

“嗤——”

毒爪划破空气的声响尖锐异常。

千钧一发之际,沈既白迅速后仰。

老者的毒爪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强劲的劲风刮得他面皮生疼。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反而让沈既白反应更加敏捷。

只见他,右腿如蝎尾倒钩般迅猛弹起。

足尖凝聚的罡气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青色光弧,精准无比地踢中老者的下颌。

“砰!”一声闷响。

紧接着是老者下颚骨裂的声音,如同古木折断般刺耳。

这一击的冲击力,让老者的头颅以诡异的角度后仰。

沈既白,没有丝毫停顿。

他扣住手中骨刃的左手骤然发力,狠狠向着老者胸膛轰去。

“咔嚓!”

被击中的老者踉跄着后退三步。

诡异的是,他凹陷的胸膛竟如风箱般鼓动起来,随即从口中喷出一股浓稠黑雾,无数血红色的线虫在黑雾中扭动着,如同一团血色浪潮,向着沈既白激射而来。

沈既白迅速转身移步躲开,同时抽出腰间的环首刀。

他运起《混元周天功》,将罡气灌入刀身,刹那间,刀身发出如龙吟般的嗡鸣声。

沈既白握着环首刀,裹挟着青色刀芒,奋力劈向血虫群。

只听见血虫群发出如油炸般的“噼啪”声,余势未消的刀气,更是直接斩裂了浓雾。

在浓雾之中,老者只觉左耳一凉。

“蝼蚁!”

老者捂着被削去半片的左耳,发出凄厉的啸叫。

他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的精血在空中凝成诡异的符咒,墨玉骷髅眼窝中的绿光也骤然大盛。

“嗤!”

老者指尖迸射出乌光,撕裂空间,腥臭气息扑面而来,熏得沈既白双目刺痛。

千钧一发之际,沈既白侧身翻滚,乌光擦身而过,右臂瞬间黑如焦炭。

钻心的剧痛中,《混元周天功》自发运转起来,金纹如活物般游向伤处。

“咻咻咻!”

接连七道乌光破空而来,所过之处,树木被洞穿,山石瞬间化为岩浆。

沈既白不断腾挪闪避,后背撞上焦木时,碎屑混着火星纷纷纷飞。

第五道乌光擦过大腿,筋肉瞬间萎缩,他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但很快掌心拍碎青石借力而起。

望着手中传承自父亲的环首刀,沈既白眼中闪过决然之色。

他怒喝一声,震动手腕,数十截刀碎片如流星赶月般激射出去。

老者闪避不及,脸颊瞬间嵌入三片利刃,左眼珠“噗”地爆开,粘稠的黑浆溅在树干上,蚀出人面浮雕般的痕迹。

“死!”

沈既白如猛虎扑食般冲上前,裹着青罡的右掌狠狠轰中老者小腹。

然而,他却感觉仿佛击在腐泥之中,七成力道都被卸去。

老者狞笑着,反手扣住他的腰腹,蛇鳞般的皮肤下,无数硬块在蠕动。

“咔嚓!”

沈既白的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

疼痛瞬间爆发,《混元周天功》第五层轰然开启,他周身金纹大盛,如烈阳破晓,将方圆十丈照得纤毫毕现。

“轰!”

双臂暴涨的巨力,生生撑裂了老者的躯体。

沈既白揪住,那滩烂泥般的肉身,发狂般地狂轰乱砸。

每一次撞击都地动山摇,参天古木拦腰折断,青石地面也龟裂如蛛网。

老者的惨叫渐渐变弱,最终化作一滩蠕动的黑泥。

当沈既白,停下动作时。

整片密林已化作焦土。

他掌心残留的碎肉还在抽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尸臭。

沈既白望着,地上那残破的身躯,它还在蠕动,像一条被斩断的蚯蚓。

老者炸裂的左眼眶中,残余的右眼疯狂震颤,倒映着沈既白俊美的脸庞,此刻的他如同神明降世。

粘稠的黑血,从老者断臂处汩汩涌出,在地面蚀出一个个冒着白烟的孔洞。

“你...你刚刚突破通脉后期...为何...”老者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个字都带着血肉摩擦的黏腻声响。

他残缺的嘴唇开合间,露出半截被咬碎的舌头。

沈既白沉默不语,缓缓俯身,布满金纹的右手扣住老者仅剩的左臂。

随着“嗤啦”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整条手臂被连根扯断,断口处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腐臭的黑色粘液,如同腐烂百年的尸油。

“啊——!”

老者的惨叫撕破夜空。

他残缺的身体像上岸的鱼一般疯狂扭动,断臂在地上划出诡异的符文。

沈既白抬起右腿,踏在老者胸口,千斤巨力让胸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凹陷的胸腔里,那颗嵌着墨玉骷髅的心脏正在疯狂跳动。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死镇幽司之人。”

沈既白的声音比极北寒冰更冷。

他随手,丢弃那条仍在抽搐的断臂,黑液溅在枯草上,瞬间将方圆三尺化作焦土。

老者的独眼中闪过极度的恐惧,破碎的喉管里挤出嘶哑的求饶声。

“我...我是尸仙教外门执事长老...他们阻碍我修炼功法...”“那些村民呢?”

沈既白的脚掌缓缓施力。

“不...不是我!”老者的眼球暴突,黑血从眼角渗出,“我的腐童只杀了十几个...其他都是朝廷的人...”

“咔嚓!”

沈既白,突然抓起另一条断臂残肢,生生扯下大块腐肉。

老者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残缺的身体剧烈痉挛,像被钉在砧板上的毒蛇。

“朝廷带队的是谁?”“太...太子...”

老者的声音越来越弱,墨玉骷髅的光芒正在急速黯淡。

“东宫...和教主...有协议...”

沈既白,瞳孔骤缩。

宽厚的手掌突然扣住老者天灵盖,五指如钩深深陷入头骨。

《混元周天功》的金纹顺着手臂蔓延,在老者惊恐的注视下。

“噗嗤!”

他的头颅被沈既白,从脖颈处硬生生拔起,发出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断裂的脊椎骨挂着碎肉,黑血如喷泉般从颈腔涌出。

更骇人的是,那具无头身躯仍在抽搐,十指抓挠地面,划出数十道深沟后才渐渐僵直。

沈既白盯着,手中狰狞的头颅。

老者的嘴唇还在蠕动,独眼中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直到金纹顺着手臂蔓延到头颅,那颗眼球才终于凝固。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猩红警告)

刺目的红光在视网膜上炸开,鲜血般的文字流淌而下:

〈越级击杀通脉后期邪修〉

〈奖励悟道点:400〉

〈警告!经脉受损63%〉

〈建议立即调息〉

沈既白随手丢弃头颅,那颗头颅滚落在地,撞上树根时竟然“咔嚓”裂开,颅腔内爬出数十只血红色的线虫,在晨光下迅速干瘪成灰。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肤下的金纹正在缓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蛛网般的黑色裂纹。

那是透支《混元周天功》的代价。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烧红的铁渣。

远处的林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燕霜,第一个翻身下马,鹅黄箭袖沾满晨露。她看到沈既白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那个向来挺拔如松、英俊潇洒的身影。

此刻正倚着焦黑的树干,胸前衣袍尽碎,五道爪痕深可见骨,泛着青黑色的毒血仍在缓缓渗出,将脚下泥土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

“小旗!”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莫三的透骨钉“哗啦”撒了一地,这个平日阴鸷的男人此刻面色惨白如纸。

林小满,直接踉跄着扑跪在地,双手死死攥住沈既白染血的衣角。

就连永远藏在阴影里的陆无影,也第一次完全暴露在阳光下,苍白的脸上写满骇然。

沈既白,试图起身。

但膝盖却不受控制地一软,右臂上的金纹正在缓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蛛网般的黑色裂纹。

而他每一次呼吸,胸口都像是压着千斤巨石,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血腥味。

“无碍。”

他抬手示意,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已把毒血逼出。”

一滴黑血顺着指尖坠落,在枯叶上蚀出青烟。

燕霜的指尖悬在他伤口上方,却不敢触碰,她向来清冷的杏眸此刻盈满水光,映着沈既白苍白如纸的面容。

“你们不必担心,只是一个月内...”沈既白喘了口气,冷汗顺着下颌滴落,“不能再动武而已。”

林小满突然狠狠抹了把脸,转身冲向马匹时差点被树根绊倒。

陆无影无声地解下披风,小心翼翼地裹住沈既白伤痕累累的肩膀。

莫三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玉小瓶,倒出的药丸散发着苦涩的清香。

沈既白吃下药丸,缓解了强行突破战后带来的经脉受损后遗症,然后站起身,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走,速回镇幽司。”

“是,小旗!”四人齐声应道。

接下来的路途再无险阻,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路,连片刻都不敢耽搁。

烈日渐渐西沉,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官道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当正午的钟声从城楼传来时,他们终于望见了镇幽司那熟悉的朱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