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服炁还能服到吐血的?”
“这也太恐怖了些……不会要了命吧?”
周围的议论声渐起,有人脸上露出惊疑惶恐之色,顿时觉得修行之事实在太过凶险,再看向手中功法典籍,隐隐就感觉有些烫手。
上山修行,有人是向往上天入地自在逍遥,有人是受那瑰丽奇幻仙术所吸引。
可归根结底,人们渴望的是那长生之道。
但这会儿连修行的门都没摸着,长生不长生还另当别论,恐怕就该先折寿了。
难免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苏哥儿,这杂炁的危害实在可怕,按你昨晚所说,若能坚持淬炼神念,只服食五行元炁,是不是就不会像玉珂妹子这般受伤了?”
曾欢欢不知何时来到苏墨身边,语气里带着一丝忌惮。
苏墨想起自己感应到的那丝煞炁,不由皱起眉头,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若能服食精纯灵炁自然无碍,只不过……或许要花费许多功夫……”
那道煞炁属金,与五行中的金炁相合,若想要将二者分开,需要神念相当精纯才能办到。
曾欢欢闻言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迟疑之色。
“沈玉珂,一甲榜第二位,十日之后可入苍松院!”
钟怀远这一次没有在意周围人的议论,而是一挥袖袍,将“沈玉珂”三字显化到了一甲名榜之上。
“再提点尔等一句。”
他身形掠动,再次回到大殿门口,却并没有盘腿入定,而是望向院中的学生们,再次开口道:“凡入苍松院者,将来有机会进山中法脉成为真传,比内门弟子更进一步,而入青芜院者,将来考校会比其余弟子更为严苛,难有出头之日!”
声音平缓毫无波澜,可话音刚落,院中议论细语之声戛然而止。
虽然依旧有不少人面色发白,对修行服炁之事心生恐惧。
但也有许多人抬头望向空中三张名榜,眼神里透露出一点炽热。
曾欢欢一咬牙一跺脚:“罢了!吃点苦痛算什么?这么多仙人老爷看着,总有仙丹妙药能救我!”
说罢转身离去。
苏墨眉头紧蹙,心中不由生疑:钟怀远身为这遴玉院掌院,对缥缈峰上的金煞不可能一无所知,却为何没有早做警示?
但这个问题注定无法得到解答。
等到了天黑之后,沈玉珂才被人送回小院,面色已经好上许多,据那位鉴考司弟子说也并无大碍,修习六七日差不多就能复原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苏墨犹豫再三,终究没有将煞炁之事告知他人。
现在已有不少弟子对服炁产生了畏惧之心,若再将煞炁之事传出去,恐怕会令他们心境愈加不稳,拖累修行进度。
等到第三日下午。
苏墨依旧在淬炼神念,突然察觉周围又有异动。
这一次是曾欢欢成功服炁了。
他的状况倒是跟姜鹿鸣差不多,远没有沈玉珂那般严重。
这看的周围不少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对服炁一事的恐惧消去少许。
开院三日,便有三人上了一甲名榜。
这令不少弟子心中都油然而生出一股无名压力。
……
开院第四日。
已经有七八个弟子能够入静修炼了。
而苏墨的神念经过这几日的淬炼,比之先前已不知精纯了多少,就连魂魄也同样得到滋养,恢复了将近一成左右。
但在摄取五行灵炁一事上却依旧困难重重。
感应着周围缠绕的那道杂炁,苏墨不由心中苦笑。
虽然他已能够分辨这天地之间的诸多元炁,可摄取之时却依旧无法随心区分,往往只要心念一动,周边各色杂炁就都会不受控的被吸引而来汇成一道。
他收敛起心神,将神念浸入这道杂炁之中,感应着不同炁之间的细微区别,然后犹如抽丝剥茧一般,将那些容易分离的杂炁缓缓剥离。
这道杂炁由丝丝缕缕数百道炁汇聚而成,每分离出去一缕都要花费相当的功夫,而随着苏墨神念的运转,周边还有源源不断的杂炁受到吸引融入进来。
这似乎是一条永无止尽的道路。
可在这个过程中,苏墨的神念也在不断的经受着淬炼,变得越发凝实,分离杂炁的速度也将越来越快。
只要坚持不辍,他迟早能摄取出精纯的五行灵炁。
但问题就在于时间不够。
一甲名榜还有六天就要封榜了。
……
到第五日。
又有一位弟子成功服炁。
与前几人一样,同样是伤及肺窍。
苏墨知晓这是那道金煞在作祟,可掌院和几位学师却仿佛对此视而不见,并不认为此事有任何不妥之处。
到第六日,苏墨开始尝试抽离那一道金煞,但一连数次都是失败,最后只得放弃,继续专注于淬炼神念。
等晚上回到小院时,顾松青上门找他攀谈,言语间有些奇怪为何那些服炁的弟子都是伤及肺窍,似乎意有所指。
“顾兄莫非已经凝念了?”
苏墨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顾松青脸上讶异之色一闪即逝,稍稍迟疑了一下,这才点头称是。
“那想来顾兄应该也发现了那一道煞炁。”
苏墨面露微笑,知晓对方这是特意上门来提点自己,因此也就不再隐瞒。
果然,顾松青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道:“是了,苏兄你修行天赋远胜于我,第一日就已入静,想来早已能够凝念,这几日不过是在淬炼修行而已,又怎会没有发现!”
可随即又有些苦恼:“实不相瞒,若非是苏兄提醒,恐怕我在凝念的第一时间就会选择服炁,稀里糊涂就把那丝金煞给服食下去了。
“可经过这几日的修炼,虽自我感觉进益颇大,可对那金煞却依旧束手无策,要想十日之内将神念淬炼至精纯,简直是天方夜谭!”
苏墨闻言久久不语。
的确,几日下来他才明白此事难度之大,即便自己心气再高,也不敢断言有几成把握。
至第七日。
能够入静的弟子已经多至十几人。
到了下午时候,接连两人服炁成功,名登一甲榜。
至此已有六人上榜。
顾松青的脸上满是忧虑。
苏墨看出他心中苦恼:既是顾忌那一道金煞,又害怕自己因此而无缘一甲名榜。
顾松青是山中长老所收的记名弟子,比不得苏墨,心里承担的压力自然要更大一些。
等到第八日。
一个时辰的讲法结束之后,掌院却并未如往常一样入定,反而迈步走出了大殿,就像其他鉴考司弟子一样巡视了起来。
这令许多人心中都莫名有些紧张。
“你就是顾松青?”
很快,这位道人就来到了苏墨二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