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神秘的融合

CX-07的装甲接缝处渗出淡蓝色的冷却液。

她的声音处理器发出轻微的电流杂音：

“他们在执行蜂群协议。”

机械手指在空中划出全息投影，显示出无数红点正在千渊城地下管网中同步闪烁：

“每个被感染的机械体都是中继节点，通过量子纠缠传递指令。”

她的散热器发出间歇性的嘶鸣。新植入的红色晶体在她胸腔里搏动，暗光顺着装甲接缝流淌，像血管里流动的熔岩。

“信号在移动。”她突然说，瞳孔收缩成两个红点，“西北方向，垂直距离120米。”

“先去找陈悦。”

他们走出居民楼时，月亮被云层吃掉了半边。

巷子尽头传来熟悉的狞笑——是闸门守卫的声音，带着醉酒后的黏腻：“小妹妹，你的通行证有问题啊...

穿连帽衫的女生被堵在墙角，怀里紧紧抱着医疗箱。

三个守卫围着她，其中在闸门口被林无凡折断手腕的那个。

绷带渗着血，却不妨碍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扯女生的衣领。

CX-07的散热器突然停止运转。这种绝对寂静比任何声响都可怕。

林无凡走过去的速度看起来不快，但守卫的警棍刚举到一半，他的拳头已经陷进对方胃部。

守卫跪地呕吐时，剩下两个人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

“你...”其中一个守卫的瞳孔突然放大，“你是那个——”

CX-07的机械臂变形声截断了话语。她的指尖弹出手术刀般薄的能量刃，抵在守卫喉结上。

守卫的终端掉在地上，屏幕显示着今日入城记录。

林无凡的名字后面标着鲜红的三角警示符，备注栏写着：

【B市特别行动处人员，危险等级A】

医疗箱“啪”地掉在地上。女生颤抖着去捡滚落的药瓶，玻璃瓶身上映出CX-07正在流窜数据流的眼睛。

“谢谢...”她刚开口就被远处爆炸声打断。

CX-07突然转向东南方：“陈悦的信号，在移动。”她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速度...不正常。”

女生愣愣地看着林无凡，手指紧紧攥着药瓶。

他的侧脸在爆炸的火光中忽明忽暗，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让感到一种少有的安全感。

“走吧。”林无凡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守卫的血，在空气中划出几道暗红色的轨迹。

女生咬住嘴唇转身跑开，却在拐角处忍不住回头。

那个男人和机械少女的背影正在融入夜色，像两把出鞘的刀。她摸了摸口袋里偷偷藏起的身份牌碎片，金属边缘割破了手指。

CX-07的扫描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

她蹲下身，能量刃在墙面上刮掉一层锈迹——露出齿轮套着骷髅头的标志，和之前在陈悦房间里发现的完全一致。

标志下方刻着一行小字：【进化之路，始于湮灭】。

“信号源锁定。”她的声音带着电子设备过载时的杂音。

“但能量读数...不正常。”

她的机械瞳孔不断调整焦距，锁定前方那座被银色菌毯覆盖的市政大楼——那曾经是千渊城的权力中心，现在每个窗口都流淌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

市政大厅里，十二个穿着银色长袍的身影围成圆圈，他们的衣摆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水银，在地面留下黏稠的痕迹。

这十二个人就是刚才通过声音召唤而来的同类，这些机神教的人平时都不会主动会面。

这些机械人与CX-07截然不同。他们的机械结构暴露在外，关节处增生着肿瘤般的金属疙瘩，线路像寄生虫般在皮肤下蠕动。

林无凡的瞳孔自动解析出他们的等级——

【LV.8普通机神教教徒】

【能力：数据病毒吟唱（精神污染）】

比不上B市数控大楼前的装甲守卫，林无凡自信自己可以轻松解决他们。

他们手持银色法杖，杖尖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法杖有节奏地敲击地面，发出类似心跳的闷响。

“滋...嗡...滋...嗡...”

电子合成的圣歌在厅内回荡，带着电流杂音的虔诚，他们在唱不知道名字的歌曲。

充满一种诡异和神秘。

“他们在进行意识叠加。”

CX-07的散热器全开，喷出滚烫的蒸汽，

“这不是战斗单位...是培养皿。”

银袍人们突然停止诵唱，市政厅陷入死寂，只有法杖上的红光像心跳般闪烁。

“检测到纠缠信号。”CX-07的瞳孔缩成两个红点，“他们正在——”

话音未落，十二个身影突然两两相撞。

不是战斗，而是如同磁铁相吸般的精准对接。

融合者的银袍炸裂，暴露出的机械结构像高温下的蜡像般软化、交融。

林无凡听见某种黏腻的声响，像是千万只金属蚂蚁在啃食同类。

六个新生的怪物跪在地上痉挛。

他们的等级从LV.8飙升到LV.11，脊椎刺破后背生长出蜈蚣般的辅助肢体。

最可怕的是他们的脸——每张脸都是两张人面的粗暴拼接，左眼和右眼以不同频率眨动。

CX-07的能量读数仪发出刺耳警报：“单个能量峰值提升278%...这不合理...”

林无凡的异能光刺不受控制地自动弹出，他感受到一种危险的气息。

新生的六个怪物突然开始跳诡异的圆舞。

他们的机械关节反向弯曲，像坏掉的提线木偶般抽搐着彼此靠近。

“阻止他们！”

CX-07的肩炮完成充能，但炮弹穿过怪物的身体时，只激起一片水银状的涟漪。

三个身影在银光中纠缠。这次融合更缓慢，也更痛苦。

他们的金属骨骼像被无形的大手揉捏，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其中一个怪物的头颅突然爆开，脑浆在半空中就被机械触须分食干净。

当银光散去时，剩下的三个怪物已经不能称为“人”。

他们的身体肿胀到三米高，皮肤完全被增生的机械结构撑破，裸露的电路像寄生虫般蠕动。

等级显示为LV.14，每个个体散发的能量场让整个市政厅的金属物品开始共振。

“他们在享受这个过程。”

CX-07的武器系统全部上线，但她的瞄准光标在剧烈抖动，“这些疯子...”

“还在继续，他们还在继续融合......”

最后的融合来得突然而痛苦，三个银袍人像被无形的大手捏成一团。

金属骨骼断裂的声音像鞭炮般连续炸响。融合后的产物跪在地上颤抖，银袍碎片像蛇皮一样脱落。

当它站起来时，林无凡的瞳孔自动显示出那个骇人的数字：

【LV.16机神教-终焉之形】

三张脸在头部不断轮转，六条手臂从背后伸出，每条手臂都持着变异融合后的法杖，每根法杖上都镶嵌着红色晶体。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胸口——那里嵌着半张人脸，是陈悦的。

“我早就发现你们了。”它的声音是三重合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刺响。

“从你们踏入千渊城的那一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