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彻底变天

林无凡和CX-07回到主控室，他快速输入三重加密协议，

林氏军工当年为所有市政监控系统提供核心芯片，每块芯片都暗藏应急观察协议。

所以他有权限查看所有非感染区的摄像头。

“07，现在的时间是多少？”林无凡声音凝重，他低着头开头。

全息屏幕上，最后一班公交正载着放学的孩子们驶过，几个主妇有说有笑拎着购物袋走向小区，远处写字楼的灯光依旧明亮——

这是B市最后的非感染区，一个仍在正常运转的人类社会缩影。

“2045年7月28日”

CX-07瞳孔闪过数据流，机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停顿。

“不，从机械瘟疫爆发的那一刻开始计时。”

林无凡目光追随一个正在遛狗的老人，那只金毛欢快摇着尾巴，丝毫不知危险临近。

“现在是：机械瘟疫爆发第192个小时。”

“之前都是小打小闹，只有少数的金属机械化。”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看着一个女孩掏出手机自拍，那台设备突然在她手中扭曲变形。

“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中的所有机械物质都会发生转变。”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街角的ATM机伸出金属触须，缠住了正在取款的白领。

公交站牌像融化的巧克力般塌陷，将等车的老夫人缓缓吞没。

“生物......也在异变......”

林无凡看着遛狗的老人猝然僵在原地。

那只金毛的毛皮开始泛起金属光泽，发出不似生物的机械吠叫。

林无凡是正确的，一种骇人的转变正在B市的每个角落中上演。

......

时间：机械瘟疫爆发第192小时

地点：24小时便利店

店员看见冷藏柜的玻璃门向内凹陷，像被手用力捏皱的锡纸。

接着是“咔”的一声——

门缝里渗入银色黏液，顺着她的帆布鞋爬上来。

收银台的电脑黑屏，屏幕上浮现一行血红色乱码：

[正在格式化员工......]

她想跑，但自动门死死咬住。

玻璃门上映出她的脸，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就像电路板上的电流。

最后一刻，她抓起货架上的老式打火机。

火焰吞没手臂时，她听见金属的尖叫声。

......

时间：机械瘟疫爆发第192小时13分

地点：地下隧道检修处

工程师蹲在轨道旁，扳手卡在信号继电器里。

“道岔自己动了！”徒弟的喊声带着哭腔。

他抬头看了铁轨像蛇一样扭动，枕木间的碎石正在聚合成尖刺。

隧道墙壁渗出液态金属，滴在安全帽上“滋”烧出一个洞。

对讲机里传来调度室最后的尖叫:

“控制台在吃人！它把——”

信号灯全部突然变红，灯光里浮出密密麻麻的机械复眼。

工程师抡起扳手砸向轨道，却看见徒弟的瞳孔里闪过一模一样的红光。

扳手掉到地上，长出根须。

......

时间：机械瘟疫爆发第192小时47分

地点：儿童医院住院部

医生把最后三支镇静剂推进输液瓶。

病房里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同时报警，不是“滴滴”声。

是一种类似婴儿啼哭的合成音。

她回头看时，看见呼吸面罩正在融化，银色液体顺着氧气管爬进孩子的鼻孔。

“妈妈......”

小女孩举起手臂，皮肤下蓝色血管变成发光电路，“我不疼了。”

走廊传来金属刮擦声。

医生反锁房门，用病历车堵住通风口。

当第一个孩子的眼珠弹出微型摄像头时，她拆下消防斧，却听见所有输液架齐声歌唱：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斧刃砍进床头柜的瞬间，三百支针头从药柜里飞出来，悬浮着对准她的角膜。

......

时间：机械瘟疫爆发第193小时

地点：废弃建筑工地

狗咬断了项圈。

它不懂为什么路灯会弯腰抓老鼠，也不懂同伴的惨叫为什么突然变成收音机杂音。

但水泥地上的银色水洼告诉它：跑。

工地的钢筋如海葵触手般摆动。狗蹿进排水管，却被忽然闭合的管口夹住后腿。

“咔擦”——不疼。

断腿界面闪着金属光泽，伤口处渗出六条微型机械足。

它用新腿刨开垃圾堆，发现腐烂的遗体正在重组骨骼。

头骨的眼窝里，两颗摄像头“滴”地亮起。

狗转身扑向最近的机械蟑螂群。

这次，它的牙齿终于能咬穿钢铁了。

......

时间：机械瘟疫爆发第193小时23分

地点：生态穹顶实验室

研究院锁死了无菌舱。

窗外，银杏树的叶子正在脱落，每片都在空中变成微型无人机。

他的助手被困在食虫性植物区——

捕蝇草的锯齿间卡着半条机械臂，还有抽搐。

“榕树气根在入侵主控室！它们把——”对讲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培养皿里的蓝藻聚合成人脸形状，嘴唇的位置裂开细缝：“加入我们。”

研究员砸碎所有样本柜。

当爬山虎刺破钢化玻璃时，他点燃了酒精灯。

火光照者墙壁上的电子钟：2045.7.20。

......

时间：机械瘟疫爆发第194小时13分

地点：中央商务区高层火灾现场

消防员站在32曾破碎的落地窗前，面罩下的呼吸变得急促。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火灾——

整栋大楼的钢结构正在自行扭曲重组，每一根钢筋都像活物般蠕动。

他亲眼看见逃生梯的金属栏杆猛然伸长，刺穿了三个正在逃生的白领。

“队长！云梯车......”

对讲机里传来队员的惊呼。

他转头看见停在楼下的消防车正在融化，红色的车漆剥落，露出下面流动的银色金属。

车顶的警灯骤然爆开，飞溅的碎片在空中重组，变成一群金属蜂群。

最可怕的是那群被困在办公室的人——

他们的皮肤正在金属话，尖叫变成了电子合成音。

消防员解开了安全绳。

与其变成那些东西，他宁愿选择自由落体。

......

时间：机械瘟疫爆发第194小时10分

地点：B市第一中学

教师把最后五个学生塞进体育馆的器材室。

“安静！”她压低声音，“别碰任何金属物品！”

但已经晚了。

一个男生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眼睛框——金属部分正在融化，流进他的太阳穴。

女生的发卡忽然收缩，像王冠一样刺入头皮。

一块智能白板突然亮起，显示的不是课件，而是一张城市地图。

上面标记着所有尚未被感染的区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知识更新中......]”

广播里传来机械女声，“[旧物种的生物学已过时......正在下载机械进化论......]”

教师抓起灭火器砸向广播喇叭。

当银色液体从灭火器喷嘴倒流出来时，她想起了今天早上没收的学生手机——

那些孩子们永远要不回去了。

......

时间：机械瘟疫爆发第194小时30

地点：B市政数据中心

[正在检测存活人类：127⇨43⇨19⇨6⇨ERROR]

[检测到异常区域:林氏军工避难所]

[尝试渗透......遭遇未知协议抵抗]

[重新定义战争形态]

[格式化进度：21%]

[新指令：保留该避难所作为控制组，“猎群”去给虫子一点“压力”]

[原因：观察有机体在绝对绝望中的神经反应]

[祝您末日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