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万要替我保密，你可能是第一批被裁员的人！我今天早上在主管办公桌旁边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半根没有吃完的火腿肠，还有部门裁员人员名单，排在第一个的就是你！”
龅牙妹拉住李长庚的胳膊，“我跟你说，不要以为你的游戏设计的好，还拿到了100万就能稳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主管那个死肥婆多变态。”
“还好你是男的，即便是让死肥婆潜规则也行啊，我就惨了，我也在被裁员的名单上。”
龅牙妹确实有这个习惯，每天来的特别早，顺便把所有17层楼只要她能进去的地方，垃圾桶都翻一遍，能吃的吃掉，能用的拿走。
龅牙妹可能是刚吃过早餐，还没来得及漱口，牙齿上沾着墨绿色韭菜叶子，李长庚情不自禁的想起来，在海上幽灵列车上章鱼妹喷射出来的墨绿色血液。
公司要裁员的事情，已经传了很长时间，听说这一次是结构性裁员，所谓的结构性裁员主要指的是男女比例，以及部门人员结构不合理造成的效率低下和岗位重叠问题。
有很多员工都被叫过去谈过话，其中就包括龅牙妹，还有傻屁股。
傻屁股这个人比较有意思，她穿衣服总是喜欢露着屁股，还是很暴露但却恰到好处让人浮想联翩的同时，又能感受到美。
傻屁股的脸长得实在是不咋地，跟“如花”姑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粗犷，身材也是无比壮硕，肱二头肌比李长庚的还大，若不然的话，肯定迷死众多KMS游戏公司的员工，作为游戏设计公司，男员工的比例非常大。
李长庚没想过如果被裁员的人真的有他，会怎么办，科技高速发展之下，失业率居高不下，游戏公司，生物基因工程公司，以及人工智能相关公司，这三种类型的公司占据了绝大数企业，如果从KMS公司离开，李长庚的选择只剩下其他的游戏公司，如果KMS说他游戏公司的第二，没人敢称老大。
“潜规则不一定那么刻板，你可以去试一试。”李长庚没有顺着龅牙妹的话继续说下去，还是去弄一大杯咖啡，好好的去工作吧，至于裁员的事情，他也没办法控制，只能被动接受。
“神经病！”龅牙妹看着李长庚的背影，竖起中指，她至少还有家人，李长庚根本不是女人生出来的人，龅牙妹对李长庚很有意见，上一次如果不是李长庚的话，那拔得头筹100万的奖金，应该是她的。
李长庚来到咖啡屋，今天因为在地铁站看到花猫，来单位有点晚，咖啡机的台子上还有不少人接咖啡之后留下的咖啡渍，李长庚拿起抹布，擦干净，刚要摁下咖啡机的摁键，15号员工端着咖啡杯走了进来。
“嗨，长庚！你熊猫眼，昨晚没睡好吧？”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15号员工依旧是在跟李长庚说着那句千篇一律的开场白。
李长庚默默地把咖啡弄好，回头看了眼15号员工虔诚的眼睛。
“在鲜花港地铁站你看到的那只花猫是公猫还是母猫？”
李长庚感觉这个游戏公司越来越不正经，不正常了，15号员工看他的眼神，只要是在咖啡屋里，每一次都一样。
如果这个15号员工对李长庚问的问题回答不上来，那就很能说明问题，来到公司上班之后，15号员工的“程序”被重置，李长庚都有种冲动，把15号员工的衣服都扒下来，看看他是不是都是金属和是电子元器件组成的身体外面，又贴上了一层有血管肌肉的人体肌肤皮囊，人工智能制造公司目前这种技术已经很成熟，这种特殊的人不叫机器人，也不叫机械人，而叫数字人。
因为高失业率带来的一系列问题，生育率更是降低的离谱，生物基因工程公司也会通过电子子宫的方式批量化生产一些生化人，据说这些生化人已经混迹在社会的各个角落中。
数字人和生化人他们区别于正常人类，最大不同是能记忆植入和记忆篡改，数字人理论上生命周期无限长，生化人生命周期很短，最长的也不过100年而已，生化人衰老的速度极慢。
李长庚怀疑整个KMS游戏公司就没有几个正常人，他甚至都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也不是正常人类，最为可悲的是，数字人也好，生化人也罢，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不是正常人类。
15号员工放下咖啡杯，似乎是在思考，“猫，花猫？喔，看到过，是一只大花猫，当然是公猫了！母猫一般情况下很温顺，但母猫发情，喵喵喵的叫个不停，实在是难堪。”
“你知道啊，我不养猫，也许我的判断是错的！”
“听说公司裁员的事情了吗？”
李长庚小口抿了一口咖啡，15号员工的答案，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内，也就是说，15号员工每一次见到他应该都是在公司的咖啡屋，今天的情况极其特殊，因为李长庚见到花猫发生一系列的事情，导致迟到，结果在公司大楼外面见到了彼此，也就间接导致15号员工的程序起点发生了变化，说过的话完全忘了，明明是母猫，还有小猫要出生，他却说是公猫，前后才五分钟左右的时间，15号员工怎么能忘记呢，这绝对有问题。
李长庚也不想纠结公猫还是母猫的事，暗中观察就行了，或许整个MKS游戏公司就是个大阴谋也说不定。
“听说了，龅牙妹跟我说过，很多人可能都要被裁员。裁员之后，我们会不会涨工资。”李长庚想听听15号员工的说法，他是老员工，KMS游戏公司基本上每个季度都有裁员KPI考核，半年裁员一次，如果半年没裁员，一年年末也一定会大批量裁员。
李长庚来的时间不长，还没经历过裁员，家里不安全，暂时不想回去了，还要住在公司的单身宿舍，如果被裁员了，李长庚甚至无家可归。
“涨工资就别想了，你我都是牛马而已。”
15号员工接满了咖啡，小心翼翼的端着杯子，“好好工作吧，你表现那么好，不会被裁员，不过我劝你不要胡思乱想，做好眼前事，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人也是，永夜、迷雾、诡异灵异事件，现在是妖兽都市，晚上别乱跑。”
李长庚报以职业性的微笑，那个在他心底很久的问题脱口而出。
“喂，15号，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如果离开彼此不见，知道名字的话，将来或许还能再见面。”
15号员工手一抖，咖啡洒在格子衬衣上，“我的名字？我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