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记凉茶铺的龟苓膏在砂锅里沸腾时,沈玉簪正用翡翠镯碎片刮拭百年老砖。砖缝渗出的青铜色液体里,浮沉着历代“任白”传人的倒影——最后一滴正悬在1965年穿越夜的月相位置。
【天台围猎】
苏明月的水袖缠住城寨晾衣绳,绳上戏服突然活化成潮州帮杀手。玉簪踏着“走四门”步法掷出蚝油瓶,玻璃碎片在月光下拼出《李后主》妆台轮廓。当陈九指的大刀劈碎妆镜时,镜中飞出1968年的双节棍残片。
“还认得这个吗?”明月甩出沾血的《宝莲灯》剧本。陈九指突然使出粤剧武生的“挑滑车”招式,刀锋划过天台水箱,铁皮裂缝里涌出福隆新街的胭脂河水。
【凉茶漩涡】
玉簪将翡翠镯按进老砖裂缝。龟苓膏雾气突然凝固成时空甬道,望见1965年的自己正在天台排戏。当她伸手触碰过去的发簪时,凉茶砂锅突然唱起《去国归降》,声波震碎九龙城寨的垂直迷宫。
明月拽着玉簪跃入沸腾的砂锅。她们在龟苓膏的苦味中坠落,望见任剑辉与白雪仙正在拍摄《李后主》自焚戏,火焰里浮出翡翠镯的完整形态——竟是南唐小周后的缠臂金。
【戏魂对决】
陈九指在时空裂缝中现出武生云真容。他挥舞的偃月刀上系着历代任白传人的戏服碎片,刀锋过处,1965年的晾衣绳与1968年的胶片同时断裂。玉簪踏着“倒僵尸”身法避过杀招,反手甩出的香云纱裹住刀柄,布料显影出班主遇害真相。
明月趁机跃上水塔。当她唱起《帝女花》的“香夭”时,塔顶锈蚀的避雷针突然传导1968年的雷电。电光中,陈九指望见自己戴着李小龙面具在片场杀人,双节棍上的翡翠镯碎片正刺入明月后心。
【涅槃妆镜】
玉簪用翡翠镯割开手腕。血滴在龟苓膏里形成漩涡,将三人卷入《李后主》的戏台幻境。任剑辉的鬼魂突然附身陈九指,唱出“垂泪对宫娥”的变调版本。白雪仙的虚影握住明月的手,在她掌心画出血色班徽。
“师父......”陈九指突然跪地痛哭。偃月刀坠地时劈开时空裂缝,露出九记柜台暗格里的螺钿发簪——这正是南唐金饰的现代转世。当玉簪将发簪插入翡翠镯缺口时,整座城寨开始逆向生长。
【金饰轮回】
明月在时空乱流中抓住玉簪的手。她们望见翡翠镯在历史长河中的流转:从南唐宫娥腕间滑落,被明代水师提督镶入罗盘,最终化作九龙城寨阿婆的嫁妆。当发簪完全嵌入时,任白的戏服突然从天而降,裹住陈九指癫狂的躯体。
“该落幕了。”玉簪甩出水袖缠住煤气管。明月划燃火柴的刹那,望见1965年的自己正在天台点燃排戏用的灯笼。两簇火苗跨越时空相撞,引爆了城寨地底的瓦斯管道。
【双生涅槃】
爆炸的气浪中,翡翠镯迸发出传世金光。玉簪将明月推入凉茶铺老砖裂缝,反身扑向陈九指。当烈焰吞没三人时,南唐金饰突然唱起全本《去国归降》,火舌随着工尺谱的旋律跳起祭舞。
明月在1968年的片场废墟苏醒,腕间缠着烧焦的水袖。场记板上残留着翡翠镯的鎏金纹样,远处拆卸中的城寨上空,依稀飘着玉簪未唱完的“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终章启幕
九记凉茶铺的收音机突然自启。任剑辉的唱腔混着新闻播报:“......路环黑沙湾打捞出明代缠臂金......”明月抚摸着老砖裂缝里的血痂,那里正渗出1965年的龟苓膏苦香。当最后一线夕照掠过“黄振龙”招牌时,她听见城寨废墟深处传来玉簪的《紫钗记》清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