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病床前的告白
第二天一早，苏小暖带着热粥和水果赶到医院时，俞辰阳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翻阅那本诗选。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也照亮了他嘴角的微笑。
“感觉怎么样？“她轻声问，将食物放在床头柜上。
俞辰阳抬头，眼中的光芒比昨日明亮许多：“好多了。你的'续集'比原作更精彩。“
苏小暖的脸颊发热，帮他支起小桌板，摆好早餐：“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今天下午。“俞辰阳尝了一口粥，“唔，好吃。是校外那家广东粥铺的？“
“嗯，你上次说喜欢他们的皮蛋瘦肉粥。“苏小暖自然地回答，然后意识到自己记得这么清楚，有些不好意思。
俞辰阳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异常柔和：“你总是记得这些小事。“
“因为...“苏小暖深吸一口气，“因为在乎你的人会记得你喜欢什么。“
这句话悬在空中，带着未尽的含义。俞辰阳放下勺子，直视她的眼睛：“小暖，我有话想对你说。“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俞辰阳皱眉看了一眼屏幕：“父亲的电话，我必须接。“
通话内容似乎很重要，俞辰阳的表情从惊讶到沉思，最后变成一种复杂的决然。“我明白了，“他最终说，“我会尽快过去。“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苏小暖：“新加坡的投资人同意见我。父亲订了明天的机票。“
“明天？“苏小暖的心一沉，“但你的伤...“
“只是会面，不需要走动。“俞辰阳试图轻描淡写，但眼神中有一丝歉意，“这次机会很重要，关系到公司的存亡。“
苏小暖强迫自己微笑：“当然，你应该去。“
“但在那之前...“俞辰阳伸手握住她的手，“我想告诉你...“
又一次，敲门声打断了他们。这次是医生带着出院文件进来。等所有手续办完，气氛已经不同了。
回学校的出租车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俞辰阳的腿伤让他走路不便，下车时苏小暖自然地扶住他的手臂。他的体温透过毛衣传来，坚实而温暖。
“需要帮你收拾行李吗？“走到宿舍楼下时，苏小暖问。
俞辰阳摇摇头：“没什么可收拾的。但...能陪我去实验室一趟吗？我有东西要拿。“
实验室空无一人，寒假期间大多数学生还没返校。俞辰阳走到他的储物柜前，输入密码，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这些是我申请MIT硕士的材料，“他轻声说，“已经收到录取通知了。“
苏小暖的心突然停跳了一拍：“MIT？什么时候...?“
“去年十月申请的。当时只是试试，没想到真的录取了。“俞辰阳的声音有些干涩，“如果新加坡的谈判成功，公司危机解除，我打算...今年秋天就去。“
苏小暖的世界仿佛在旋转。MIT——远在大洋彼岸，至少两年的课程。而她，还有一年本科才毕业...
“恭喜你，“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这是难得的机会。“
“我还没决定，“俞辰阳急切地说，“这取决于很多因素...“
“比如？“
“比如...“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睛，“比如你是否愿意等我。“
这句话像闪电般击中苏小暖。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知道这太突然，“俞辰阳的声音低沉而急切，“但这次受伤让我明白，生命太脆弱，有些话不能一直憋在心里。小暖，我...“
“辰阳！“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张明远站在那里，表情严肃，“校长找你，急事。关于新加坡之行的准备工作。“
俞辰阳的肩膀垮了下来，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他转向苏小暖：“我必须去一下。晚上...晚上我们再谈？“
苏小暖点点头，看着他艰难地走向门口。就在他要跨出门槛时，她突然喊道：“俞辰阳！“
他转身，眼中带着希望。
“我...“她的声音颤抖，“我会等你...无论如何。“
这句话似乎给了俞辰阳力量。他的眼神明亮起来，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跟着张明远离开了。
苏小暖独自站在实验室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那本摊开的MIT录取通知书上。她的未来，他们的未来，突然变得如此不确定。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无论相隔多远，有些感情已经生根发芽，无法轻易拔除。
她轻轻抚摸那条留在椅背上的深蓝色围巾，决定等俞辰阳从新加坡回来，亲口告诉他那个一直藏在心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