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目光冷峻,眼神中透着岁月沉淀下的复杂情绪,紧紧盯着苏璃和秀娘,片刻后,沙哑着嗓子说道:
“我叫陈安,曾是这云台阁戏班的掌灯人,多年前因看不惯戏班里那些腌臜事,一气之下远走他乡。今日不知怎的,心里头老觉着不踏实,鬼使神差就回到了这儿,没想到竟碰上你们俩。”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走进仓库,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废弃的皮影杆,在手中轻轻把玩,动作带着几分往昔的熟练。
苏璃虽听老者这么说,可心里的戒备丝毫未减,赶忙回应:
“陈爷爷,我们正在追查特殊皮影的事儿,周明礼他们当年为了这邪门玩意儿,干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我父亲就是因为阻拦他们,才惨遭毒手。您既然曾在戏班待过,肯定知道不少内情,求您跟我们讲讲吧。”
她双眼满含期待,紧紧盯着陈安,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陈安听闻“特殊皮影”四字,原本还算沉稳的手猛地一抖,皮影杆差点掉落。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缓缓开口:
“唉,当年那档子事,本以为能永远烂在肚子里。那特殊皮影的制作法子,简直是丧心病狂。周明礼他们被名利冲昏了头脑,听信了不知从哪儿来的邪说,竟想着用活人献祭,再取人皮制皮,说是这样做出来的皮影能通鬼神,有超凡的魔力。你父亲,苏师傅,他可是个正派人,打从一开始就坚决反对,还想把这事儿公之于众,结果……”
陈安说不下去了,眼眶泛红,声音也哽咽起来,满是对往昔的悔恨与无奈。
苏璃和秀娘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苏璃心急如焚:
“陈爷爷,那您知道他们又在谋划什么?”
陈安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沉思良久后说道:
“当年制作特殊皮影的工具,据说被你父亲偷偷藏起来了,具体藏哪儿,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离开戏班后,断断续续也听到些风声,说周明礼一直在四处打听那些工具的下落,看样子是想重启制作。而且,我听说他们打算趁着镇里一年一度的祈福大会,用那邪门皮影搞一场表演,到时候全镇老少都会去,要是让他们得逞,后果不堪设想啊!”
苏璃心里“咯噔”一下,祈福大会可是观山镇最重要的活动,全镇人都会齐聚一堂,要是周明礼真在那时候用特殊皮影表演,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乱子。
“陈爷爷,我们必须阻止他们!您能帮帮我们吗?”
苏璃一脸恳切,满含期待地望着陈安。
陈安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行!我这条老命,也该为当年的胆小怕事赎罪了。我记得戏班有个隐秘的地方,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说完,他便带着苏璃和秀娘,匆匆朝着戏班深处一处荒废已久的道具间走去。
一路上,夜色愈发深沉,厚重的乌云层层叠叠,将月光遮得严严实实,四周一片死寂,唯有三人匆忙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街巷中回响。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时刻警惕着周明礼等人的突然出现。终于,来到了那处道具间。
道具间里,昏暗无光,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地上堆满了破旧不堪的道具和褪色的戏服,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如今的衰败。陈安径直走向角落,在一堆杂物中翻找起来,不一会儿,找出一个布满灰尘、刻着奇异符号的旧箱子。
他费力地打开箱子,里面有一本纸张泛黄、破旧不堪的笔记,笔记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特殊皮影制作的详细步骤、诡异仪式,以及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注意事项。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皱巴巴、模糊不清的地图,上面似乎标记着某个神秘的隐藏地点。苏璃赶忙拿起笔记和地图,凑到眼前仔细查看,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之火。
然而,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喊声。
“不好,是周明礼他们追来了!”
陈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苏璃迅速将笔记和地图塞进怀里,三人急忙四处寻找出口,准备逃离。
他们在道具间里慌乱地搜寻,终于发现道具间后方有一个狭小的通风口。陈安赶忙催促:
“你们俩先从这儿爬出去,我在后面给你们挡着!”
苏璃和秀娘费了好大劲,才艰难地钻出通风口。可刚站稳脚跟,就瞧见周明礼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手下,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哼,你们以为能跑得掉?把东西交出来,兴许我还能留你们一条活路。”
周明礼冷笑着,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活像一头盯上猎物的恶狼。
苏璃紧紧护住藏着笔记和地图的胸口,大声怒斥:
“周明礼,你的恶行迟早会被揭露,我们绝不会让你得逞!”
秀娘也坚定地站在苏璃身旁,双手握拳,摆出防御的架势,眼神中满是无畏与决绝。
周明礼一挥手,手下们步步紧逼,逐渐缩小包围圈。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剑拔弩张之时,天空中骤然闪过一道惨白的闪电,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轰然炸响,豆大的雨点瞬间倾盆而下,瞬间模糊了众人的视线,紧张的气氛也在雨中愈发浓烈,一场恶战似乎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