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小杨员外家主屋的窗户还映着灯火,隐约之间能听到一番男女在说话。
“我较之小杨员外,熟强也?”
“厮~小杨员外视主,差距之遥,如树与苗焉!”
未久一声嘹亮的鸡鸣划破夜空,残夜在日光拂照中渐渐消褪。
门吱嘎一声打开,原宏双臂大开伸个懒腰哈气道:
“哎!又是新的一天。”
食毕原宏负手在村中一番查看,刘傻柱和孙嘉泽则紧紧跟在他身后。
路过的村民皆是面带微笑,对原宏一番点头示意。
几个热情的大娘喊道:
“小闺儿,揍饭了木?没揍的话上恁婶子家吃点儿。”
“吃了吃了不用麻烦啦!”原宏挠头说道。
这大娘闻言一阵惋惜的神情,双手压在腿上艰难的起身而走。
不多时有乡勇来报,他这样说道:“禀将军,一个和尚说要见你。”
“和尚?他找我干嘛?”
“这个俺就不知道了,他已经等候多时啦!”
原宏双手一甩,回头看向身后二人道:“走去看看。”言罢负手而走,二人亦是紧紧跟随。
“是!”二人齐齐应道。
刚打开门,便能见到一个大卤蛋格外显眼。
原宏双手轻拍一番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道:
“呦,还真是一个和尚,难得难得。”
原宏顺势摸过他的大卤蛋,这刘子明随即脑袋一缩,他的后脑及其饱满。
刘鹤松只是第一印象就对原宏不好,感觉眼前这青年太不尊重人了。
原宏极为潇洒的侧坐在长凳上,一只脚极为利落的搭在凳头。
张氏承来一壶茶水,起手为二人斟茶,事毕原宏轻挥手掌,张氏会意屈膝退数步,转身就走。
原宏饮一口茶水问道:“足下来我这方地界不知所谓何事!”
“我来送你一件龙袍!”刘鹤松淡淡的说道。
闻言原宏瞬间一口茶水吐在地上,随后止不住的咳嗽。
原宏拍桌子怒道:
“你大胆,你就不怕我把你送到官府治你的罪名?”
“不不刘某胆子小,远远不及阁下啊!”
闻言原宏火气渐消,心平气和的将剩余茶水朝墙角一泼。
提起茶壶重新续上,再饮一口又问:
“你且说说我想什么,我以后打算干什么!”
刘鹤松闻言微微一笑,心道:
“到底是年纪小,一下就给你诈出来了。”
“足下所想具刘某所知,大概是想要聚兵攻济南以图山东吧!”
这也是刘鹤松结合村内的上济南去的传言,推导想出来的。
原宏再饮一口,眉目瞬间一变,将茶杯碰的一声放在桌上。
“足下所图甚巨,到底是所为何事?”
“我想跟你们一起造反!”刘鹤松轻捋胡须说道。
“那正好我们缺人,你去马房喂马去吧!”
刘鹤松闻言脸都绿了,随即又恢复之前的淡然。
笑言:“若如此,则你等皆死啊!”
只是瞬间原宏有些提刀砍人的冲动,刀都拔一半啦。
刘鹤松瞬间吓了一跳,连忙叨扰赔笑道:“莫急莫急,且听贫僧说完再斩我也不迟!”
原宏红着眼,将长刀收入刀鞘。
“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砍了你!”
随后刘鹤松抱起那茶壶直接放在桌上,伸手示意道:
“此为泰山,横亘鲁地,居中断阻南北交通!”
他又拿一个空茶杯放在茶壶左边,伸手示意道:
“此为徐鸿儒,聚众十余万,治郓城。”
随后又拿起那斟满水的茶杯放在茶壶北方,抬手示意道:
“此为省府济南,落济水之畔,历来为鲁地财货离散之地。”
原宏闻言一阵点头,他对刘鹤松此人颇为好奇。
眼睛抬起盯着他,右手横在唇边二指不停的摩挲只是不语。
言罢,又抄起原宏那个茶杯放在西北角抬手示意道:
“此为京师,乃京畿要地,守备森严。”
又持一茶杯在南放置示意道:
“此为备京,守备亦是充足!”
随后他摘下一个戒指,放在茶壶东边示意道:
“此为阁下,就同如这戒指一般!”
随即他二指捏起这戒指,咚的一下投入代表“济南”的茶杯中。
一阵示意道:“阁下看到了什么?”
原宏淡淡回道:“戒指掉茶杯里了,不~不对我被吃掉了。”
刘鹤松闻言一阵点头,看来眼前这青年并不蠢笨,一点就通。
随后他又道:“若阁下侥幸取济南。”张鹤松将杯中茶水直接泼在墙角,将戒指反扣其中。
又拿代表“京师”“备京”的两个杯子南北对进一下。
又问:“现在阁下以为如何?”
原宏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暗道眼前这和尚不简单。
但还是开口道:“我守不住,或许连跑都跑不了。”
至此原宏拱手道:“还望先生教我,助原某脱离这必死之局。”
刘鹤松笑道:“可是我还未入你等小邦,如何能助你?”
原宏急忙道歉道:“若先生不弃,原某愿拜先生为参军。”
刘鹤松闻言一阵捋胡说道:“既如此,贫僧便恭敬不如从命啦!”
原宏闻之大喜,随后二人便是一顿商业互吹,正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
刘鹤松则又从那翻转的茶杯中寻出那枚戒指,甩水一番重新戴在手上。
直接起立侃侃而谈的说起来,原宏则如一个小学生一般听他分析。
“山东乃困龙之地,眼下局势只有动一策可行。”
“怎么跑?”原宏说话比较直,不像刘鹤松那般说话文绉绉的。
“泰山北麓重镇居多,且靠近京畿,若动则必死矣!”
“那依先生之言?”
“今天下板荡,民怨渐起,众衣不得安,食不果腹,宿不避寒。夫外有女真贼寇边划土,内有徐鸿儒丧乱郓州,聚众十数万余,此天时也!”
他语气一顿又说:
“且山东官军粮秣皆输兖郓,琅琊道守备不强,此为地利。”
“主公均田免赋,民兴归附此为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此大利公也!”
原宏听罢,将西北角的茶杯拿起来就饮:
“你说的这般轻巧,这之间有多少城塞,距离有多远你考虑过吗?”
刘鹤松闻言摇头道:
“这事情在主公,而不在我,我只管提出意见,采纳不采纳那便是主公的事情啦!”
原宏起身一整衣服,负手而立道:“哼!你倒是生得一张好嘴皮子。”
“主公谬赞!”刘鹤松拱手笑道。
原宏轻呼一口气道:“走,我带你寻个住处,先吃点饭吧!”
“遵命!”刘鹤松笑道。
言罢从墙上摘下斗笠戴在头上,整理一番跟在原宏身后直接出去。
门外原宏负手而行问道:“子明啊,这龙袍你可怎么给我啊!”
刘鹤松闻言一笑道:“啊,这个要靠主公自己去取,它就在京师里......”
原宏闻之大笑不止,只感觉这刘鹤松刘子明真是个有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