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赫尔佐格博士

夜幕低垂，黑天鹅港内某个特殊的、比普通食堂要明亮和干净一些的大厅里，正进行着一场特殊的“晚餐”。

这里的“特殊”是相对的。没有奢华的吊灯和红酒，但相比普通护工啃的黑面包和土豆汤，这里的食物确实要“丰盛”一些——有肉排，有牛奶，甚至还有少量的水果。

而坐在这里用餐的，也并非普通的员工，而是黑天鹅港里最“宝贵”的一批财产——那些被赋予了代号、拥有特殊潜力的孩子们，也就是赫尔佐格博士口中的“实验品”。

他们大多是十岁左右的少年少女，个个面容或精致或普通，但眼神却普遍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警惕、麻木，或者深藏的戾气。他们安静地吃着东西，彼此间很少交流，但眼角的余光却时刻注意着周围，气氛安静却紧绷。

当林夜，一个穿着普通护工制服的“外来者”，领着雷娜塔走进这个大厅时，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瞬间凝聚了过来。

雷娜塔的出现并不奇怪，她是这里最特殊的存在。

但一个成年的、陌生的护工，居然能如此亲近地将她带到“孩子们”专属的用餐区，这绝对不寻常！

林夜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些少年少女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审视，有警惕，甚至还有隐藏得很好的嫉妒和敌意。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很快就锁定了两个格外引人注目的身影。

一个是在角落里独自坐着，身材已经颇为壮硕，眼神凶狠，正用刀切割着肉排的少年。——雅可夫。

另一个则是在不远处，安静地小口喝着牛奶，看起来纤细文静，但一双眼睛却异常冷静、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少女。——霍尔金娜。

雅可夫显然注意到了林夜和雷娜塔，他切割肉排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用一种充满挑衅和审视的目光瞪着林夜。

而霍尔金娜则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随即收回目光，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牛奶。

林夜心念一动，【真实之眼】悄然开启，扫过这两人。

【目标：雅可夫（实验体）。情绪：警惕、好斗、恐惧（对赫尔佐格）。威胁等级：低（潜力：中）。】

【目标：霍尔金娜（实验体）。情绪：冷静、观察、计算、隐藏的野心、恐惧（对赫尔佐格）。威胁等级：低（潜力：中高）。】

“原来是小瘪三……”林夜心中了然。

这两个实验体的潜力还不错，也就仅此而已了。和雷娜塔这种未来的‘皇女’、力量核心比起来，这些所谓的‘精英’实验体，哪怕潜力再高，现在也不过是稍微强壮或者聪明一点的杂鱼罢了，根本不值得本大爷投入过多关注。

本大爷的目标，只有雷娜塔……赫尔佐格，以及那个小魔鬼！

他懒得理会这些小鬼头之间可能存在的暗流涌动，自顾自地带着雷娜塔找了个空位坐下，并给她拿了一份食物。

就在这时，大厅的入口处传来脚步声，原本就安静的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的孩子，包括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雅可夫，都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下了头，身体微微颤抖，大气都不敢出。

赫尔佐格博士，带着他那不变的温和笑容，走了进来。

他环视了一圈这些在他面前如同绵羊般温顺的“孩子们”，目光中没有任何情绪。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林夜和雷娜塔身上，径直走了过来。

雅可夫和霍尔金娜等孩子，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幕，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但紧接着，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幸灾乐祸的情绪悄然滋生。

这个外来的护工如此胆大妄为，不仅敢对雷娜塔动手动脚，还敢和她一起来这里！

这绝对触犯了博士的禁忌！博士亲自过来，肯定是要严惩他！剥皮抽筋都是轻的！他们几乎已经能预见到林夜接下来凄惨无比的下场！不少孩子甚至暗暗期待着看一出好戏。

赫尔佐格在林夜桌前停下，依旧是那副温和得令人发毛的笑容。

“林夜，”他开口道，“今天下午，你和我的‘小花’，似乎相处得不错。”

听到这话，那些等着看戏的孩子们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但旋即又觉得，这肯定是博士暴风雨前的平静，是宣判前的最后问话！

林夜迎上他那看似温和实则锐利如刀的目光，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恭敬和自信：“是的，博士。雷娜塔很很特别。”

“嗯，我也这么认为。”赫尔佐格点点头，然后，他用清晰的、足以让所有孩子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石化当场的话：

“既然如此，为了让我的‘小花’能得到更周全的照料，从现在起，雷娜塔的日常起居、安全保卫，全部由你——林夜，全权负责。”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仿佛被施加了时间零！

那些原本等着看林夜受刑的孩子们，一个个如同被雷劈中，表情完全僵住，眼睛瞪得滚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什么？！

不是惩罚？！

反而是……任命？！全权负责雷娜塔？！

坐在雅可夫旁边一个叫做安东的男孩子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嫉妒，但他迎上赫尔佐格那含笑的目光时，又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淹没，只能死死地低下头，紧握的拳头指节都捏得发白！

霍尔金娜的身体也是微微一僵，低垂的眼眸中闪过极其复杂的光芒，震惊、疑惑、不解……最终都化为了更深沉的算计。

这个林夜……到底是什么人？！他凭什么能得到博士如此的……“青睐”？！

赫尔佐格似乎很满意孩子们的反应，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林夜，补充了一句，也像是在警告所有的孩子：

“小雷娜塔，以后要‘尊敬’林夜先生，明白吗？”

林夜心中也是微微惊讶于赫尔佐格的直接，但这正中下怀！他立刻起身，做出恭敬的样子：“请博士放心！本大爷一定竭尽全力，‘照顾’好雷娜塔！”

“很好。”赫尔佐格满意地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这个气氛诡异的大厅。

直到赫尔佐格的身影消失，大厅里的死寂才被打破。

林夜重新坐下，若有所思地看着赫尔佐格离去的方向。

“老狐狸……这招敲山震虎，玩得挺溜。不过，想用这些小杂鱼来试探我？未免太小看本大爷了。”

他的目光转向身旁，雷娜塔依旧安静地吃着东西，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过，有了这道‘圣旨’，”林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今晚的‘约会’，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烦了。”

他拿起餐叉，开始慢条斯理地用餐，无视了周围那些依旧停留在他身上的、充满了各种复杂情绪的目光。

今晚，与小魔鬼的会面，才是他真正关心的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