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学说对《毛传》解《诗》的影响

王振华[1]

关于阴阳学说对《毛传》解《诗》的影响,罕有学者专门论及。因为一般认为,阴阳五行说在汉武帝时经董仲舒倡导,之后成为汉代的官方哲学,今文三家《诗》受其影响较大,尤其是《齐诗》与之关系更为密切,而《毛诗》作为古文学,多承古说,且长期在民间流传,受阴阳五行说的影响很少。[2]这一观点大体不差,但司马迁在《史记·太史公自序》中引其父司马谈“论六家之要旨”,将阴阳家列于儒、墨、名、法、道德之上,为六家之首,可知最晚从战国后期到西汉初阴阳学说非常盛行。这正是《毛传》形成的时期,《毛传》解《诗》受到阴阳五行说的影响势所难免。[3]据笔者考察,《毛传》中涉及阴阳说的言论有十余处,已构成一种学术现象,值得专门研究。“战国时,大概是阴阳家首先把五行和阴阳混合统一起来。”[4]而《毛传》中几乎没有五行说的痕迹,所以本文主要讨论阴阳学说对《毛传》解《诗》的影响。

《毛传》受阴阳学说的影响有些很明显,如:《齐风·南山》“南山崔崔,雄狐绥绥”,《传》“国君尊严如南山崔崔然,雄狐相随绥绥然无别,失阴阳之匹”,《小雅·无羊》“众维鱼矣,实维丰年”,《传》:“阴阳和则鱼众多矣”,《小雅·十月之交》:“彼月而微,此日而微”,《传》:“月,臣道;日,君道”等;有些却隐藏较深,如果不了解阴阳学说的理论,很难发现它们是这一思维模式影响下的产物,进而妨碍了我们深入彻底地理解《毛诗》。本文就试以对“讹言”一词的解释为引子,讨论阴阳学说对《毛传》解《诗》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