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王三七不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孩子。
跟战争扯上关系的人,不免会牵连到朝廷。
而前朝的传国玉玺还在我手上,如若王三七真是宫里的人。他会不会也是追杀我的人之一,只是偶然失去了记忆?
那我以身饲虎,岂不十分危险?
奔逃三年之久,我真是有些应激了,看王三七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猜忌。
这几日从县里讨食回来,王三七都会抽半个时辰在茶肆里帮我打下手。
从生疏到熟练,活干得愈发利索。
我状似不经意从他身边经过。
“三七啊,这碗刷得真亮!对了,身上那道疤是怎么来的?”
王三七低头瞧了一眼自己,摇摇脑袋,“不知道哦。”
“三七啊,来东临县之前,是做什么的呢?”
“不知道,我忘了哦。”
“三七啊......”
话没说完,王三七就摇摇头,无辜道:“不知道哦。”
我忽然提起菜刀,照着王三七的脖颈砍过去。
“不准卖萌!”
王三七身上有剑伤,那大概率是个习武之人,我须得试探他一番。
剑锋堪堪划过王三七的脖颈。
王三七白皙的脖子霎时被割开条细口子,鲜血汨汨地渗出来。
他眼神懵懂无知,抹了一手的血后,也只是震惊地含泪看我,“我、我好疼啊,掌柜的......”
我连忙丢下菜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金疮药。
“啊——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经此一遭,我确定了一件事。
王三七,的的确确是个傻二缺。
放下心的同时,我看着他无措的可怜样,同情心又开始悄悄泛滥。
郝凡在一旁道:“掌柜的,你从未、从未用这般关爱的眼神看过我。”
我悚然看他。
郝凡嘴巴一瘪,“掌柜的,你看,我也会哭啊,呜呜呜呜......”
我:“呵呵。”
“你像村口那没了牙的老头。”
“......”
日子一天天过,转眼间,就到了王三七娶妻那日。
东临县有不少百姓对王三七这样的奋斗青年十分有好感,纷纷不请自来。提着自家的作物和鸡蛋,到山阳坡参加筵席。
我带着工具佐料、郝凡和几位帮厨,雇了两辆马车上山备宴。
可谁也没想到。
在这大婚当日,王三七的新娘子跑了。
王三七卖力干活,筹划了将近一个月的婚礼,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