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你瞧好了。”那人笑嘻嘻的拽起苹婆果，移到齐二跟季霄面前。
“哥哥跟嫂嫂一同咬住这颗苹婆果，只要你们一人能啃下一口，今日咱们就不闹了，如何？”
季霄看着圆溜溜的果子，目光跟着果子左右摇摆。
下一瞬，她对上了一双好看的眼睛。
他的目光透亮，干净，情绪透过眼神，被她一览无余。
季霄回看着他，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齐二被她这毫不遮掩的笑颜惹得低下了头，心里暗骂了句不害臊。
身边的几个瞧了个分明，暗地里也都调笑起来。
索性拉了拉领头的，“罢了罢了，二哥哥今日可还有得忙呢，若是这时便被咱们折腾怕了，明日婶婶可要怪罪的，走走，咱们上前厅吃酒去！”
大家来得轰轰烈烈，走得倒是也迅速，不一会儿，房里便干干净净，倒显得有些空旷。
大家走得匆忙，那颗苹婆果被孤零零的丢在了地上。
季霄已经一日都未进食，有些饿了。
那颗果子又大又红，瞧着应该很甜。
可是齐二还在旁边坐着，若是当着面将果子捡起来吃，怕是有损形象。
季霄还在纠结的想着，齐二已经将果子捡了起来。
她有些惊讶的看向齐二。
在季霄灼灼的目光下，他淡定的将果子捏在手里，左右环顾了一圈，最后拿起方才挑下的红盖头细细将果子擦了擦。
季霄忍不住问他，“你，饿了吗？”
齐二抬眼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专心擦起了果子。
又过了一会儿，他将果子拿起来瞧了瞧，确认干净后，递给了季霄。
季霄愣了一下，没接。
齐二索性递到了她嘴边。
季霄这才张开嘴，叼住了果子。
脆甜，多汁，是她从前喜欢吃的那种。
来到鹿潭镇才发现，原来这里的苹婆果跟京城的居然不是一个滋味，沙软，甜腻。
季霄吃过一次就再也没吃过。
“好吃吗？”齐二问她。
“好吃！我让秋露找遍了镇上的果子铺也没买到，你这是从哪来的？”季霄惊喜道。
齐二从礼堆里找到一个食盒，里头整齐的码着十几颗新鲜的苹婆果。
“这是我派人连夜从京城送来的，秋露说京城的习俗是新嫁娘得在新婚夜吃一颗苹婆果，才能一世平安。怕你不喜欢吃镇上的苹婆果省了这茬，我索性给你送几颗过来，还是你最喜欢的这种。”
季霄一愣，默默地将手里的果子啃干净，啃着啃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齐二不知所措的捏着衣袖给她擦眼泪，“你这是又怎么了？你身子孱弱，可容不得这般大喜大悲。”
季霄索性哭得更凶，“我想我娘了，我好想回家！”
齐二一边忙着给她擦眼泪，看到她哭得通红的脸颊，一边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忽然觉得她好可爱。
他从未看过哪个姑娘在旁人面前如此毫无顾忌的嚎啕大哭。
更何况从前的她，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厉害模样，原来也不过是装出来的。
色厉内荏的甘蔗头。
“你笑什么？”季霄羞愤的抬起头，“你是在笑我吗？！”
齐二急忙摇头，“绝没有！季姑娘貌比天仙，在下只是一想到娶到姑娘这般的好颜色，实在是高攀，半夜做梦都会笑醒呢。”
胡扯！
季霄翻了个白眼送他，也不再追究，哭累了索性卸了钗环，扭头预备睡觉。
齐二打开衣橱，又拿出来一床薄被，放在榻上。
“你做什么？”季霄转头看他。
“睡觉。”
“你在榻上睡，若是让婆母知晓了，让我怎么交代？”季霄问他，“难道新婚头日，就要让我背上一个被夫君厌弃的名声？”
季霄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睡床上。”
说完，她转身又自顾自的闭上了眼。
齐二小心翼翼的抱着被子上了床，又轻轻躺下，生怕搅扰了她的清静。
也罢，她身体不好，身为男子，如今又是她的夫君，理应多让着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