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身贫微，磨不掉少年志！

太玄皇朝，玉阳府。

宁安县，赤水码头。

九百里云澜江蜿蜒曲折穿过宁安县，寒风袭来，白浪滔滔，吹的停靠在码头的货船摇晃不停。

天色渐暗，码头上乱哄哄的，靠码头吃饭的苦力套着臭烘烘的麻衫，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着周边的趣事，等待管事的发饷。

人群中，一道少年的身影极为显眼。

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身上的麻衫打满了补丁，单薄的身影在这群壮汉之间显得尤为瘦小。

少年名吴序，是码头上年龄最小的苦力。

“在码头讨生活就是这样，你出力，东家出钱，只要不怕吃苦，总还是能活下去的。”

一道身影走到吴序旁边，盘腿坐下了下去。

“你爹娘前段时间遭了灾，你又大病初愈，家里还有个妹妹要照顾，若是不来这码头出苦力，往后怎么活，总不能一直麻烦邻居，再好的邻里情，也会有被吃空的一天。”

“我省的，林叔。”

吴序神色感激的看着身旁的林叔，家中突遭大变，若非林叔与林婶帮忙，在他大病之间悉心照顾他与妹妹，恐怕兄妹二人早已不在这人间。

吴序抬起视线看向连绵不绝的云澜江，内心苦笑，九百里云澜江，货船运流不绝，靠着码头出苦力，自然是饿不死，但想出人头地，那就太难了！

大病一场，生死一线间，吴序像是觉醒了宿慧，点醒了前尘往事，等他苏醒痊愈后，脑海里装了许多不属于这一世的记忆。

原本的少年心性消失不见，现在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管事的来了，累了一天，一起去领今天的工钱。”

林叔拍了一下吴序的肩膀，带着他走向众人的队伍。

在码头做工，一天十五钱，中午管一顿饭，不过都是些烂菜叶子放在锅里一起炖，粟米管够，倒也能省下一顿饭钱。

领了今日的十五钱，吴序心中盘算着去街上买些米面，家里的粮缸又见底了，加上前些日子的工钱，买最便宜的粟米，倒是能将粮缸填满。

“林叔，我去街上买些粟米。”

“钱够吗？”

林叔问了一句，随后从怀中掏出五钱，递给了吴序。

吴序摇头，再好的情分，用的多了，也就见底了，到时候再见面就是非恩即仇了。

吴序与林叔分开，独自去往街上的米铺。

在周家米铺买了些最便宜的粟米，踏出米铺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路上看到卖烧饼的摊位，想到家里还在饿着肚子的幼妹，买了两个热乎乎的烧饼，揣在了怀里。

一路走到顺河巷，穿过一道狭窄的岔路巷口，视线中出现一处年久失修的破瓦烂房，吴序推开灰旧的挡风木门，踏步走了进去。

“哥哥，你回来了。”

炉灶旁，一个矮小瘦削的小丫头听到动静，慌忙跑了出来。

“我烧了热水，哥哥你洗洗吧。”

小丫头仅有八九岁的样子，脸颊两旁瘦的可见腮骨，双眼通红，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淼淼，哥哥给你带了烧饼，快尝尝好不好吃。”

“哥哥，你也吃。”

淼淼分出一块烧饼，递给吴序。

“哥哥吃过了，不饿。”

小丫头执着的举着烧饼，固执的让吴序也吃。

吴序浅咬了一口，红泥土炉烘烤出来的烧饼酥脆香甜，小丫头吃的满嘴渣滓。

吴序看着家徒四壁的屋舍，有一瞬间的失神。

眼前的状况，兄妹二人相依为命，破屋烂瓦，饥不饱食，麻衫遮身。

“穷苦人家多灾厄，跨不过去就是家破人亡的光景。”

吴序叹息一声，只能庆幸自己大病一场后开了宿慧，多了一世经历，让自己成熟稳重了起来，否则在爹娘走后，以当时的软弱性子，恐怕早与幼妹一同去了。

宁安县靠着九百里云澜江，只要肯吃苦，无论是去水脉捕鱼，还是码头帮当苦力，总是饿不死的，但想要过锦衣玉食，清闲富贵的生活却是妄想。

洗漱之后，吴序坐在凳子上沉思，他不愿再过这种贫苦日子，小丫头还在长身体，总要吃些好的，才能补回之前因为饥饿导致的身体亏空。

只是在这宁安县，无权无势的泥腿子，想要翻身太过艰难。

除非他有武道天赋，并取得巨大的成就，方能逆天改命，脱离这处烂瓦房。

若能成为武者，这三百里宁安县，他吴序走到哪都要被人敬重，尊称一声“老爷”。

但何其艰难！

武道一途，虽首重天赋资质，但无钱财供奉，谁又愿领你入门。

更何况，打熬身体耗费药材，也需一笔不小的花费，如果不是家境殷实之辈，又如何敢去习武。

吴序轻叹一声，事情似乎陷入了死循环。

漫漫长夜，心事重重，吴序却无心睡眠。

他放轻脚步，走到破旧的木床边，帮淼淼整理好被角，转身走出了屋舍。

听到嘎吱的关门声后，淼淼睁开了眼，将破旧的被子蒙住了脑袋，从被窝里传出若有若无的哽咽声。

浓郁的夜色如同薄纱一般笼盖天地，一轮圆月悬空，洒下点点月色，透过银白色的光辉，勉强能看得清四周。

吴序靠着屋墙，腰马合一，缓缓半蹲而下，双手撑在胸前，扎起了马步。

他几次路过武馆，看到过里面的基础教学，刚开始都是以扎马步为主，磨练意志和体力。

吴序从码头做工回家后，都会偷偷练习，刚开始姿势不标准，扎了一会就腰酸背疼，后来慢慢摸索，腰马合一找到了诀窍，如今已经可以坚持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吴序的额头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双腿不住的颤抖，似是到达了极限。

吴序并没有停止扎马步，他控住自己的身形，这一次，他准备超越极限！

酸痛的感觉从双腿蔓延至全身，一个时辰之后，吴序的呼吸已经开始凌乱，他的眼前蓦然一黑，似乎出现了幻觉。

只见眼前出现一块虚幻的浅白色面板，它隐藏在虚空之中，并无实体，且触摸不到，如墨黑般的文字逐渐浮现，清晰的印刻在面板上。

【扎马步突破身体极限，奖励悟性提升。】

【悟性提升后，凡所学之技艺，能快速掌握技巧。】

【获得一次明悟体验，明悟之后，凡所学之技艺，可熟练掌握。】

突破身体极限！

能够提升悟性！

吴序的瞳孔中闪出一抹震惊，低声呢喃道。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