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就,就造谣!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弟儿啊,你是怎么,怎么想出来的这种手段,哎呦,真是,真是笑死我了!”

黄庸的书房里,曹洪贼眉鼠眼地上门,一进来就笑得前仰后合,不住地拍黄庸的肩膀,差点把黄庸拍的矮了一截。

这几天黄庸对司马家的谋划慢慢展开,曹洪心里实在是太爽了。

他跟司马懿的旧怨极深,只是司马懿的本事太强,他从前都不敢招惹,现在更是不敢招惹,没想到黄庸居然能想出这么逆天的手段。

这又恶心了司马懿,又恶心了曹丕与郭皇后,听到市井甚嚣尘上的流言,曹洪笑得小眼睛完全眯成一条缝,开心地快要起飞了。

曹洪之前想过很多强行散谣的方式,但都不如黄庸这般手段。

有什么陷害人的手段比夸奖你的功绩更厉害?

司马家除非否认自己在奏疏里提到自己去铜鞮山治水的功劳,否则他们就没法洗刷铜鞮侯的冤屈。

当然啦,还有一种方法是曹丕出面让大家好好解释一下郭皇后和铜鞮侯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告诉大家当年郭皇后从年幼到29岁这段时间在铜鞮侯家发生了什么。

你越是不想解释,大家猜疑的越厉害,其他的圣人学问传的不快,这种事情添油加醋可传得太快了。

现在还是司马孚将郭皇后送给曹丕以从曹植门下跳槽到东宫,再过几年……

呵呵,这私底下好玩着呢!

这曹子桓真是福分不浅啊,之前的夫人大家都说是洛神,现在好了,又来了个沁神。

我们老曹家真是有灵性啊,当年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曹洪看着黄庸那张平静无波、甚至还带着点温煦笑意的脸,心中的敬佩和依赖更是达到了顶点。

我弟儿年纪轻轻,怎么就有这等翻云覆雨的本事?看来我曹子廉这辈子,还真有再起的机会!

黄庸任由曹洪笑够了,闹够了,才用一种平稳而温和的语调开口,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阿兄何必如此?小弟这点微末伎俩,不过是拾人牙慧,借势而为罢了。

这都是为了元仲,也是为了曹将军,不然我为何闲的没事要跟司马公、郭皇后为难?”

“哎呀,弟儿,你这么说,愚兄真是……真是惭愧!”

曹洪脸上堆满了笑容,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光芒,“愚兄知道,你这都是为了我好!这份情,愚兄记在心里了!你要愚兄做什么尽管开口!

上刀山下火海,愚兄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黄庸谦和地道:

“我一个降将,人人都视若猪狗一般,只有阿兄一开始就对我礼敬,呼我为弟,咱们做兄弟难道不应该互相守望吗?

眼下这点风波,不过是刚刚开始。接下来,还需要阿兄你出马!”

曹洪闻言,精神一振,连忙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

“弟儿,你说,你说怎么做,愚兄就怎么做!”

黄庸看着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片郑重之色。

他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商议大事的口吻说道:

“阿兄你想,如今这流言蜚语,已然传遍洛阳内外。

那些老臣知道当年的事,可众人都讳莫如深,不好辩驳,此事天子必然烦恼。”

曹洪连连点头,笑嘻嘻地道:

“是极!是极!子桓现在,定然烦恼的很啊!”

“所以,”黄庸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位德高望重、身份贵重之人站出来,澄清事实,以正视听了。”

“德高望重?身份贵重?”曹洪眨巴着小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黄庸微微一笑,指了指曹洪:“放眼朝堂,论宗室之亲,论元老之尊,除了阿兄您,还有谁更合适呢?”

“我?!”曹洪猛地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对啊!

曹氏宗族中虽然曹瑜比曹洪辈分更高,但若是论族中的地位,那还是以曹洪一马当先。

涉及宫闱辛秘之事,别人是讨论都不敢讨论,曹丕发飙都找不到人,也只有曹洪这样的人出面才能正视听,顺便……

把事情闹得越来越大。

曹洪嘴角都快咧到了后脑勺,他现在完全不觉得自己是个快六十岁的老人。

当年司马懿瞧不起曹洪,宁愿在自家里装瘸也不肯出来为曹洪效力,让天下人耻笑曹洪多年,曹洪也摆烂,认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可现在他有了个凡事替自己考虑完全不求回报的好兄弟!

黄庸智谋深远,从认识曹洪到现在,完全没利用权力为自己谋好处,这般义士,不比司马懿强多了?

“正是阿兄你!”

黄庸见曹洪感动,更加重了语气,“值此流言纷纷,皇后清誉受损,皇室尊严蒙尘之际,正该由阿兄您这位宗室柱石挺身而出,在朝堂之上,义正辞严地驳斥那些无稽之谈!

让天下人看看,谁是曹氏的中流砥柱!”

“阿兄要正本清源,趁着那些公卿噤若寒蝉时挺身而出,告诉大家郭皇后之事纯属谣言!

那些流言,纯属宵小之徒恶意中伤!并一定要拿出浩然正气,告诉大家要相信司马叔达,维护大魏的稳定,绝不能让司马叔达蒙冤!”

噗!

曹洪之前是公认曹操帐下最不要脸的人,可黄庸居然还能大义凛然地让曹洪拿出浩然之气,属实让曹洪实在绷不住,笑得坐在黄庸身边,抽风一样一阵阵的蠕动。

“弟儿,咳咳咳,弟儿,缓,缓缓,受,受不了了……”

黄庸完全无视曹洪笑成这般模样

作为一个掮客,笑场就不专业了,不过他还是给曹洪沁了一杯茶,好整以暇地继续道:

“其他事情,阿兄现在被废为庶人不能参与,这事关宗室体面,天子不求你还能求谁?

阿兄之前遭到这般委屈,此刻还能跟宗室紧紧站在一起,谁敢不说阿兄老成持重,顾全大局?

另外,司马懿、陈群等人从多年前就一直与阿兄为难,这是天下都知道的事情,现在遇上这种事,司马懿肯定不敢开口,只能低头求他人辩驳。

阿兄死死辩驳,不求回报,坚定跟司马懿站在一处,却不求私交只做公事,你说……司马懿会不会很惭愧啊?”

让司马懿惭愧?!

曹洪的心脏猛地一跳!

一想到司马懿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可能会露出一丝尴尬和不自在,曹洪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轻了三两!

“妙!妙啊!”曹洪一拍大腿,激动得满面红光,“弟儿!你这计策,真是……真是神了!我从没想过,我此生还有算计司马懿的时候!”

“不止,阿兄是不是忘记,之前在诏狱咱们商讨郭表之事时说了什么?”

曹洪稍稍沉思,又顿时回忆起来。

对了。

当时黄庸建议帮助郭表,这样才能让郭表在遇上困难的时候再来求曹洪帮忙。

当时曹洪还天真地问以后郭表要是小心谨慎不肯惹祸,这没有祸事了怎么办。

黄庸当时很自信地告诉他,祸事这种事不是你谨小慎微就能躲开的。

郭表再小心,黄庸也能给他凑上一难,现在郭表逃回冀州,看上去安全,却正好落入了黄庸早在第一次入狱就布置好的圈套。

“弟儿啊,多的不说了,等愚兄恢复了官职,你就是愚兄的长史!

别人说啥都不好用,愚兄才不管有的没的,这大事不给你,还能给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