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影响心情

心疼?

薛窈窈觉得自己看错了,他怎么可能会心疼?

她身上的顽疾已非一日之寒,在裴府服药也成了家常便饭。

念及他身为自己的丈夫,竟对此毫不知情,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指尖因碗底残留的凉意而不禁轻轻颤抖。

她转而凝视窗外,尽管正值春日,万物本应焕发勃勃生机,但在她的视野中,这一切都被一层淡淡的忧郁所笼罩。

裴元珩的冷漠,对她来说,它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悄然矗立于他们之间,使他们的距离逐渐拉远。

她饮下那碗苦涩的药汁,并非出于赌气,亦非自我惩戒,而是深知,裴家所承受的苦难,远比身体上的疾病更加深沉且难以抚平。

距薛家衰败尚有半年之时,裴元珩正身居大理寺少卿之位,其身影难得一见。

作为裴家的后宅妇人来说嘛,这个是习以为常。

某日,她向他撒起娇来,埋怨药汁苦涩难咽。

结果呢?

听到这话的裴元珩,只是淡然地注视着她,说出来的话却硬得像石头有一拼了:“薛窈窈,你已经不是那个哭着要糖吃的少女了,这一切皆是你自身选择。”

言下之意,苦也得咽,甜也得自己找。

你都需自行承担。

“乖乖服药,勿再矫揉造作,别整那些有的没的,否则休怪我无情。”

听到裴元珩毫无温度的话,薛窈窈的脸色瞬间僵住,唇边的笑意缓缓淡去。

但她又迅速恢复了常态,暗暗咬了咬下唇。

“夫君言之有理,妾身已不再是当年待字闺中的少女。既然成为了裴家的一员,我自然会承担起作为家媳妇的责任。从今以后,绝不再给夫君增添烦恼。”

言罢,她转身走向案桌,碗还残留着些许汤,毫不犹豫地一饮眉头未曾有丝毫皱动。

苦涩的味道迅速在口中蔓延开来,但她只是微微抿了抿嘴唇。

也就是从那以后,薛窈窈喝药跟喝水似的,特么痛快,再也不幻想裴元珩会突然转性,心生怜悯。

这习惯一养成,别说药了,就是黄连她也敢嚼两口。

只是,此刻眼前还站了个她不愿见到的人,尤其是看到某人那张脸,心中难免生出不乐意啊。

不用提了,更是堵得慌。

关键是,这地儿还是裴元珩的地盘,薛窈窈心里顿时有万马奔腾刷过,只想赶紧恨不能立刻消失。

“寻春,咱们走吧。”

这话说得啊,让人旁听起来像是说咱们去逛街吧那么随意。

裴元珩本也有离去之意,但闻她此言,微微眯起,“你这是要去哪儿?我这儿就这么好不待见?”

薛窈窈撇撇嘴,直言不讳:“这儿空气不太好,影响我心情。”

……

他的眉头轻蹙,曾经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女子,何时竟变得如此坦率且毫无畏惧?

“哦,是我影响了你的心情?那究竟何处能让你展露笑颜呢?”

虽然她知道这话说出口让裴元珩很不悦,但她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时辰不早了,我想是时候回房歇息了,毕竟身子尚未完全康复,得多加注意。”

转而看向寻春,“再说了,继续留此,再待这儿,怕是要打扰到夫君的清修了。”

……

说完,还特意瞅了瞅寻春,那意思明摆着:本小姐身体倍儿棒,再赖在这儿,怕是你家小姐我要闷死了”

机灵鬼寻春一听这话,立马接上:“好嘞,夫人,咱们这就离开。”

寻春一眼就瞧出了小姐脸上的不情愿。

显然,回归自己的居所方为舒心之选。

薛窈窈心里很是抗拒至极呢!

不愿看到裴元珩的脸,她还不如去看院子外的石头呢!

不愿意耳畔回响其声,哦吼,比夜猫子叫还提神醒脑!

更不愿与他共享同一空间。

即便是同处一院,亦令她感到窒息,心绪烦闷难解。

于是,薛窈窈决定,未待裴元珩首肯,自己先溜为敬哈。

此举令他面色微变,心中愤懑难平。

为了跟他抗衡,她竟做出如此轻率的抉择,实在令他恼火。

裴元珩本就性情孤僻,难以亲近,此刻冷面相对,立马从晴朗转至暴风雨前奏,更显威严可畏。

“你这是在胡闹什么?身为我的妻子,你理应留在此处。”他严厉地说道。

薛窈窈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回应道:“此乃我个人之事,就不劳夫君费心了。”

这话一出啊,直接把裴元珩的耐心值拉到了负数。

“我是你的夫君,我不关心你,还有谁该来关心你?难道是卫子穆吗?”裴元珩反问道。

薛窈窈对他的厚颜无耻感到震惊,她怎会不知此人擅长自我吹嘘!

如今她不再顺从于他,逐渐挣脱了他的束缚,他便心生不满了?

开始不乐意了?

竟还摆起夫君的架子,你得听我的模样。

难道真把她当成了随意摆布的木偶?

况且,卫子穆究竟是何许人也?

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她全然不识,这男人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纯粹想找茬?

突然提及一个对她而言陌生的人名。

“无论我做什么,你总能挑出不满意的地方。”

裴元珩咬牙切齿,随即又气又笑地说,“是否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不满意我?”

薛窈窈轻轻颔首,“确实如此。”

满意?

满意你个大头鬼哦!

委屈?

那可不是一星半点!

“分明是你一直在不讲理!”

他已然做到如此地步,她却仍不放过,这不是无理取闹又是什么?

“江挽柔吃你这套。”

当江挽柔的名字再次被她提及,裴元瞬间冷却,“别再随意牵扯挽柔,此事与她无关。我向来耐心有限,不惯着无理取闹的脾气,尤其是你这种凭空捏造的哀怨。”

薛窈窈听后,细眉紧锁,反驳道:“凭空捏造的哀怨?你的眼光可真是独到。”

裴元珩望着她这副神情,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决裂的前兆,令人窒息。

薛窈窈强忍着怒气,转身准备离去,却被裴元珩猛然拽住手腕,那力气大得要将她的腕骨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