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设局,赌博,蛰伏

没等陈实说完,徐撼雄立刻答道:“第二条。”

陈实慢悠悠道:“不再听听?”

徐撼雄把头埋地:“若能从大侠手里捡回一条命,便是家财散尽,也让大侠拿去罢了。”

打量着此人面容,陈实不紧不慢道:

“第二条路,你晚些回去,将六名弟子的尸体处理好,推说妖魔所害,然后告诉庄内众人,两位供奉已寻到了陈实踪迹,不消庄子出力。”

这是陈实思索许久,想出的唯一一条生路,拖时间,不要让两位东华家供奉的死讯传得如此之快。

然而,他左思右想,东华家供奉纵使晓得自己来了苍山,也不可能如此快速确定详细位置。

唯一见过自己的,便是猎虎庄那几人,而且猎虎庄那个光头探出了自己实力,在入境层次。

所以,只要一两日,猎虎庄之人,没有发现供奉踪迹,结合陈实武道入境,定然能推测出一二,事情瞒不了多久。

为今之计,便是让这徐撼雄以妖魔遮掩自己的存在感,同时说供奉寻到陈实踪迹,正在追赶,如此一来,猎虎庄便不会介入此事。

只要拖出五日,就能安全许多。

陈实刚一说完,徐撼雄连连点头:“自然,自然。”

陈实见他面容诚恳,道:“当然,你也可以出卖于我,说我残杀两位供奉,以及猎虎庄六位弟子,让庄内高手通知东华家,顺便前来捉我。”

徐撼雄埋地身子,有些颤抖道:“在下岂敢。”

陈实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如实,本就是赌博,只能一试。

“想必你也知晓我的身份,我名陈实,年十八,习武两年,踏入虎贲境一段,在一次押镖过程中得罪东华家一位小姐,故而惹来横祸。”

陈实道:“我的意思是,任何选择皆有代价,只看你能否承受。你照我说的做,没有奖励,也没有惩罚,至多收获我一份友谊。”

“若是背弃于我,则是我平生大敌,我有紫电乌龙驹自保,亦有惊世天赋,若是让我走脱,低调潜修,我会先杀你,再杀你亲友,最后灭掉东华家。”

亲口从陈实说出,习武两年,便入境的武道奇才,令徐撼雄震惊莫名,只觉怪胎。

他嘴里喃喃自语“紫电乌龙驹”“武道奇才”“友谊”,似乎更有希望。

“多些大侠开恩,饶我一命,在下定不负大侠嘱托,拖延足够的时间。”

陈实不知此话多少真假,既然是赌博,只能认下。

他点点头,示意对方过来,到一处石头后面,这里躺着一人。

徐撼雄看了这人一眼,是七人中唯一的女弟子,身份贵重。

陈实道:“你杀了她。”

方才路上观察,陈实心道这人身份恐怕不一般,特意留下来,徐撼雄杀了这人,纵使被胁迫,也逃不了清算。

如此,增添几分把握。

徐撼雄稍一犹豫,接着拔刀斩下此女头颅。

他望着女子的无头尸体,先是恐惧,然后渐渐平静下来。

陈实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现在去清理好尸体,回庄子述职吧。”

等徐撼雄过去,以气机生火,焚灭尸体,清理痕迹,陈实看了会儿,转身离去。

他先是来到刘聪的尸体旁,将其丢入走兽堆,任由啃食,另一人的尸体也处理干净。

带上两人身上搜出的东西,陈实去河边清洗血迹,脱去外衫,只留一件干净无血迹的单衣,从山上下来。

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即那徐撼雄出卖他,故而一点不敢耽搁,取来紫电,拍马离去。

......

苍山中段,一处哨岗,弟子抬头看去,见到光头男人慌慌张张、惶恐不已地上来。

“徐师兄,怎么如此慌张,莫非有要事发生?”

徐撼雄到地方之时,忽然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气若游丝:“快,快请庄主,朱师妹、许师弟等都死了,被妖魔杀死。”

“什么?妖魔!”

“对,虎贲境二段的妖魔,我靠着一身硬功,勉强逃生。”

两人持急报入庄,很快见到庄主。

一番事情说完,庄主一边观察徐撼雄神色、伤势,一边装作恼怒状拍桌:“这畜生妖魔,竟如此大胆,杀我弟子,简直猖狂。”

此事聊了一会儿,庄主忽然问道:“东华家的事情,如何?”

徐撼雄摇摇头:“两位供奉所来,乃是捉拿一人。恰好,两位供奉在过来的路上碰见捉拿之人,便推脱了我猎虎庄的相助,追击那人去了。”

庄主微微点头,没能承上东华家的情谊,倒是可惜了。

“捉拿者是谁?”

“不大清楚,似乎是个男人,好像习武不过三年。”

听到这里,庄主彻底放下心思,回去路上,开始盘算妖魔一事,或许该拿那妖魔开刀,彰显他们猎虎庄的威名了。

徐撼雄下去后,虚弱地躺在家中,静养伤势,数日不见客。

七日后,东华家六小姐来信,喝问两位供奉动向,猎虎庄一脸茫然,只得回应不知。

十日后,猎虎庄动员庄内数十日,一番搜寻,足足数日,才发现些许痕迹。

......

藏剑庄。

位居县城之南,崖壁之上。

山林高耸,地势陡峭,山间飘渺逸散着云雾。

夕阳西下,黄昏的光线照在地上,忙碌了一天的人迎着尘土回去,面色土黄,衣衫褴褛。

从庄门进去,两侧是繁华的街道,打铁声,叫卖声,络绎不绝,充满了市井烟火气。

男人搓了搓脸,从一处叫做炼器坊的地方出来,这人身材约莫八尺有余,面色淡漠,脚步轻快。

他来到一处破落的屋子,轻叩房门,过一会儿,一个丰腴的女子过来开门,递上来一条毛巾。

门口蹲着三四个老大爷老太太,嘴里议论道:“是刚搬来的顾家姐弟吧。”

“是吧,姐姐看着二十七八,长得水灵水灵的,还不晓得嫁人。”

“那弟弟也是,看着有几分秀气,身体也硬朗,去坊里做学徒工,老朱上门给他说亲都不要,你看看这一个两个的。”

“干一辈子学徒工得了,不晓得变通的死犟种嘞!”

屋里,陈实揉了揉脸蛋,从铜镜里照出他陌生的面容。

用气机变脸后,虽然好用,但是看着实在别扭。

现在,他叫顾实,而非陈实,年龄并非十九,而是二十四,顾兰芝也不是他嫂嫂,而是以姐弟关系相承。

勒马庄少了一对叔嫂,藏剑庄多了一对姐弟,这样的情况每天都在发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