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会师

相县城中的众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都在团团乱转，又似无头苍蝇，彷徨畏惧。

“吕布、陈宫的兵马从兖州败退，进入沛县，得原沛相袁忠相助，已然夺取了沛县、丰县、萧县等城池。”

“兵锋直指雎水江畔。”

“徐州部众又从下邳发兵，以朝廷名义征伐沛国南疆，仅仅数日便已平定各县。”

“如今他们南北夹击，相县危如累卵！”

他们一边收缩防线，据城自守，一边派人向许昌方向求援。

从沛国到许昌，中间还隔着一个陈国地界，曹军的援军还没抵达。

吕布、陈宫便从萧县发兵，联合袁忠、徐晃的部队，向南挺进。

王融、刘备等兵马亦从符离县发兵，沿着雎水北上。

两路兵马会师于相县城外。

这是王融生平第一次见到吕布，也是第一次见到陈宫。

和想象中飞扬跋扈的吕布不同，王融所见到的吕布已经不复年轻，不再锋芒毕露，但威势仍在。

而陈宫也没有王融所认为的那种意气风发模样。

似乎战败兖州，对于两人的打击不小。

袁忠作为介绍人，介绍着双方人员。

“这位是伯显先生，这位是左将军，这位是......”

“这位是镇北将军，这位是尚书令，这位是......”

军营之中，所有坐下来，畅所欲言，欢声阵阵。

“若非徐州部众鼎立相助，恐无今日。”

陈宫最先表态，感谢王融、刘备等人。

他眼神示意吕布，吕布后知后觉，亦举杯满饮，已示感激。

从长安败走之后，吕布一直过着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日子。

他先是投奔了袁绍，遭袁绍嫌弃，又去投张扬，紧接着入驻兖州，好日子没过几天，又跟曹军在兖州地界生死交战。

如今败走兖州，进入沛国地界，幸得徐州兵马相助。

曾经意气风发、舍我其谁的吕布，在这一刻，也露出了些许的颓势。

“玄德与布，早在当年便已相识......”

吕布正欲和刘备说些客套话拉近乎，却被一旁的张飞怒目相视。

他不由得攥紧了袖袍里的拳头，人在屋檐下，只能先低头。

陈宫开口化解了尴尬。

“如今我等大军兵围相县，曹军必来驰援，可商议退敌之策矣。”

寨中，陈宫表示他和吕布麾下兵马是并州狼骑，不善攻城，愿意作为机动部队，去截断来自豫州或者兖州方面的援军。

而攻城方面的重任，则请徐州部众完成。

“需要出力，需要付出代价的事情就要我们干，你们却想坐享其成。”

张飞站了起来。

“这世界上，哪有这等便宜事？俺不服！”

攻城所付出的代价，肯定比截断援军付出的代价要大。

因此张飞不服。

陈宫耐心解释：“某按照实际情况，实话实说提出的建议，骑兵确实难以攻城，翼德难道......”

对于这些解释，张飞只是不理。

王融终于开口了。

“不管是公台，亦或者翼德，所言皆是有理，不如这般。”

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从吕布的并州军当中，抽出一些部众，协助徐州兵马攻城。

哪怕只是呐喊助威，或者在后军火头营帮忙都行。

之前在袁忠的介绍下，王融记住了吕布麾下的一些大将。

如张辽、高顺等等。

王融所点名要求协助徐州兵马攻城的并州部众，就是张辽、高顺二人。

吕布迟疑了一会，但看到陈宫点头后，他才同意。

“你们两个，就协助徐州将士攻破相县，由布亲自截断来援的曹兵。”

计划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双方兵马分工明确。

并州狼骑先一步出发了。

可徐州部众却迟迟没有发动攻城之战。

奉命留下来的张辽、高顺两人苦等多时，不见命令传达过来。

正当他们想要派人去询问的时候。

有人过来传令了。

“请二位将军率领麾下骑士，在相县城外来回奔袭。”

就这么简单。

张辽、高顺面面相觑。

其中，张辽所部兵马是骑兵，而高顺麾下的将士则是名为陷阵营的重装步兵。

重步兵不适合绕城奔袭，只驻扎在寨内。

张、高二将各领数百骑，于城外飞马，直至傍晚。

收工回到寨中后，王融已经在寨中设好宴席，请二将赴约了。

“我等寸功未立，而先生......”

张辽心中局促不安。

王融只是安抚张辽，说相县很快就能攻破。

高顺是个沉默寡言之人，见此，他也忍不住开口。

“顺观相县城高墙厚，轻易之间如何破城？”

对于这个问题。

王融笑着回应：“再坚固的堡垒又能如何呢？它始终是由人驻守。”

“只要是人，就一定有破绽。”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徐州部众对相县兵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威之以势，城中人心思变，焉能不破？”

王融没有强攻相县的打算。

而是把已经归顺徐州朝廷的沛国各城县令请来，由县令把各自城中的变化写成文书，遣使传进城中。

让城中的官吏一一知晓，归顺朝廷后是什么结局。

“先生，守军岂不会截住文书？”

张辽追问。

“截住文书？那就是欲盖弥彰了。”

王融大笑。

文书确实被诸曹夏侯子弟给截住了，使者回来告诉王融。

于是王融请县令们站在城头外，一字排开，高升朗诵着被截断的文书的另一份誊抄竹简。

后方的徐州军士则齐齐大喊，重复着县令说过的话。

喊声震天，响彻云霄，传进城中。

城中的官吏将信将疑，他们请求登城眺望，一探虚实。

可驻守城池的诸曹夏侯子弟拒绝了。

瞬间滋生了间隙。

当晚后半夜四更天，城中燃起了烽火，浓烟滚滚，扶摇直上。

相县城池南门后方火光冲天，映红了天际。

城中有义军冲击南门，大战已启。

早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徐州军，在张飞的带领下，猛攻南门。

负责协助徐州部众的高顺所部陷阵营重装步兵，站在前面挡住了一次又一次的箭雨，使得徐州兵马顺利冲到城下，架起云梯。

杀！

杀！

杀！

夜幕之下，火光映照之中，两军兵马围绕着南门，来回激战，前赴后继。

半个时辰不到。

“报！”

“相县南门在城中义军与我军前后夹击之下，已然攻破，张将军冲进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