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危险!小心!

夜幕逐渐吞噬了黄昏。

京海市的百姓也迎来了繁华似锦的夜生活。

在京海市最显眼、最引人注意的巨大建筑就是【双子大厦】。

那是一栋,不,应该说是两栋相连的巨大的摩天大楼,他们从外形上来看就像两个婴儿环抱在一起。

因此,也就有了【双子大厦】的称号。

据说,【双子大厦】是女娲集团斥资1000万亿元才建成的。

在【双子大厦】负22层是一座高能物理实验室。

晚上七点三十五分,高能物理实验室的地下环形加速器舱内,楚明河博士的镜片倒映着控制屏上密集的数据流。

他屈指敲了敲耳麦,超导磁体启动的嗡鸣声穿透防护服:“注入室准备,氦-3粒子束流强度提升至98%。”

环形加速器的钛合金管道突然泛起幽蓝光晕,液氮冷却系统喷出的白雾在舱顶凝结成霜花。

三组直径两米的超导线圈正以15特斯拉的磁场强度扭曲着时空结构,粒子轨迹监测器的激光网格在真空腔体内交织成一幅星图。

“靶区温度异常!“助理的声音在警报声中炸开。

楚明河的手掌悬在紧急制动阀上方0.5秒,突然转向能量补偿旋钮。

示波器上原本离散的能谱曲线突然收束成尖峰,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这正是《源点论》预言的真空涨落特征值。

加速器内壁的锇合金开始震颤,八千个硅像素探测器同时爆发出雪崩式电信号。

当第17次对撞实验的能量标尺突破3.5TeV时,监控屏突然闪现出从未见过的双螺旋能量波纹。

“切换全息记录模式!“他的指甲在操作台上刻出凹痕,粒子径迹重构系统正将量子涨落具象化成旋转的金色莫比乌斯环。

液氦循环泵的轰鸣声中,楚明河突然扯下防护面罩,任由-196℃的寒气刺痛鼻腔。

透过观察窗的铅玻璃,他看见两束银白色粒子流以0.999c的速度螺旋纠缠,对撞瞬间绽放的伽马射线将整个舱室照得如同超新星爆发。

质谱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残留能谱上赫然显现出理论预言的Z'玻色子特征峰。

“楚博士,我们这算是……实验成功了吗?”一位研究员通过耳麦传出一丝带有怀疑、胆怯但又难以掩饰的激动的声音。

楚明河打量了一会面前已经稳定下来的Z'玻色子特征峰,他沉声道:“嗯,成功了。”

随着楚明河的声音落下,整个地下22层的高能物理实验室内响彻出轰鸣的声音。

以楚明河为首的这支物理学研究团队,耗时二年半,研究Z'玻色子特征峰,现在终于有了成效。

所有人高兴、激动也是正常的。

“好了,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吧。为庆祝我们的成功,明天放假一天,都好好休息一下。”

作为女娲集团关于物理领域的负责人的楚明河,放假一天的权利自然是有的。

“好!”×30

霓虹的灯光将【双子大厦】的玻璃幕墙染成琥珀色。

楚明河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立马披了一件灰色的大衣急匆匆的离开了高能物理实验室,走出【双子大厦】。

他一出门就看见了那个蹲在一边的那个熟悉的背影。

他抬手摘下护目镜的瞬间,金属镜架在鼻梁压出的淡红印痕尚未消退,浅灰色高定衬衫下摆还沾着量子计算器的冷凝水渍。

这位27岁的物理学博士微微偏头活动颈椎时,后颈处翘起的碎发在晚风里轻晃,像极了他实验台上那些不肯屈服的磁性纳米粒子。

“明明——“

带着荔枝清甜的呼唤声撞碎了楚明河的疲惫。

穿着鹅黄色卫衣、戴着浅蓝色围巾的姑娘从花坛边跃起,浅栗色羊毛卷发被惊起的晚风撩起时,露出缀着星月耳坠的耳垂。

陈夕踮着脚往他怀里扑的动作,让薄荷绿裙摆旋出春日雏菊的弧度,怀里的牛皮纸袋簌簌作响,飘出焦糖爆米花的甜香。

楚明河接住她的刹那,实验室里精密仪器般冷肃的眉眼倏然消融。

他沾着石墨烯粉末的指尖悬在她后背半寸,最终只敢用掌根轻抚她发顶:

“不是说好视频里给你看实时数据?“磁性的嗓音混着电子门禁关闭的嗡鸣,被远处喷泉的水雾洇得格外温柔。

“可我等不及要验收成果呀。“陈夕仰起脸时,月光恰好吻过她鼻尖的小痣,琥珀色瞳孔里跃动着量子纠缠般灵动的光。

她变魔术似的从纸袋掏出保温杯,旋开盖子的响动惊飞了脚边的白鸽:“红枣姜茶!我守着砂锅熬了三小时呢——你上次说冷阱温度调太低胃疼......“

他接过杯子时,两人交叠的指尖在杯壁凝出细密水珠。

楚明河垂眸望着女孩被热汽熏红的眼尾,突然想起今早在超导磁体里观测到的完美麦克斯韦分布——就像此刻,她发梢沾着的樱花花瓣,和实验数据里那些精确到小数点后十位的数值,都是宇宙给予理性思维最浪漫的馈赠。

“别动。“陈夕忽然踮脚,带着栀子花香的手指抚过他眉骨,“这里沾着纳米银溶液哦。“

她狡黠地眨眨眼,将蹭亮的指尖举到他面前,却在对方倾身靠近时红着脸缩进他风衣里。

月色中相叠的影子掠过女娲集团logo墙,惊动了栖息在量子计算机广告屏上的燕群。

陈夕挽着楚明河的大手,两人边走边聊着最近发生的趣事。

楚明河任由着陈夕牵着他的手前往商业街的方向。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很喜欢陈夕在他身边的感觉。

这一辈子,他只希望能和陈夕一起白头偕老就好,没有别的多余的贪念。

……

夜市里霓虹灯在暮色里次第亮起,糖炒栗子的甜香裹着烤鱿鱼的烟火气,在人群头顶织成暖色的网。

楚明河把陈夕冻得发红的手揣进自己外套口袋,指腹摩挲着她虎口处那颗褐色小痣,“再吃个梅花糕?“

话音未落就被前方摊位腾起的白雾吞没,油锅里翻腾的糖油果子噼啪作响,溅起金黄的糖星子。

“要那个。“陈夕踮脚在他耳边说,呼吸凝成小朵白梅。

她鼻尖沾着方才吃的芝麻粉,睫毛被霓虹招牌染成橘红色,整个人像颗裹着糖霜的糯米团子。

楚明河笑着去捏她鼓鼓的脸颊,油纸包里的红糖浆已经漫到指缝,黏稠的甜在两人交握的掌纹间拉出晶亮的丝。

尖叫是从冰糖葫芦的竹签落地时炸开的。

金属刮擦声撕裂了糖稀的甜腻,楚明河只来得及看见陈夕浅栗色羊毛卷发上的樱桃发卡在视网膜划出半道残影。

失控的黑色轿车如同破冰船碾碎冰糖葫芦的脆壳,陈夕的鹅黄色卫衣上骤然绽放成雪浪,她像被风卷起的纸鸢,轻飘飘撞在卖气球的老汉的小推车上。

漫天彩色气球炸成惊惶的碎片,某个瞬间楚明河竟觉得她是要乘着这些斑斓的泡沫飞走。

“夕夕!“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膝盖重重磕在翻倒的章鱼烧铁板上。

温热的红豆汤顺着裂纹在地面蜿蜒,陈夕侧躺在血泊里,发间渗出的猩红正慢慢浸透他早上亲手给她戴的浅蓝围巾。

她的左手还保持着向他伸来的姿势,小指上沾着半融化的棉花糖。

“别睡,看着我...“楚明河徒劳地用手掌堵住她后脑不断涌出的温热,血珠顺着他的腕骨滴进她半张的唇间。

陈夕的瞳孔正在涣散,睫毛颤得像濒死的蝶,却固执地朝他弯起嘴角。

他看见她染血的虎口微微抽搐,那枚褐色小痣在血色里忽明忽暗,像即将熄灭的星子。

救护车鸣笛声穿透此起彼伏的尖叫时,陈夕的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歪扭的爱心。

这是他教她的,去年初雪落在咖啡馆玻璃窗上时,她用热可可的雾气在窗上画过同样的形状。

此刻她的血正顺着那个未完成的弧度滴落,在救护车顶旋转的红光里凝成黑色的痂。

“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

楚明河绝望的抱着陈夕那柔软的身体,湿润与温热的触感回荡在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