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剑问心

哗啦！”

水花四溅，萧凌猛地从冰冷的潭水中探出头，肺里火烧火燎，像是有团火在烧，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捡回了一条命。

“咳咳……这是哪儿？”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冰冷的潭水让他混沌的脑袋清醒了几分，四下张望，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片密林深处，背后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嶙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掉下来的，真是福大命大！

他低头，看到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半块破碎的玉佩，手背上的剑纹烫得吓人，仿佛要烧起来似的，师父陆天行的音容笑貌，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仿佛师父从未离开。

“师父……”萧凌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可他硬生生忍住了，不行！师父的仇还没报，遗愿还没完成，哪有时间在这儿哭鼻子！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他紧紧握住玉佩，像是握住了师父最后的嘱托，也像是握住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他抬头望了望天，辨别了一下方向，沿着崎岖的山路，朝着天剑阁的方向走去，脚步坚定。

一路上，萧凌脑子里乱哄哄的，像是放电影一样，前世的记忆跟走马灯似的，一会儿是昆仑山巅练剑，白衣飘飘，意气风发，一会儿又是血海深仇，尸横遍野，惨烈无比……

“昆仑派……我竟然是昆仑派的弟子！”萧凌想起前世的自己，天资过人，剑术了得，是昆仑派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师父陆天行更是将他当成亲儿子一样看待，不仅把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还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将昆仑派发扬光大，可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记忆就断片了呢？只记得一片血红，还有无尽的杀戮，以及……师父那绝望的眼神……

“九霄剑魄为何泣血……”萧凌下意识地念叨着师父的遗言，这句话，就像一把钥匙，或许能打开他尘封的记忆，解开所有的谜团。

不行，得赶紧去天剑阁，找到掌门，问个清楚！或许，一切的答案，都在那里！萧凌加快了脚步，恨不得立刻飞到天剑阁。

走了好几天，风餐露宿，翻山越岭，鞋都磨破了，总算到了天剑阁的山脚下。

“哇……”萧凌仰头望着那直插云霄的山峰，云雾缭绕的，山峰若隐若现，跟仙境似的，“这天剑阁，真气派啊！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剑道圣地！”

山峰之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建筑，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在云雾里头，看着就让人觉得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

萧凌整了整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朝山门走去。

山门前，站着两个青衣弟子，抱着剑，腰杆挺得笔直，跟两尊门神似的，威风凛凛。

看到萧凌走过来，俩人立刻上前一步，拦住去路，动作整齐划一。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其中一个弟子喊道，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眼神跟刀子似的，在萧凌身上扫来扫去，似乎要把他看个透彻。

“在下萧凌，有要事求见天剑阁掌门。”萧凌拱了拱手，不卑不亢，语气平静。

两个弟子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问道：“可有凭证？”

萧凌从怀里掏出那半块破碎的玉佩，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这是信物。”

那弟子接过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脸色突然变了，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把玉佩递给另一个弟子，小声嘀咕：“师兄，你看看，这玉佩……好像是……咱们天剑阁的信物啊！”

另一个弟子接过玉佩，也仔细看了看，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把玉佩还给萧凌，语气客气了不少，甚至带上了一丝恭敬：“这位……少侠，你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说完，转身就跑上了山，脚步匆匆，像是火烧屁股一样。

萧凌站在山门前，心里琢磨着，这玉佩看来不简单啊，师父他老人家，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和天剑阁有关系？这下可有意思了。

等了没多久，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那弟子就回来了，气喘吁吁的。

“这位少侠，掌门有请，你跟我来。”

萧凌点点头，心里反而有些忐忑，跟着他走进了山门。

山路弯弯绕绕的，曲径通幽，两边都是参天大树，遮天蔽日，鸟叫声不断，清脆悦耳，风景倒是挺好，空气也格外清新。

走了好一会儿，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一座大殿前。

大殿气派得很，雄伟壮观，正门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天剑殿”三个大字，笔力遒劲，气势磅礴，看着就让人觉得威风凛凛，心生敬畏。

“进去吧，掌门就在里面等你。”那弟子指了指大殿，示意萧凌进去。

萧凌深吸一口气，又整了整衣服，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迈步走进了大殿。

大殿里头，亮堂堂的，光线充足，又宽敞又庄严，古朴大气。

正中间的宝座上，端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

他身穿一袭白色长袍，一尘不染，面容清癯，棱角分明，双目炯炯有神，锐利如鹰，不怒自威，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直视。

不用说，这位肯定就是天剑阁掌门，李玄风了。

萧凌走到大殿中间，离李玄风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躬身行了个礼：“晚辈萧凌，拜见掌门。”

李玄风微微点头，目光在萧凌身上扫来扫去，像X光似的，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透彻，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你就是萧凌？”李玄风开口了，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在大殿里回荡。

“正是。”萧凌回答，声音平静。

李玄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问道：“你手里的玉佩，是从哪儿来的？”

萧凌举起手中的玉佩，展示给李玄风看：“这是家师陆天行临终前交给我的。”

“陆天行？”李玄风听到这个名字，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现在在哪儿？”

“家师……已经过世了。”萧凌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语气中带着一丝悲伤，师父的死，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李玄风听了，半天没说话，沉默不语，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在惋惜。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师父……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有，”萧凌点点头，想起了师父的遗言，“家师临终前，让我来天剑阁，找掌门，问一句话……”

“什么话？”李玄风追问道，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萧凌。

萧凌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九霄剑魄为何泣血？”

话音刚落，李玄风“腾”地一下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甚至带倒了身边的茶几，茶杯摔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几瓣，茶水溅了一地。

“你……你说什么？！”李玄风的声音都变了调，尖锐而颤抖，脸色煞白，毫无血色，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又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镇定和威严。

萧凌看着李玄风的反应，心里更加肯定，这句话背后，肯定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足以让天剑阁掌门都失态的秘密。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清晰而坚定：“九霄剑魄为何泣血？”

李玄风死死地盯着萧凌，眼神复杂得很，有震惊，有疑惑，有恐惧，有挣扎，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过了好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才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你……你……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就朝大殿后面走去，脚步有些踉跄，背影也显得有些佝偻，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萧凌看着李玄风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各种猜测涌上心头，这到底是要去哪儿？九霄剑魄又是什么？为什么会让李玄风如此失态？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不过，不管前面有什么，他都必须跟上去，因为，这是师父的遗愿，也是他寻找真相的唯一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