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说爱你不容易

顾欣欣在网上看一部很火的电视剧《甄嫚传》,听见父亲问话,头也不抬地回答:“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接了一个电话说有急事就走了。哦,想起来了,听老妈接电话时说,好像公司里有人受了伤,住进了医院。”顾卫忠没有说话,心里在想:“又出了一桩事,这真是多事之秋啊!”

金雪芳赶到医院,见陈志雄头上缠着纱布,很是心疼,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罪了什么人么?”陈志雄说:“我真的没得罪过人,即使得罪了,也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坎,不会背后给来一闷棍,当场把我打晕了。幸亏小葛刚好路过,把我送到医院,不然,怕是命都归了西。”金雪芳这才注意到,床边站了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似曾相识,仔细一看,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陈志雄的前女友吗?

“谢谢你,小陈若有个三长两短,公司可真难办了。”金雪芳感激地对葛小玲说。葛小玲淡然地说:“也是撞巧的事,我刚好从那里过,就见他倒在哪里了,也管不了那么多,先把他送到医院来抢救,幸好没事。”陈志雄冲葛小玲说:“谢谢你,不是你,我今天就凶多吉少了。”

“小陈,我猜,可能你在业务方面得罪了人,比如竞争对手啊,比如我们今年没有合作的业务单位,都有可能报复你,我也收到过威胁的短信。你为公司受的伤,应该算你工伤的,你就安心养伤,待遇方面不会少你的。”金雪芳言辞恳切地说。陈志雄忙说:“芳姐,不要这样说,与公司无关,真要扯到公司身上去,我的心会不安的。芳姐对我已是恩重如山,无以为报,我这点小伤也无所谓,过些天就好了。”他越这样说,金雪芳越觉得陈志雄正直,出了事首先不想占公司的便宜,真是难得,于是拿出两万块,算是公司对他的人道补助。

葛小玲在一旁听陈志雄叫金雪芳“芳姐”,心里就不舒服,员工叫老板这么亲切,显然不正常,又见金雪芳对待陈志雄如此慷慨,不免翻起了醋瓶,心说:“这一闷棍下去,他还值得了,得到老板如此的青睐,两万块这么轻易到手,想我做兼职捞外快,两万块挣来不容易,这陈志雄真有艳福,居然搭上这么出手大方的老板,真是便宜他了。”

其实,暗袭陈志雄的人就是葛小玲雇的。上次她想与陈志雄重温鸳梦,不料遭陈志雄戏弄,她就怀恨在心。前几天,她与一个混混廖光头勾搭在一起,廖光头垂涎她的美色,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她就叫他教训一下美丽华箱包公司的陈志雄。廖光头下手狠,把陈志雄一棍打翻在地,迅速溜走了,把在暗处观察的葛小玲惊着了,害怕陈志雄被打死,赶紧跑过去,拦了一辆的士把陈志雄送往医院。葛小玲不愿为陈志雄垫付医疗费,翻看陈志雄的手机,把通话记录里排在最前面的金雪芳给叫了来。

葛小玲心里有鬼,不想久留,正好廖光头打来了电话,便撒了个谎先走了。她一走出医院,后面就有一个人影跟着,正是廖光头。她前脚刚上的士,廖光头后脚也跟着上来了,她瞪了他一眼。他笑笑,说:“回去再说。”直至下车到了葛小玲的住处,廖光头才说:“葛美人,你怕我把那小子打死吗?你还送他去医院。我下手不重,死不了。”葛小玲上次陪他,是想免费利用他,却不想和他交往下去,于是冷淡地说:“没出人命就好,你跟着我干什么?我们两清了。”廖光头淫笑着,把光溜溜的头凑到她跟前说:“葛美人,你这么快就想甩了我吗?我可不想这么离开你,咱们再相互利用好不好?”葛小玲用力推了他一下,他踉跄后退,险些倒地,但不生气,说:“这事我若抖出去,你恐怕要进去吃皇粮的,想清楚。”她不怕,胸脯一挺说:“你去揭发吧,你也跑不掉。”他还是淫笑着,说:“我怎么舍得把你供出去,葛美人,你再陪我一次,怎么样?”

葛小玲虽然风流,但并非来者不拒,平时也挑人的,她真后悔上次为了省钱,陪廖光头睡了一觉,现在被他缠上了。为摆脱他,葛小玲直截了当地问:“想再和老娘干那种事,门都没有!要多少钱,你开个口。”他竖起大拇指,说:“痛快!你打算给多少?”她给了他五百块钱,他说:“太少了点吧,那可是违法的事情。”她又加了五百,他还是不肯。她来了火,说:“你这种人贪得无厌,想靠这一笔买卖养老送终啊!”他伸出一只手摆了摆,说:“再加五百,多了我也不要,我是知足的人。”她又甩给了他五百块钱,气愤不已地说:“快滚,滚得越远越好,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种人了,滚!”廖光头把钱揣在口袋里,说:“我走,我走,以后想我的时候打我的手机,拜拜!”“骗财骗色,不要脸的东西,无耻之徒!”她是真想不到会这样,暗算别人的结果,是自己反被人暗算了,免费陪人睡一觉不说,还花了一千五百块钱,真是委屈得很。想到这事是因陈志雄而起,这笔账要算在他头上,他陈志雄不是误以为是她葛小玲救了他吗?那就将计就计,从他身上捞回来。一想到这儿,她有了主意,返身又去了医院,说是回来照顾陈志雄的,反正她现在单身,在家也没事。

金雪芳不是陈志雄的亲属,不好阻止葛小玲这么做,但怕他们孤男寡女在一起,虽说在病房,旧情复燃也有可能。金雪芳是个聪明的女人,自己不方便整宿在医院陪陈志雄,就打电话叫会计徐洁来医院照顾陈志雄,名义上是出于对受伤员工的关心。有徐洁在,量葛小玲跟陈志雄不会怎么样。陈志雄见到徐洁,暗自高兴,问:“徐洁,你不是回老家了吗?”徐洁说:“刚回来,听金总说你在医院,我就赶过来了。”葛小玲知道金雪芳的用意,但无可奈何。

金雪芳回到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开门声把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的顾卫忠惊醒了。他站起身来说:“回来了。”她简短地回答:“还不睡?”他说:“等你。”她像是感激又像是责备地说:“早说过,我在外有事,有时回家没个准,你不用等我。”他问她要不要吃点宵夜,她说不饿。

两人洗过澡,金雪芳倒在床上,说:“今天太累了!”顾卫忠也躺下了,问:“听欣欣说公司出了点事,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说:“别提了,有人暗算小陈,背后给了他一棍子,好在没有大碍。公司的产品全指望他销售出去,真要了他的命,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他马上明白了,是销售经理陈志雄被人打了,他知道老婆对这个销售经理的器重,说:“他是公司的栋梁,怎么好端端的遭人暗算,你们做生意的这么不安全吗?哦,我去看过黑皮了,伤得不是很重。”“你去看过就行,不用向我汇报,我心里烦得很,睡觉。”她把头侧向一边,不再说话。

“我妈说,她明天会来。”顾卫忠知道老婆事多,有时情绪不好,想想还是把母亲要来的事对她说一下,毕竟她是儿媳,不对她讲,她到时又要责怪。金雪芳像触了电一般,精神劲儿也有了,扭过头问:“她来干什么?”顾卫忠说:“不会住,当天就会走。”她又问:“到底有什么事嘛?”“来看看黑皮,人情礼数上的事。”他心里有些难过,提到自己的母亲要来,她就这样神经过敏。“不住就好,别又把乡下的跳蚤带到家里来。”她把头又侧向一边,“我明天有事,可能不回家,唉,最近烦心事多,没人帮我,我得扛着啊。”

人都有自己的事,哪怕夫妻之间在一起过日子,也有各自的隐私,也有自己的事情。老婆的事情,特别是她公司里的事情,顾卫忠是不过问的。人各行其道,不可能样样精通,他就喜欢教书,而且工作与生活分得很开,对于老婆经营公司,他支持她,但不干涉她,哪怕有一天她公司开不下去,她还可以回家。顾卫忠躺在床上,也有点睡不着,倒不是为陈志雄受伤担什么心,那跟他没关系,他主要是担忧黑皮,怕黑皮伤愈了真会去复仇,那样会连累姑妈,还有欣欣的那个同学邹刚,邹刚的爸爸病没得治,对邹刚会有很大的影响,现在的病菌啊,真是比狮子老虎都厉害,随随便便就把人给灭了,人啊,别说是没钱,就是有钱也不一定治得好病。

金雪芳虽然侧向一边,却是思潮汹涌,无法入眠。对陈志雄的遭遇,她是念兹在兹,发自内心的心疼,人回到了家但心还在医院。她不知道陪伴他的两个女人和他聊了些什么,那葛小玲不是个等闲角色,会不会把徐洁支开和他亲热,男人都是好色的,面对旧情人,何况这次又是葛小玲救了他,陈志雄有抵抗力吗?葛小玲的出现,金雪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金雪芳对徐洁也不是很放心,徐洁是公司的会计,听说过她跟陈志雄有来往,金雪芳曾问过陈志雄,是不是在跟徐洁谈恋爱,陈志雄矢口否认了,不过,金雪芳还是隐隐感觉,陈志雄背着她,在跟徐洁交往,从徐洁到医院看见他的眼神,就觉察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金雪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越琢磨心里越虚,恨不得马上跑到医院去,把那两个女人赶走,她自己来照看陈志雄。当然,她不能这样做,这样做了人家会说她发了疯。不论是为利还是为情,她都觉得自己离不开陈志雄了,没有他,她前面的路就走不下去了,他懂她,他给她带来快乐,她确信自己真的爱上了他,而不仅仅满足于偶尔的偷情。然而,金雪芳知道自己面临很多对手,陈志雄的身边不乏女人,要彻底捆住他的心谈何容易?再想想身边的老公,无论是语言的交流,还是身体的交接,都越来越少了,越来越像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人和人的感情,就像读书和做生意一样,失去了兴趣,还怎么继续下去?但是,真要抛开老公,不管不顾地去追求自己所谓的幸福,她心里没底,甚至有些愧疚,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是不是伤老公太深了呢?哦,真到了那时,他顾卫忠不再是自己的老公了,他幸不幸福,跟自己没关系了。

顾卫忠睡觉不打呼噜,他睡没睡着,金雪芳不能确定。她觉得顾卫忠是个简单的人,也是个没有追求或者说没有梦想的人,而自己跟他完全不同,自己是有远大目标的人,争取把公司发展成上市公司,让美丽华成为中国的著名商标,让世界上更多的女性随身携带美丽华箱包。她不能容忍每天得过且过,如果前面没有奋斗目标,她会觉得生活失去了意义,变成了生存,甚至变成了苟且偷生,那活着还有什么劲呢?

她翻过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她看着他的脸。他不英俊,但也不难看,如果只看他的外表,她的心湖泛不起激动的波浪,她当初选择他,第一印象是他善良、可靠,事实证明他确实是那样的人。他虽然是老师,在感情方面却反应迟钝,她经常很晚回家,他都没意见,是他的宽容,纵容了她,有时她真希望他发现她感情出轨了,跟她大闹一场,那还像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像他现在那样,忍气吞声,与世无争。她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现在她很纠结,如果她提出跟他离婚,似乎她在欺负他、欺骗他,她内心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当然,他是无辜的,他的傻让她有点于心不忍。活到了四十岁,她早就明白,感恩不是爱,同情也不是爱,她和顾卫忠之间,就是女儿顾欣欣还维系着彼此割不断的亲情,现在女儿也大了,她不知道自己还顾忌什么,还留恋什么。

如果说男人是座山,金雪芳觉得顾卫忠是一座光秃秃的山,没有山高流水长的泉水,没有一落千丈的瀑布,没有葱郁神秘的森林,没有冬去春来的鸟语花香;她这朵芳香四溢的玫瑰在石缝间找不到自己需要的养料,无法展示傲人的风姿,她真的不想默默地枯萎。她扪心自问,真的可以离开丈夫离开女儿,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吗?女儿个性倔强,一旦家庭裂变,欣欣势必会恨死她这个做妈的,她太了解女儿了,天下哪个母亲愿意失去女儿的信任和依偎?尽管,女儿迟早是要独立的,迟早是要嫁人的,但女儿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能不顾女儿的感受,说放弃就放弃吗?

以往,金雪芳失眠的时候,会把老公推醒,要他跟自己说话解闷,现在,她不想这么做,尽量不去打扰他,她要试着习惯没有他的生活。

医院那边,葛小玲和徐洁素不相识,话讲得少,各自防备着,猜测着对方跟陈志雄的关系。葛小玲是有目的而来的,本没心思在医院熬夜,想把徐洁支开和陈志雄说说自己的困难,如果他不主动提出经济援助,就直接向他借钱。徐洁不是傻瓜,明白金雪芳安排自己来的真正用意,呆在病房寸步不离,就连上卫生间都不用出去,病房里有。女人不怕男人轻视,最怕同性瞧不起,有徐洁在,葛小玲不好意思开口向陈志雄提钱的事。

徐洁见葛小玲心神不定的样子,对她说:“金老板叫我来照看陈经理,我是走不得,这是工作,现在也没什么事,你不要在此陪着熬夜受罪,回去睡吧。”陈志雄跟哪个女人好,葛小玲管不着,但她目的没达到,岂肯空手而归。葛小玲说:“我是陈志雄的前女友,虽然和他早就没来往了,但爱情不在还有友情嘛,不然我也不会救他,看他现在的样子,我怎么能放心走呢?”陈志雄心想:葛小玲怕也是走不得,一走,我和徐洁待在一起,倘若金雪芳起了疑心,以后的事就不好办了,她们两个,要么都留下来,要么都要走,这样才好些。

陈志雄住的是医院的豪华单间,里面还有一张空床一张沙发,他说:“你们都不愿走,也不用坐着,睡吧,我不打吊瓶,不用你们看着。”要换在平日,陈志雄恨不得和她们搂在一起睡了,现在他受了伤,只能安分守己了。

两个女人在陈志雄面前故意装出矜持的样子,一张床她俩相互礼让,谁也不肯独自享用。陈志雄心里好笑,对她们说:“你们让来让去,烦不烦,干脆我把床让出来,你们一人睡一张,我睡沙发好了。”怎么可能让病人睡沙发,照看的人倒睡在床上,徐洁对葛小玲说:“两人睡一张床挤是挤了点,好在难得一次,我们一起睡得了。”睡沙发没有被子,葛小玲只好答应跟徐洁同睡在一张床上。

次日早晨,金雪芳到医院看望陈志雄,并感谢徐洁和葛小玲的陪护。有徐洁和葛小玲的相互制衡,金雪芳相信陈志雄不会造次。三个女人在一起,论年龄和资历,自然金雪芳最有领导风范,何况徐洁还是金雪芳的手下,当然对金雪芳唯命是从了。葛小玲的前男友是金雪芳的部下,金雪芳的事业又那么成功,葛小玲向来佩服有魄力的人,也就对金雪芳礼敬几分。

金雪芳请她们吃早点,就在医院附近的餐馆里。金雪芳有自己的目的,她想探探这两个女人和陈志雄的关系深浅。金雪芳对着葛小玲说:“小葛,早就听志雄说你是他的初恋情人,分手是你先提出来的,现在你这么关心他,可见你对他还是蛮在乎的嘛。”葛小玲微微一笑,说:“跟陈志雄分手,是我不懂事,是我看走了眼。”金雪芳说:“个人的成就,有时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陈志雄刚到我公司时,状态并不好,可能因为他刚失恋吧,有点萎靡不振,我看他人长得不错,谈吐也顺畅,有心栽培他,就亲自带他,他果然机灵,也很有上进心,很快就在业务上脱颖而出了。”金雪芳开诚布公地说。葛小玲顿了顿,方才说道:“我是没金总你有远见,我也没能力助他一臂之力,所以只能暂时离开他。我这么做,也是成就他嘛。有句话说得好,放手也是一种爱。”

金雪芳早就预料葛小玲不是省油的灯,看来还真是贼心不死,当然不能让她有机会卷土重来。金雪芳说:“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陈志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才能发展得更好,你应该清楚吧。”葛小玲回应道:“我当然清楚,他有今天,是托了你的福。我和他分手后就各忙各的,基本上没见过面,也许是缘分吧,在他受伤的时候正好被我碰上了。厚着脸皮说,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不可能一走了之,我还准备陪他几天,直到他康复,哪怕最近股市涨得厉害,我也顾不上了。”葛小玲知道前有金雪芳,后有徐洁,自己要想再接近陈志雄的机会不多,但无利不起早,想让自己知难而退,你金雪芳需要出点儿血。

葛小玲的弦外之音,金雪芳当然明白,金雪芳是个办事干脆的人,不喜欢拖泥带水,也就毫不避讳地说:“陈志雄现在是我公司的人,承蒙他信任,跟我谈起过他的情感往事,他不止一次对我说过,他对初恋女友已由爱生恨,因为你伤他太深了,不过,小葛,看在你救他和照顾他的份上,我以公司的名义给你一笔补偿,但为了他以后能安心工作,请你离他远一点,你能做到吗?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金雪芳的话冠冕堂皇,听上去像是处理公事,实际就是应付私事。葛小玲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得不到人,得到钱也好,至少要把花在廖光头身上的一千五百元捞回来。

葛小玲装出难为情的样子,说:“金总真是爽快人,处起事来雷厉风行,难怪志雄乐意跟着你干。凭良心说,我帮陈志雄不图什么,但既然金总一片好心,我不能不领情,至于给多少,金总你说了算。顺便多说一句,我也想陈志雄能安心在金总身边工作,为金总的公司创造利润,这样我离开他也就放心了,不会再去打扰他了,金总对我应该也放心了吧?”

给多了,金雪芳不愿意,给少了,事办不成,还可能落人口实,让人取笑。金雪芳略作思索,说:“那就给你个整数,一万,怎么样?”葛小玲心花怒放,这么容易就得到了一万块,让她兴奋得忘了回答。在一旁听老板和葛小玲对话的徐洁,也是瞪大了眼睛,想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给葛小玲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