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的沙尘暴撞击在穹顶上的声音，像是无数把碎骨刀在刮擦头盖骨。程墨缩在养殖舱角落，畸形的指节捏着半块合成蛋白块。硅基蚯蚓在培养槽里泛着诡异的蓝光，这些靠吞噬记忆芯片为生的生物，此刻正疯狂撞击着玻璃壁。“它们闻到你脑子里的味道了。”监工的铁靴碾过程墨萎缩的小腿，全息面具投射出地球证券交易员的职业微笑，“知道为什么让你养这些宝贝吗？每吃掉1克记忆体，就能拉出0.3克拉量子钻石。”
程墨浑浊的眼球突然收缩。三天前，当他第187次清洗蚯蚓排泄槽时，曾在结晶堆里瞥见某个熟悉的轮廓——那是宋雨晴左耳垂的痣，精确到微米级的复刻。
培养槽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程墨下意识举起畸形的手臂遮挡，却听见早已被摘除的听觉神经传来幻听。那是K线特有的咕噜声，混合着当年办公室里的键盘敲击声，正在解析某种跨越光年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