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古墓寻觅

林平之见状大喜，看看四下无人，当即除去衣衫，跃入水潭，哗啦啦洗了起来。洗干净身子，林平之心中灵机一动，这里会不会就是古墓的入口？

林平之一个猛子扎进水中，他是海边长大，水性不差。在水中隐约看见一个大洞，心中一喜。

林平之探出头，深吸一口气，再次扎进水中，潜泳十余米，终于能探出头。继续往前，水开始变浅，林平之站直身子，脚踏实地，水只到胸口，继续前行。

溶洞隧道中漆黑无光，他摸索着前进。

水越来越浅，林平之趟着小腿深的溪水斜斜上行，他看看洞壁水痕，现在水位不到一尺，最高水痕在三尺上下，也就是现在只有四分之一左右的水量了。

走了二十分钟左右，一直没多大变化的水位开始缓慢升高，却是开始微微下坡。继续向前行，水又深了起来，慢慢没过胸口，又淹没了双肩，随后盖住了林平之的嘴鼻，直至没了头顶。值得庆幸的是，这段地势比较平坦，水位一直没有淹没洞顶。

林平之每行走二三十步，就蹬出水面换口气，并观察前方水面与洞顶是否存在空隙。如此换过八次气后，头顶露出了水面。又行进了几百米，来到一个极大的山中洞穴。

上了岸，林平之四下打量，却发现了隐约的台阶模样。他心中大喜，这回肯定没错了。

沿石阶拾步而上。台阶四尺来宽，能容两人并肩行走。兜兜转转上行了两三百米，洞穴变得小而平缓了，不久就进入了一个甬道，行走没数十步，在一个石门前一转，进入了一间石室。

林平之抬头寻觅九阴真经遗刻，但见那石室顶部，模模糊糊，隐约有字迹，然而时光久远，腐蚀严重，早已模糊一片，竟一个字都无法辨认。

林平之心中大为失望，瘫坐在地上，郁闷不已。过了良久，他才无精打采起身。

林平之心里也明白，三百多年过去了，这里又湿气甚重，岩石自然风化，保留不下来是理所当然。

走到通道的尽头上，推开盖住的石板，林平之翻了上去，不出所料，自己正处于一个石棺之中，石棺盖板只盖了一半。

林平之连忙跃出石棺，略一打量，发现自己出来的石棺旁还有痕迹，似乎以前还有四个石棺，只是现在都被人迁走了。很显然，古墓主人搬家时，连同林朝英等师门前辈的棺骸一起迁走了。

林平之向门外走去，进了甬道，一路上曲曲折折，错综复杂，各个石室一应俱全。从各石室的石质物品可以看出石室的功能，拥有石床的卧室，卧室附近有厨房、练功房、餐室、甚至还有个像个书房，其他大量的石室则空置着。

林平之也不去记路，只是一路前行，乱走一通。直到进入一间卧室，看见一个七零八落的石床。

林平之弯下腰，用手摸了摸，一股寒气立即从手掌传了上来，竟然打了个哆嗦。果然没错，这就是寒玉床了！

这床是用万载寒玉所制，王重阳为林朝英寻觅的天材地宝，据说是玉石在北方极寒之地，万年不化的冰雪之下，经历万载，吸收彻骨寒气而成。有寒气袭人，保持清醒，避免走火入魔的奇效。

林平之啧啧称奇，再看这寒玉床，已经被人当中劈开，挖去了最核心的玉髓部分，留下来的只是弃之不用的边角料而已。可即使这边角料，拿出去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林平之有心尝试一下，于是爬上寒玉床，盘膝运气，开始进行修炼。甫一坐下，一股寒气从股间直冲而上，浑身打了个哆嗦，只体验片刻，就冻得浑身发抖，忙运转华山内功心法，抵挡寒气的入侵。渐渐的，身体慢慢暖和起来，竟不觉丝毫寒意，很快就进入空灵境界。

功法运行了一周后，林平之起身。让他有些遗憾的是，这寒玉床对他帮助并不大。不过这早就在他预料之中，寒玉床的功效主要还是辅助保持清净，避免走火入魔。林平之所修华山内功，中正平和，史上从未有人走火入魔，寒玉床的功效也就发挥不出来了。

林平之叹口气，好东西，可惜没啥用！

正在他叹息之时，突然心中涌过一个想法，如果在寒玉床上修炼辟邪剑谱，能否躲过走火入魔的后果？

已经到了这里，不尝试一下实在心有不舍。

于是乎，林平之犹豫再三，还是盘膝坐在寒玉床上，闭上眼睛，按照辟邪剑谱所述运转内力。

起初，只是一丝温热从丹田升起，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暖阳。但很快，这股温热就变得灼热起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蛇在经脉中游走。

林平之咬紧牙关，寒玉床传来的寒意与体内的灼热形成鲜明对比。他的身体一半如坠冰窟，一半如置火炉，这种极端的反差让他几乎要叫出声来。

体内的热流越来越狂暴，开始不受控制地四处冲撞。林平之感觉自己的经脉仿佛要被撕裂，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他看见夏侯武狰狞的笑容，看见岳不群意味深长的眼神......

就在这时，寒玉床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直透骨髓。林平之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差点走火入魔。他连忙调整呼吸，将寒玉床的寒气缓缓导入丹田。

寒玉床仿佛一个无底洞，不断吸收着他体内的灼热。林平之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清明，那些狂暴的热流也开始变得温顺。

不知过了多久，林平之缓缓睁开眼睛。他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却在寒玉床的作用下结了一层薄霜。月光依旧静静地洒在洞中，仿佛刚才那场生死较量从未发生过。

林平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隐隐有一丝青气流转。他知道，自己是跨过了那道坎，可以说是练成了，但也可以说是没练成。

辟邪剑谱分积蓄内力部分和运转内力部分。迈过那道坎后，运转内力部分已经可以随意照做。积蓄内力部分依旧不行，每次积蓄内力都得在寒玉床上这么折腾一番才行，否则必然走火入魔。

辟邪剑谱奇特之处就在于积蓄内力极快，运转内力让剑招身法奇快。林平之现在更迫切的需要前者，但得到的却是后者。

他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总比一无所获要好得多。

找到了寒玉床是好事，但寒玉床被破坏成这个样子，足以说明古墓主人是从容搬家离开的。这么一来，这里应该再没有什么东西留下来了。

林平之四处探查，每一个房间都看了看，果然一无所获。练功室石壁上有砍削的痕迹，应该是字迹被人刻意销毁了。不止这些，各个石室里有用的东西都没了，所有的字迹都被销毁了。看来主人走的时候就再也不打算回来了。也就是因为寒玉床太笨重，所以只把核心玉髓拿走了。

林平之有些失望，但转眼就放下来。自己已经白捡了好处，怎么能贪得无厌呢？

林平之搜寻无果，就出了古墓，收拾东西下了山，取回自己的骏马小雪龙，找了间客栈，换了干净的新衣裳，终于又恢复到了英俊潇洒的翩翩君子形象。

在终南山耽误了三四天，接下来得赶紧去洛阳，否则万一林震南夫妇派人寻到华山，自己行踪岂不是被岳不群发觉？

林平之略微修整，就立即纵马扬鞭，沿着长安古道，一路东行。

白居易有诗《从陕至东京》：

“从陕至东京，山低路渐平。风光四百里，车马十三程。”

说的就是这条长安至洛阳的大道。唐朝时长安至洛阳的总路程有八百多里，从华山出发去洛阳则少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就唐代两京的官道来说，其中前半段路是长安至陕州，右手是巍峨峻岭，左手是黄土高坡，风光宜人。后半段路是陕州至洛阳。东西二京沿途共有二十七个驿站，其中陕州到洛阳段有十三个驿站。这条大道也是长安与东边诸多省份的唯一交通大道，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一路上的旅程，乏陈可述。岳不群和林震南能让林平之独自上路，就是料定从华山到洛阳之间的繁华大道上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二十里就有集市，五十里就是县城，山贼土匪，杀人越货，都几乎不可能在这条大道上出现。

剩下的路程，林平之加紧赶路，花了两天半的时间，终于到了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