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飞跃多摩川

机车轰轰响起,千奈双手指交叠,紧紧抱住黄开司的腰,随着发令旗挥舞而下,伏低身材。

弹射起步,黄开司不断调整离合,往上挂挡,同时按照记忆中的经验寻找这辆川崎H2 750的离合摩擦点,以便于进一步的起速。

空气中弥漫着热熔胎的焦糊味,开司有点不明白,自己做的没出什么差错,川崎H2 750的短期爆发力也要优于Z1 900,但正彦依然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杆位,而且依然不断加速。

为了防止被甩的越来越远,黄开司稳步提速,令他惊讶的发现开着一辆雅马哈 RD350的铃音也冲在了他前面,并且选择压制后面那一辆铃木 GT750。

趁着他们纠缠的功夫,当黄开司加速到100迈的时候,劲风吹过,路边的风景飞速向后划去,顿时感觉那股从身上每个细胞里渗透出来的兴奋劲开始弥漫,车身开始轻微抖动,如同咆哮着怒火的龙。

眼前只剩下前方的正彦,黄开司下意识再次升档,这次他自己都感觉自己的操作莫名顺滑。

缓慢更正着呼吸的节奏,头盔前方的视角开始稳定下来,黄开司将视线集中在前方的正彦,便发觉自己与他的差距正在逐渐缩小。

120迈,黄开司脑海中浮现出这段赛道的路段全程,预估自己在第一个直角拐弯之前就可以追上正彦,索性在脑海里慢慢浮现出高速过弯的技巧。

同时选择跟在正彦正后方,Z1 900车身较重,黄开司相信自己可以控制H2 750在内弯过弯,而这只需要。。。

黄开司在预计到达弯道一公里的地方再次起速,当正彦发现身后的黄开司已经距离自己20多米,也就是不到一秒的时间,已经红温的正彦选择继续加速,但突然发现眼前的十字路上洒水车经过之后,水渍未干,不得不调整自己的路线。

这导致正彦过弯的时候隐隐感觉到后轮胎有不稳的现象,而他的Z1 900并没有从加速中稳定下来,这让他不得不花费更大的精力在过弯的时候耗费力气纠正路线。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H2 750相当丝滑的超越了自己,率先并入多摩川这条主干道的车流之中。

黄开司从切入之后就再次加速,几乎已经到达了这辆H2 750的极限,身后距离自己约50米处的正彦也随即一脚油门开始穷追。

黄开司发现路上车流不少,有些后悔自己早早起了速度,只能全神贯注开始在车辆中穿梭。

多摩川这条主干道一头通往横滨,一头通往八王子市,黄开司这才记起今天是一个周五,所以到了晚上十点,依然有不少车辆行驶在路上。

得亏行人不是很多,黄开司进一步拉大与正彦之间的差距,H2 750强在前20公里,他需要保持良好的优势,不然等到自己因为肌肉疲劳、注意力下滑等因素而力不从心的时候,这台车的驾驭难度就会急剧提升。

黄开司突然感觉自己的左臂隐隐作痛,看来这副身体因为车祸导致骨折的影响并未完全散去。

但更多的是兴奋,那种快到一定程度,超越时间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冲进了一片完全新奇的景观,世界交叠起来不断从身边经过。

即便是带着头盔,也能感受到H2 750刺破空气带来的那股阻力。

身后千奈酱环抱自己的胳膊又紧了紧,几乎整个身子压在自己背上。

这条主干道宽约20米,H2 750在直道上的性能体现的淋漓尽致,只是不断超越的红灯让黄开司这个穿越前遵循交规的良好市民心有余悸。

前方是一个难度不大的弯道,正在此时,黄开司敏锐察觉到在自己前面20米的那辆轿车上,车窗被打开,不等开司反应,一个空饮料瓶被抛出地面,蹦蹦跳跳正好拦在开司的行进路线上。

“千奈!抓紧了!”

黄开司不知道自己的吼声千奈能不能听到,但他已经没有选择,只能强行扭转车把,在柏油马路上仓促划过一个s型弯道。

紧接着就从路口传来鸣笛,一辆卡车径直穿过。

黄开司不得不再次变相,同时点刹,按照目前的情况,他没有机会从卡车前方穿梭过去,如果不能绕一个大弯从车后过去,下一秒的下场就是径直撞在卡车上,或者撞在路边建筑物的墙上。

但他此刻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自己是不是会成为一个穿越过来之后活得最短的穿越者,坐下的H2 750已经因为一连串的变相和点刹而如同一匹暴躁的野马,失去了控制,左臂上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狠狠咬住自己下嘴唇。

在淡淡的血腥味从齿间弥漫的瞬间,黄开司感觉这一瞬间变得无比漫长,直到如同被噩梦惊醒,心脏的跳动声如同击鼓般传入耳膜,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紧挨着自己的千奈的心跳声。

失去的控制感再一次回到自己的手上,几乎是沿着唯一的路线,黄开司绕开卡车,肩膀几乎擦着卡车的后仓门,轮胎几乎是擦着人行道边的马路牙子冲了过去。

但是还没有结束,湿滑的路面让黄开司死命握住车把手,H2 750在短暂漂移之后并没有让车头荡动起来。

十足的运气,等到黄开司完完全全拿回机车的控制,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感觉头盔里的脑袋有些发涨。

但此时一路顺风的正彦再次超过他。

已经行驶了15公里左右,黄开司却进入了一种连藤原开司都没有感受过的状态,四周的风景开始褪色,眼前是一片略带悲郁的灰色,除了正太和不断越过车辆开始变得更加明亮。

黄开司仿佛洞察了所有前方正在移动的所有事物的行进路线,没有感情般继续狠按油门,直到表盘上的指针顶到了顶点。

他追上了正彦,最后一个直角弯道,就是决定胜负的地方。

两辆川崎几乎是并排穿梭在东京的街道,轰鸣声炸响在街两边的建筑物之间,只留下被飞速甩在身后的汽车里面目瞪口呆的路人。

离弯道只剩下两公里,这个弯道比第一个角度更小,如果以目前的速度,他和正彦都会在这个弯道被甩出路面,而不是切入横跨多摩川的桥梁,黄开司心里已经计算好减速、压低车身的步骤,以及自己的过弯路线。

但来自腰部的突然一紧和千奈一声隐隐约约的“小心”,几乎是同时,正彦一个猛冲,车头别在黄开司的车身上。

“艹,这个疯子。”

黄开司躲避之间,不慎触到刹车,这下全力运转的H2 750的车头终于如同脱缰野马,他只能以一个大转弯,冲向路边。

而正彦则重新调整好之后,即将驶入弯道。

那座桥梁距离黄开司只有二十米,但黄开司却感觉自己永远无法开上去。

但他的眼前,则是一个专为滑板设计的四十五度角斜坡。

那就飞跃多摩川吧。

黄开司再次加速,H2 750从桥顶飞跃而过,提起车头。

天空中一轮弯月,如果从多摩川的河道边抬头看,会发现月亮上挂着一辆机车,还有紧紧抱在一起的开司和千奈。

轮胎擦过对岸桂花树的树顶,H2 750如同踩在最高处那一朵上的舞者,脚尖却不带走一丝花蕊。

直到H2 750落在对岸的马路上,黄开司便更加暴躁地催动着机车,只留给身后目瞪口呆的正彦浓重的尾气。

胜负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