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电梯一路来到六楼，江山停在602门口，开始犹豫自己是直接敲门还是先回一趟自家。
正踌躇着，面前的门便被打开了。
林清妍笑眯眯地将他迎了进去。
大木老师的唇角天生上扬，于是在笑的时候便格外乐观，即使是之前哭唧唧的时候也有几分喜感，很难让人对其产生恶感。
“怎么感觉像等在门口一样？”江山走进门，忍不住吐槽。
“因为就是在等啊。”林清妍从门旁的鞋架上提下一对男式拖鞋，江山看着很是陌生，显然之前是不存在这玩意的。
“这是我特意新买的哦。”
“......我那边有。”
“那不一样。”林清妍很是认真。
“行吧。”
江山也不跟她细究，换上鞋后将打包好的食物放在客厅的桌上。
“买的什么？”林清妍好奇地走过去看。
“葱烧排骨。”江山先去洗手间洗了趟手，随后将其打开，“还有空心菜炒肉。”
“哇哦。”林清妍很给面子地鼓了鼓掌，江山无语侧目，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好在两人都不怎么挑食，坐下便开始解决午餐。
饭桌上，闲来无事，自然而然便聊了起来。
林清妍尝了一块排骨，显得很是惊喜：“味道不错哦！”
“我在这边住了一年多，附近的店基本都吃了个遍，不可能让你踩雷的。”江山十分平淡地回答。
毕竟难吃的店他都已经先一步踩过雷，将其排除在食谱之外了。
“你一直是一个人住啊？”
“高中之后。”
“真厉害。”她的眼中很有几分敬佩，似乎觉得江山高中便自立独居是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我不知道厉害在哪里。”江山被她这夸张的反应整的有些郁闷，“到现在我也还没学会做饭，本质上也是一直在吃外卖而已。”
“做饭确实是一件需要掌握的必要技能。”林清妍深以为然，虽然她自己也不会，“不过即使不会做饭，能在兼顾学业的情况下独自照顾好自己，已经很厉害了。”
“对了。”说着她又忍不住问道，“小江老师你现在的成绩怎么样？”
江山眯了眯眼，总觉得这个问题暗藏杀机。
不过无妨，对他无效。
“不才在班上勉强拿下第一。”
“牛。”林清妍竖起了大拇指，表情肃穆，“我当初读高中的时候在班上都进不去前三。”
“这样都能进牡大，那你们班也不简单啊。”
“嘿嘿，水中零班。”
“我就知道。”
不动声色地将最后一块排骨夹进自己的碗里，林清妍叹了口气：“其实费劲功夫考上了牡大也还是一样的迷茫，就业也不如别人理工科吃香，到现在大三了还是不知道将来应该干什么。”
江山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没有在意，“你那个木木酱的账号不是做得很有起色吗？百万粉的量级在唱见区已经算前沿梯队了吧，而且......”
话说一半，他又忽然住了口，摇了摇头，没有将剩下的半句说出来。
其实他想说的是，而且以你的长相，找个时机发出露脸的翻唱视频，粉丝数大概还会有一波上涨的大趋势。
不过从以前的接触以及自己的观察来看，她对于露脸这件事还是有些抵触的，于是便没了下文。
“我当初也是凭兴趣做的这个账号，没有想到能做到今天啊。”
林清妍用一种分不清是不是抱怨的语气说着。
“而且做视频这种事情当爱好还不错，但要是想作为事业一直做下去，那未免也太不现实了，现在可不比前几年，互联网的风潮已经过了巅峰，市场趋近于饱和了。”
这倒是。
音乐区的流量也是存在上限的，这个上限相比较其他区类要小得多，跟游戏区、生活区甚至是带货区博主更是没法比。
林清妍有些泄气地戳了戳碗里的排骨，随后用很低的声音道：“又幻想了，幻想自己是全网千万粉丝级别的大博主，租个房子都能被粉丝房东认出来，然后给我水电全免房租减半......”
“那确实是很会幻想了。”
江山先是如此吐槽一句，随后又道：“不过我记得这栋公寓的房东大叔人还挺好的，应该没怎么为难你吧？”
“这倒是没有，前面一直是电话联系，签合同的时候才踩着人字拖穿着花裤衩见到面，也没怎么多问，看手续齐全就让我押一付三直接入住了，半点废话也没有，效率拉满，相比起来我之前的那个房东就显得小气又事多了。”
对着自己的前房东一顿蛐蛐后，林清妍忽然意识到江山刚刚话语中一个有些奇怪的字眼，抬起头茫然地望着他：“等等，你刚刚说这‘栋’公寓？”
江山点了点头：“这一整栋楼都是他的。”
“......好吧，海东特色，我算是体验到了。”
谁也不知道一个穿人字拖花裤衩的邋遢大叔身价后面到底有几个零。
“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想着搬家，这一块离牡大也不近，前房东要卖房？”江山有些好奇。
“要实习啦，学校方面一直在给压力，就被发派到这边的中学来咯。”她撇了撇嘴，“本来也没什么，我也正好想回水中看一看，但是学校那边不给自己选，只能服从安排，给我弄到了另一个学校......”
江山听着听着，发觉有些不对劲。
可恶，这该死的既视感是什么？！
他试探着问道：“那......你被派到的学校是哪一所？”
“好像也是重点吧，当初我中考的时候有看到过志愿，不过最后去的还是水中，叫什么牡丹市第一外国语？应该是叫这个。”
江山：“......”
破案了。
“为了方便一点，正好这个小区离得也近，我就搬过来了......”林清妍自己说着也发觉了不对劲，再一抬头，便看见了江山怪异的表情。
“等等......”提到这座小区离一外很近，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样笑眯眯起来。
“小江老师，冒昧一问，你是在哪里上高中呢？”